“請陪審團宣布你們的決定!”隨著兩聲沉重的木槌敲擊聲落下,法官的聲音回**在法庭上空。

一個身穿超大號的白色體恤,卻無法掩飾他臃腫身材的中年胖子,吃力的在狹窄的椅子中扭了兩下,慢慢的站起身來。隨著他身體的晃動,他全身的肥肉也隨之顫動,連同他手上那張薄薄的白紙,也不停的抖動著。

中年胖子吃力的站穩身子,晃著手中的白紙,對法官大聲道:“法官大人,經陪審團商議一致裁定,被告—有罪!”

隨著那死胖子的聲音落下,我的心也不由得沉入了穀地。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法官在那個死胖子宣布完之後,清了清嗓子,大聲宣布道:“本席宣判,被告人天風故意傷害罪名成立,判處無期徒刑。敲詐罪名成立,判處有期徒刑三年,兩罪並罰,擇重而行,自即日起交赤臘角監獄關押。”

在一片嘩然聲中,我木無表情扭頭向身後看去。隻見坐在我身後的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年,正露出得意的笑容向我看來。在他的身邊,一個美豔的女人手挽著他的胳膊,也笑盈盈的看著我,那神情分明是在嘲笑。

那個青年法官口中被我傷害的對象,那個女人,是我的未婚妻。

我叫天風,朋友們都叫我小黑,是一個極為普通的人。我沒有顯赫的家世,也沒有英俊的外表,我隻是艾爾文行省中一個小鎮上的普通平民。

那個青年叫阿盧克,是我的老板,也是我這輩子最想殺死的仇人。當他和那個**賤的女人在我的房間裏**的時候,被我病中的父親發現,他殺死了我的父親!

警察沒有逮捕他,因為他的老爸就是小鎮上警察局的局長,當我在漆黑的小屋裏被警察反複盤問的時候,他和那個賤女人卻在我父親的靈前**。

本來不知道真相的我,從我的朋友口中得知了真相。當法律不能為我做主的時候,我隻能自己報仇!

當我潛入他家中的時候,卻發現等待我的是一個陷阱。我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被他蜂擁而上的手下抓住。在警察局那漆黑的小屋裏飽受了七天**之後,我被判處了無期徒刑。此刻,我身上遍布傷痕,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但我在等,我知道他一定會向我示威的!

果然,他挽著那個賤女人來到了我的身前。雖然隻有咫尺的距離,可我卻奈何他不得,因為法警我的身邊,兩個法警死死的握住我的雙臂。

“天風,你實在是太笨了,竟然笨到想要殺我。知道我怎麽知道的嗎?我告訴你,是你最好的朋友告訴我的。嗬嗬,天風,你做人真的失敗,不但你老婆背叛你,連你的朋友也背叛你。知道為什麽嗎?因為我有錢,我有權!”阿盧克在我麵前得意洋洋的道。

阿盧克的話,在我心中沒有掀起任何波瀾,因為我早就猜到了這些事情。我看著他那得意的笑容,突然也笑了,“阿盧克,你不要得意,不要忘記了我曾經是你的主管會計,你不是真的能一手遮天,你也有把柄落在我的手裏!”

聽了我的話,阿盧克臉色一變,他看看站在我身邊的兩個法警。隻見那兩個法警如同木偶一樣,沒有任何的表情。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他壓低聲音對我說:“天風,你不用嚇唬我,我能有什麽把柄落在你手裏?”

“想知道嗎?”我笑著道:“你過來我告訴你,嘿嘿,那可是讓你和你老子都翻不了身的把柄!”

阿盧克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又一次看了看我身邊的法警,我感到那兩個法警抓我胳膊的手緊了緊。其中的一個法警對阿盧克點點頭,他這才放心的探頭過來,咬著牙道:“你個死王八,你究竟做了什麽?”

“笨蛋,你的把柄就是你太笨了,如果我真的抓了你的把柄,我又怎麽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我陰聲笑道。

沒等阿盧克反應過來,我突然張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膝蓋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的頂向他的胯間。

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回**法庭,尚未散去的人們不由自主的向這邊看來。阿盧克雙手捂著胯間的那根不知道已經被我頂成什麽樣子的話兒,口中發出慘叫,身體隨之倒下。但這並沒有結束,我的頭在他倒下的同時猛然向後一甩,血光崩現,他的那隻耳朵硬生生被我咬了下來。

緊跟著一陣雨點般的拳頭向我打來,可惜我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隻是用盡身上最後的一點力氣將他的耳朵生生的嚼碎,吞下!

血順著我的額頭滑落,法警被我生嚼耳朵的樣子嚇住了,他們停止了對我的毆打,呆呆的看著我。此刻法庭上的人也都呆住了,他們看著我,沒有一個人出聲。寂靜的法庭裏,隻有我生嚼耳朵的聲音和阿盧克的慘叫聲交織在一起……

“賤人,從今天開始,你隻能陪著那個少了耳朵的死太監。嘿嘿,不要以為這是結束,這不過是你噩夢的開始,哈哈哈!”我看著那個女人,獰笑著道。

滿臉的血汙,加上滿嘴的鮮血,我想當時我的樣子一定很可怕。那女人的臉色蒼白,呆呆的看著我被法警拖走,一句話也沒有說出。地麵上,阿盧克一手捂著襠部,一手捂著耳朵,淒聲慘叫。

那一膝蓋造成了多大的後果,我不知道。但那一下有多大的力量,我自己知道。那是我全部的仇恨,全部的恥辱凝聚的力量,我知道,阿盧克這輩子再也無法成為一個男人。

滿臉血汙的我被拖上了警車,在警笛嗡鳴聲中,我昏迷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西去的囚車上。我的全身被鎖著鐵鏈,嘴上被套著隻有牲口才會用的嚼子,一個人孤零零被關在狹小的鐵籠子裏。

車廂中光線昏暗,讓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不過,依舊隱約可以看清楚在這個如同蒸籠一樣的車廂裏麵,橫七豎八放著六個籠子,裏麵同樣也關著人。不過,相比之下,他們比我輕鬆了很多,因為他們身上最多有一套五十斤的鐵鐐,至少,他們的嘴巴沒有被鎖住。

看到我醒來,在我旁邊一個籠子裏麵的壯碩漢子嘿嘿笑了起來,“兄弟,你就是那個生吞笛約那老東西寶貝兒子的耳朵,斷了他家香火的妖靈,對嗎?”

笛約,漢尼拔—笛約,也就是阿盧克的老子。聽到那漢子的話,我知道我達到了我的目的。雖然全身疼痛,但我的心卻在歡唱。我沒有辦法開口,隻是點了點頭,眼中充滿了笑意。

沒想到我的這個動作,卻引起了整個車廂的驚呼,雖然這車廂裏麵連我算上,也隻有七個人……

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看到我的動作的,但我是看不清楚他們的麵孔,隻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耳邊想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兄弟,幹的好。沒有想到我們竟然能和妖靈在一個車廂裏,嗬嗬,說出去一定嚇死不少人。”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妖靈兩個字,而且好像他們口中的妖靈指得就是我。我有些奇怪了,什麽時候我和妖靈扯上了關係?可惜,我不能開口問話,隻能在口鼻中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

車廂裏忽明忽暗,悶熱的空氣中還帶著一些奇怪的味道。

從一旁的漢子口中,我知道我在籠子裏整整昏迷了十天,水米未進。心裏很奇怪,這十天我是怎麽熬過來的,依稀記得昏迷中出現了很多奇怪的事物,但卻又想不起來。於是,我懶散的靠在鐵欄杆上,靜靜的聽著其它人的說話。

之所以稱我為妖靈,是因為我在法庭上所表現出來的那種瘋狂。阿盧克的話兒被我頂斷,兩隻睪丸也碎了,如我所說,他真的成了一個太監。我的未婚妻瘋了,當我生嚼了阿盧克耳朵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意識。而後,她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目睹當時情形的人,對外聲稱,我被妖靈附身,否則絕對做不出如此可怖的事情。艾爾文小鎮有一種奇異的說法:被妖靈附身的人,將會得到地獄魔神的護佑,如果冒犯了他,將會受到魔神的懲罰。

於是,我得到了最好的照顧,鎮長在小鎮居民的要求下,從聖廟中求到了一粒聖丹給我服下,所以我才能活了下來。

本來,還有居民要求將我赦免,但笛約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使得鎮長最後也沒有同意。按照法庭的判決,我依舊被流放赤臘角。

不過,我滿足了。雖然不能殺了阿盧克,但現在的結果,卻比任何方法都讓我感到解氣。殺一個人很容易,可要讓一個人一輩子被痛苦煎熬卻很難,我做到了!

從艾爾文到赤臘角,我在地圖上看過,隻有一根小指的距離,不過走起來才知道那根小指頭所代表的距離。我們囚車上呆了半個月,依舊行駛在艾爾文行省的地界之中。聽車上的人說,要到達赤臘角,至少還要三個十五天。

這麽長的時間,實在是讓人感到難以忍受。如果隻是我一個人的話,我會發瘋的!好在那六個人都還健談,雖然我不能說話,但卻可以聽到不少有趣的事情。

在我旁邊籠子裏麵的漢子,是艾爾文遠近馳名的獨行大盜,他有一個十分響亮的名字,叫做魔狼。魔狼在艾爾文非常有名,我聽說過他。聽說他心狠手辣,向來財色兼收,十年來從沒有一次失手。這一次之所以被抓,是因為他被仇家陷害,至於是怎麽被陷害的,他始終沒有說。

我對麵籠子裏麵的人不是人,是一個具有精靈血統的夜精靈。一千年前,人、獸、靈、魔四界爭奪我們這個星球的統治權而發動了界神之戰。戰爭整整持續了六百年後,四界損失慘重,於是各分領地,彼此開始了漫長的休養生息。

夜精靈,本是屬於靈界的一族,但由於在界神之戰中先背叛了靈界,而後又背叛了人界,被四界稱之為背叛者而飽受欺壓。不少夜精靈被抓之後,成為了四界的奴隸,是這個世上最低等的一類。

我麵前的夜精靈,名叫楚夜留香,更背負了種種罪名。先是奸殺了收養他的主母,而後浪跡天涯,成為了專門奸殺貴族少女的惡魔。由於他每次作案之後,必然在受害人家中留有一朵血紅的桃花,所以他的另一個名字遠比他的真名更有名氣,血天邪。

楚夜留香旁邊籠子裏的,更是一個大人物。他學貫古今,可比擬天人。他才高八鬥,有著通天博學士的稱號。可惜他生不逢時,宦海數次起伏,到了現在,竟成了一個囚徒。不過這些都是他自己說的,一路上盡是他在廢話,舌頭比較長,口才還是有的,至於別的才能,我實在看不出來。也許是心灰意懶,他給自己起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自作聰明。嗬嗬,其實人,哪個不是自作聰明?

其餘的三個人口音很獨特,好像不是我們艾爾文地區的人,我不太能聽懂他們的話語。不過他們倒是和自作聰明聊的很開心。

看來我真的是出名了,竟然和這麽多大人物呆在一起。而且對我的防範,顯然要嚴密了許多,這讓我旁邊知道了我底細的魔狼一路上大叫不甘。嘿嘿,這個家夥,連這也要爭,如果可能,我真想和他換換身上的行頭,當然,那副嚼子還是給自作聰明帶上的好。

車廂裏不知道晝夜,而且天氣似乎也越來越炎熱。開始的時候,大家還相互調笑取樂,但是到了後來,已經沒有人再願意開口說話了。

守衛每天會按時來給我們送食物,但人吃飯也就要排泄。開始的時候還有人來幫我們清理,但隨著車廂溫度的升高,清理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

惡臭,腥臊彌漫整個車廂。我全身被鐵鏈舒服,隻能自行排泄。在後來的日子裏,我整個人就浸泡在一堆排泄物中,那刺鼻的惡臭讓我自己都覺得惡心,為了避免聞到那種氣味,我隻好盡力的屏住呼吸,十幾天下來,我竟然可以閉氣三十分鍾而不覺得氣悶。

雖是如此,那滋味也不好受。路越來越顛簸,合著那令人嘔吐的氣味,我不知道是怎麽熬過來的。就在我昏沉中將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耳邊傳來一聲高喝:“赤臘角到了!”

終於到了!我的心神不由得一陣輕鬆,神智再也無法保持清醒,我失去了知覺……

赤臘角,位於艾爾文行省南麵,是斯法林大陸孤懸於海外的一座島嶼。它四麵環海,距離斯法林大陸最近的基地,坐船需要七天的時間。

一百年前,統治斯法林大陸三百年的火雲帝國國都,金湯城被來自南方的一個剽悍民族回鶻攻破,從而結束了一個帝國的時代。回鶻的首領名叫華清,他率領著他的回鶻大軍,將斯法林大陸南部七個行省劃為治下。原本,他可以繼續揮師北上,但在被稱為斯法林大陸第一天塹的銅廬關下,這個雄獅一般的巨人倒下了。

沒有人知道他的死因,但是他的名字卻被永遠的加載了史冊。強大的火雲帝國在他的手中被硬生生的分割,銅廬以北,被火雲帝國的兩大世族分割,與華清一手建立的洛丹王國三足鼎立,開始了被後人稱為三強鼎立的時代。

赤臘角原本是洛丹王國建都立國之後,設立在極南的一處基地,用以防止更難免薩蠻大陸的獸人一族。這裏原來被稱之為光暗之門,意思就是在赤臘角以南,是一片黑暗的蠻荒,而赤臘角以北,則是一個繁華光明的文明世界。

不過,在洛丹王國建國五十年後,薩蠻大陸一直十分平靜,絲毫沒有一點戰爭的動向。而北麵的銅廬,卻一直征戰不停。銅廬,阻擋了回鶻族人的北上,同樣也擋住了北麵車樓和月臣兩個王國的南下。

在僅僅三十多年的時間裏,銅廬地區發生了四次大規模的會戰,每次會戰,雙方的死傷都在數十萬左右,損失慘重。無奈之下,洛丹王國隻能從南部防線抽調人馬。如此調動,使得南方兵力大減,帝都最後隻好放棄了赤臘角的防守,將原來島上的兵力全部調回基地。

可洛丹王國的第四任國君又不甘心就這樣將赤臘角扔掉,於是在幾次內閣會議爭論無果之後,原南方集團軍統帥,現任帝國大元帥的楓霜建議將帝國中罪大惡極的囚徒流放赤臘角,以示赤臘角的主權依舊歸帝國所有。

所以,隻要踏上赤臘角的囚徒,基本上這輩子也就失去了重返大陸的希望。平時他們在守衛在赤臘角上的一小隊帝國軍隊的看護下勞作,如果一旦發生戰事,這些囚徒也就成了帝國的第一批炮灰。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鬆開了身上的束縛,換上一身幹淨的囚服躺在用草堆堆砌的床鋪上。身上的異味已經消失,六十天來我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舒適。躺在還算是柔軟的**,耳邊回響這海浪的聲音,我一動也不想動,直到……

“小子,醒了就別裝死了,這些日子照顧你,可把我這個老頭子給累壞了!”那蒼老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不用看我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坐起身子,我看著坐在我不遠處那個自稱通天博學士的自作聰明,不由得笑了起來。

這是一件並不大,用黑色岩石砌成的小屋。屋中光線雖然昏暗,但比車廂裏麵已經好了許多。首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個碩亮的腦袋,頭頂上沒有一根頭發。頜下雪白的胡須及兄,整齊異常,好像是被梳理過一樣。那雙明亮如星辰的眼楮,透出洞徹世事的睿智。他坐在我身前不遠的另一個草堆上,雙手抱著膝蓋。

看到我向他笑,他也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

“臭小子,你可真能睡。嗬嗬,在車上睡了那麽長時間,來到這裏又是一睡三天,連我這個老頭子都不如。”

我站起身來,卻意外的發現,我身上的傷疤竟然全都不見了。我清楚的記得十餘天前,身上還隱隱有些傷痕,那是我在鎮上被警察和法警毆打的傷痕。在車上的時候,我就發現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沒有想到竟然沒有留下一點疤痕。

心中暗自驚歎聖廟的靈藥效果不凡,所以沒有立刻回答自作聰明。

“唉,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得禮貌了,我一把年齡照顧他半天,卻連句話都沒有,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多謝了,多謝了!”我知道如果不回答,那麽這個老頭子會說個沒完,當下敷衍著道。其實我心裏真的是感謝他,但經過了阿盧克的事情後,我很難再去相信別人,也很難再去和別人交往。人心險惡,連我最好的朋友都會出賣我,那我又怎麽去相信人呢?

可是沒有想到這老頭子一見我答話,卻立刻來了精神,他沒有在意我的態度,反而興奮的道:“臭小子,你終於可以說話了。唉,這兩天可把我悶死了,你像個死人樣的躺在那裏,我連個說話的伴的沒有。小子,你叫什麽名字?多大了?成親了沒有?”

一群蒼蠅嗡嗡嗡,我立刻感到頭象炸開了一樣。在車上的時候,我曾親眼看到魔狼和楚夜留香幾乎被他的蒼蠅大法折磨的死去活來,我怎麽能接他的話呢?不能,堅決不能!想到這裏,我不敢再開口說話,嘴巴緊緊的閉在了一起。

但我已經說了一句,已經足以把他說話的癮給勾起來。也不管我是否回答,他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一連串的問題,幾乎問及了我的祖宗八代,甚至連我小時候是否尿床都要問一下。實在不明白他怎麽連這個問題都感興趣,有那個小孩子沒尿過床?

見我不開口,自作聰明似乎有點沮喪了。他的身體再次佝僂起來,抱著膝蓋沉默了。耳邊難得清淨下來,我不由得送了一口氣。但這清淨並沒有持續多久,自作聰明的一句話讓我來了興趣。

“臭小子,你從什麽地方弄來的九虹神丹?”

“九虹神丹?”我聽了一愣,看著自作聰明問道:“那是什麽玩意?”

仿佛不屑我的無知,自作聰明嘴角輕輕一挑。但他看出我似乎對這個問題頗感興趣,所以也不願放棄這麽一個和我說話的機會。

“九虹神丹你都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嗬嗬,說起來這九虹神丹,還有一段極為可歌可泣,催人淚下的動人故事。話說……”

“住嘴!”一看自作聰明這架式,我心知不妙,立刻一聲大吼,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說重點!”

被我這一吼,自作聰明也不由得一愣,他看著我,呆呆的半天說不出話來。那奇怪的目光令我渾身感到不自在,我不禁一皺眉頭,沉聲道:“你到底說不說了?不說我就要睡覺了。”

“我說,我說!”悶了好些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我感興趣的話題,自作聰明當然不會這麽輕易放過我,他想想後道:“傳說九虹神丹是在我們這個大陸形成以前,天地間一共有兩男一女三位創世神。如同所有的老套愛情故事,兩位男創世神同時愛上了那位女創世神,而那位女創世神又不知道該如何選擇。於是,他們選擇了決鬥。創世神的力量何等強大,他們決鬥所產生的衝擊力,幾乎將這個世界毀滅。女創世神為了阻止他們毀滅這個世界,於是以她的生命為代價,將兩位男創世神的力量接下,保存了這個世界。但她自己則魂飛魄散,在她死之前,她殘餘的生命能量化九虹結成聖丹……喂,小子,你不要睡呀!”

老套的橋段讓我實在聽不下去,昏昏欲睡。聽到自作聰明的叫聲,我勉強睜開眼楮,吃力的道:“老大,拜托你說點我感興趣的東西好不好?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拿這種東東出來,唬我?”

“嘿嘿,你不要著急,聽我說完。那位女創世神本來就是主掌這個世界所有的生命,也就是說即使是她殘餘的生命能量,也足以讓一個平凡人永生不死。”

“那她自己不還是死了。”我無精打采的道。

“所以說這隻是一個傳說嘛!”自作聰明顯然有些不滿我打斷了他的故事,瞪了我一眼接著道:“好了,傳說就說到這裏。一千年的界神之戰你聽說過沒有?”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老頭立刻又來了精神,笑著道:“很多人說界神之戰,是因為爭奪土地,其實其根源還是在這九虹神丹之上。”

“哦,說來聽聽!”

“界神之戰前,四界之間本來十分和諧。有一年魔界的領主一百大壽,人界領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搞來了一粒神丹,說是九虹神丹,要送與魔界領主。魔界領主自然高興,雖然魔界人的壽命比較長,但一百歲依舊讓那個領主感到了生命將逝。得到九虹神丹,意味著可以永生,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就在他吞下九虹神丹後,他的身體爆裂了,虹光閃過之後,那個魔界領主也就……”

“玩完了?”我饒有興趣的問道。

老家夥點點頭,“這一下魔界自然不會答應,立刻起兵對人界進攻,而兩方各有盟友,於是界神之戰開始了!”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老頭,你這個不會又是杜撰的傳說吧。”

“當然不是,我以前還是通天博學士的時候,曾看過一本宮廷秘錄,書上就是這麽說的。”

“哦,竟然有這麽一回事!”我聽了不由得點點頭,但隨即又問道:“可是那九虹神丹已經被魔界領主吃了,這世上難道還有第二粒九虹神丹?”

“當然隻有一粒了!”自作聰明眼楮一瞪,大聲道:“不過這就又牽扯到另一個傳說。傳說這九虹神丹雖然隻是創世女神生命殘餘能量結出的神丹,可依舊力量強大,凡人是無法承受那樣強大的力量,所以隻有死路一條。但當這九虹神丹曆經九轉之後,丹力減弱,就可以被人服食……”

“慢著,慢著,老頭,我越聽越糊塗了。說了半天,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憑什麽說我得到了九虹神丹?”我急急的打斷他的話問道。

“臭小子,我不知道你究竟得罪了誰,但我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生機已決絕。你們鎮上的大夫都束手無策。但當你服食了丹丸之後,竟然一夜間恢複了生機。嘿嘿,這一切都是我親眼目睹的。這世上能將死人複活,除了神仙之外,恐怕也隻有那九虹神丹有這樣的效果。”

“老頭,你這麽確定?這世上奇怪的事情多了,你怎麽就能確定沒有能起死回生的藥?”

“你忘記我叫什麽了?”

“長舌男!”

“錯,是通天博學士!”

“長舌男就是長舌男,而且還是老不死的長舌男!”

“臭小子,你……”

“慢著,你幹嘛叫我臭小子?”

“廢話,泡在屎尿裏麵那麽多天,你不是臭小子難道還是香小子?”

“你……”老家夥的話讓我頓時語塞。我瞪著他,好半天突然往草堆上一倒,“我年輕,我尊老愛幼,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一看我要睡覺,自作聰明立刻著急了,他急忙開口道:“香小子,你是香小子還不行,你別睡呀,我們再聊一會兒……”

“懶得聽你胡說八道!”我一翻身,裝作睡著的模樣,全然不理睬老家夥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話。

雖然他的話聽上去雲天霧地的全無邊際,但不知為什麽我卻感到有些相信。我自己受過什麽樣的傷我自己清楚,在警察局的那些天,那群小子每天都在折磨我,毆打我,在出庭的頭一天,我還呃血不止。

可是誰會那麽好心,竟然將這世間僅存的九虹神丹讓我服食?而且,神丹九轉方能生效,可老頭隻說了一轉,那麽其它八轉呢?還有,在我昏迷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見到了很多事情,但醒來後又一件也不記得,這又是怎麽回事?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海中閃過,令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屋外,刁鬥悠長的敲響四下,我感到了一絲困倦。今天其實是我真正來到赤臘角的第一天,沒有想到就聽到了這麽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讓我已經死去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接下來,我還會碰到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