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入寶山,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歸。

明知道通冥寶鏡近在咫尺,我又怎麽可能放棄這個機會,輕易的離開魔皇堡。可是這偌大的城堡卻又讓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尋找通冥寶鏡。總不能讓我搜遍城堡的每一個角落吧,不要說天很快就要亮,時間上根本不可能允許我這麽做;即便是沒有魔族這道障礙,放開手由得我任意翻找,偌大的城堡又讓我從何找起,這簡直是在大海撈針。

就在我茫然無措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浮起瘋三少的話:“魔皇堡內有一個專門存放重要物品的密室,如果通冥寶鏡真的做為獸人帝國和魔界聯盟的信物送往了魔界大陸,那麽一定是在城堡盡頭的這個地下室中。”

地下室嗎?

我沈吟了一下,如今看來隻能死馬當做活馬來醫,就姑且先找找看是否真的有這樣的地下室存在,希望瘋三少沒有在這點上欺騙我,否則哪怕是化身成厲鬼怨魄,我天風也要找他算清這筆帳。

主意打定,倒省卻了像無頭蒼蠅一般的亂撞,停下腳步仔細的辨別一下方向,按照瘋三少說過的方位對照著摸索過去。

刻鍾之間已然到達城堡極東盡頭,一路走來,卻絲毫沒有找到地下室的蹤影。

啪!我一掌擊在麵前的牆壁上,低聲責罵著自己,“媽的,我真是蠢到極點了,事到如今竟然還相信那廝,認為他不會騙我。”

想起離開精靈國度的時候,瘋三少那廝嘻笑祝福的麵孔,心頭怒火更是噴湧,“卡卡、菱兒,我們走,回去找那廝算帳去。”

紫菱突然拉住我,“天風,你聽。”

我知道紫菱此舉定然大有深意,盡量收斂怒氣,凝功於耳,隱隱聽到一陣微弱的聲響自底下傳來。

“是了,地下室!”醒悟的一瞬間,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之情。

“地下室,一定是地下室。看來……”

“看來他並沒有欺騙我們。”看見我興奮不已的模樣,紫菱嫣然一笑,俏生生的說道。

“嗯。”

再沒有什麽比得到這個認知更讓我高興的了,可以不必品嚐被朋友出賣的心痛,不需要懷著被出賣欺騙的憤怒向瘋三少興師問罪,最關鍵的還是可以不必讓冷凝和冷玫兩姐妹夾在中間傷心難過。

“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抓緊時間找出地下室的入口,取得通冥寶鏡之後趕快離開這裏。”

有了具體的目標,三人協力,很快找到了機關所在。

在牆壁左下角處循著那淡淡的掌記攤掌用力按去,隻聽得軋軋聲響,麵前的牆壁緩緩上升,露出一個向下傾斜的地道入口。

我絲毫沒有猶豫,把天工大法運至極限,躬身走入地道,小心戒備著。

“進來吧。”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我揮手召喚卡卡和紫菱。

轟!豈知就在我精神放鬆的這一刹那,異變突生,牆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轟然落下,把我和紫菱卡卡三人分隔開。

媽的,我就知道,隻是我竟然傻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上當,不自禁在心中自我怒罵道:天風,你簡直是無可救藥的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這個“玩笑”可開大了,瘋三少,你等著!

我喚出螭吻,不管三七二十一揚手就要劈砍麵前精鐵鑄成的牆壁,想來憑藉螭吻的鋒利,再加上我的天工大法,眼前的牆壁即使再厚再硬,也終究會被我劈開;雖然說那樣的後果可能會驚醒堡內所有的人,到時麵對的是魔皇堡內成千上萬的魔族士兵,免不了一場浴血廝殺,但是也總強過被困在這裏。

在我要把心動變成行動的時候,一陣鏗鏘之聲響起,而今站在這地道中聽起來感覺清晰不已,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

料想憑著紫菱和卡卡兩人雖然不可能和成千上萬的魔族士兵廝殺打鬥,但是如果隻是隱藏身形,不與之做正麵的衝突,一時之間他們兩個還是不會有什麽危險的。

想到此處,手中螭吻倒轉,化劈為敲,用劍柄敲擊牆壁,我提起體內真氣,凝成一股線吐出,“菱兒、卡卡,我沒有事情,你們放心。這個地道下麵好像藏著些什麽東西,我想下去看看,你們兩個記得小心躲藏起來,千萬不要正麵和魔界士兵拚撞。”直到聽到牆壁那端傳來絲絲扣敲之聲,心下大安,轉身循階而下,走向地道深處。

初時地道狹窄,有些地方甚至不得不躬身貓腰而行,直到走出約莫數十丈,地道漸漸的寬敞起來,而那鏗鏘之聲也越發的清晰密集起來。

再行大約有兩丈,隻見前麵出現一扇鐵門,那聲響正自這鐵門之後傳出。

不知怎的,我的心竟突然間變得激動起來,隱約間似乎覺得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就要被我誤打誤撞的解開一般,心下迫切的下意識四處搜尋起來。

催動天工大法,引發手中螭吻的仙冥之力,劍身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一下子把四周照得通亮。

我很是得意自己的“創舉”,因然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沒有想到螭吻倒還是不錯的火把。”

不過如果幽憂知道我如此“善加利用”她的佩劍,怕是要氣的半死。

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鐵門後,我禁不住微笑著搖頭。

真不知道是該誇魔族人聰明,還是應該說他們頭腦簡單。費勁心思在這地底深處做了這樣一個深長的地道,但是前後兩處機關所在皆是一模一樣,別無半點變化。

簡直是太……沒有創意了,枉我方才還那麽謹慎小心,以為會有什麽花樣機關呢。

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前麵,十分期待緩緩升起的鐵門後麵之一切,隻是沒有想到,出現在我眼前的根本不是什麽珠光四射的華室,而隻是一個小的不能在小的陋室,呃不,應該說是囚室才對。我看著室內榻上盤膝而坐的人,迅速地修改自己的結論。

蓬亂無章的藍色長發垂至胸前,遮擋著他的麵孔,令我看不出他本來的麵目,隻是依稀覺得有些麵熟。

奇怪,我從來沒有來過魔界,也根本不認識魔界的人,怎麽可能會覺得眼前的人眼熟呢?

拋去腦中荒謬的念頭,仔細的注意眼前之人,忽然,我的視線被那人身上的金絲繩索吸引了,那是……

“鎮妖鎖!”我低呼出聲,聲音中滿是驚訝。

又是仙界?仙界到底想要做什麽?怎麽四界中似乎遍布著仙界的蹤跡?

“你是誰?竟然知道這是鎮妖鎖!咦,你不是魔族?”眼前的人聽見我的低呼,緩緩抬頭望向我。

“我是……人。”話一出口,我禁不住暗罵著自己:這不是在說廢話嗎,我不是人,難道還能是妖不成?本想報上自己的名號,隻是不知為什麽,與那人四目相對的時候,心頭一悸,說不出半點話來。

“人……他也應該在人界吧……”那個人低聲喃喃自語,語氣中有著莫名的惆悵,徑自陷入沈思當中。

“呃,那個,讓晚輩來幫前輩把這鎮妖鎖去掉吧。”受不了這份沈寂,視線又瞄過困在那人身上的金絲繩索,我有些遲疑的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總覺得眼前的人好像是自願被囚困在這裏的,否則這小小的鎮妖鎖根本不可能捆得住他。

小小的鎮妖鎖?

我不覺苦笑起來,紫菱那樣的妖神都被這鎮妖鎖折磨得全無生誌,鎮妖鎖的厲害可想而知,而我竟然在這個人麵前潛意識的認為,這鎮妖鎖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小的鎖鏈?

我一定是瘋了!

我揚起手中的螭吻,向那人身上的鎮妖鎖劈去,就在堪堪要碰觸金絲的時候,那人突然身形一滑,避開螭吻。

“不用,如果我想要出去的話,豈是這小小的鎮妖鎖能困住的!”那人淡然說著,聲音中有著難掩的狂傲,細聽之下,桀驁的話語下又有著一絲不可明辨的黯然。

我心中一動,到底是什麽事情讓這個有著睥睨天下狂傲氣質的人變得如此黯然消沈,自願被囚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那……”我說道。

“你……”那人說道。

靜寂後,我們二人幾乎同時開口,我本來也隻是隨便說話,想要瓦解這沈悶的氣氛,所以當下微微一笑,“前輩,您請講。”

“你……你叫什麽名字?”那人遲疑了一下,開口問道,聲音中有著明顯的凝滯。

“天風,不過我的朋友和長輩都叫我小黑,前輩也叫我小黑吧。”我心中暗笑不已,顯然那人根本不是想要問我的名字,想必他真心想要知道的問題對他來說令他難以啟齒;或者是放不下自己的尊嚴麵子,才會用這麽明顯的問話以做緩衝。不過我即便看出眼前的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自然要在回話中套上那幾分關係,也許以後能借到幾分力,得到些好處也說不定呢。

原本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念頭,沒有想到就在不久後,那人當真幫了我一個很大的忙,令我免去了很多麻煩。

“小黑。”那人低聲重複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我,“我看你也不黑啊,看你這細皮嫩肉、白裏透紅的模樣,應該叫小白才對。難道人類的名字都是反著起的?”

小白……

聽見那人的話,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老白那嬌小可愛的猿人形態,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前輩……”我感到有些無力,額頭也從上垂下數條黑線。

那人擺擺手,打斷了我的抗議,張口要說出自己的名字,不過似乎想起什麽,發出一聲長歎,“我叫……唉,算了,那個名字我已經好久不用了,你不知道也罷,反正前輩這個稱呼聽起來也蠻順耳的,就這樣好了。對了,小黑,你是怎麽來到魔界大陸的?要知道自界神之戰後,已經有數百年沒有人類踏足魔界了。”

他不問這個還好,這一提起,頓時令我想起那可惡的瘋三少。真是怒從膽邊生,等我從這裏出去一定要找他算帳。

我強壓抑下心頭的怒火,盡量平淡的說著:“我之所以能夠這麽‘順利’的來到魔界大陸,全部是拜一位‘朋友’所賜。”即便如此,話語中還有著難以掩飾的憤怒。

“哦。”也不知道有心還是無意,那人仿佛沒有看出我的怒氣一般,徑自說著:“看來你這朋友不是等閑之輩啊,尋常的人類根本不可能知道人魔兩界的通道。”

我不以為然的撇了一下嘴,“他是魔族的皇族,自然會知道……”

“你說什麽?”那人激動的打斷我的話,“你說他是魔族的皇族,你怎麽知道他是魔族的皇族?皇族、皇族,一定是他,肯定是他不會錯!他……他現在好嗎?”他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後竟然神情恍惚的問起我來。

我一愣,難道說他和瘋三少有什麽關係?

“快說!”看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那人焦急喝道。在說話的同時,一股強絕的氣勁突然自他身上爆發,帶著幾可毀天滅地的雄渾氣勢向我壓來,給我帶來難言的壓迫感。

我大驚,不曉得眼前的人到底是什麽怪物,在鎮妖鎖的困縛下竟然還能運功至此,難道說他的功力堪比那傳說中的風妖星見,亦或是捆綁在他身上的是假冒偽劣商品,不過是外表很像鎮妖鎖的贗品?

在他氣勁的壓迫之下,感受到無限的危機,刹那間,天工大法在我體內自動運轉起來。天工大法,不愧是天下最強絕的心法,才一運行起來,就令我感覺身上一輕,待到運行流轉一周,我已然恢複正常,不再覺得致命的壓抑,從那人氣勁的壓迫之下脫身出來。

“咦?”那人驚訝出聲,顯然沒有想到我竟然能抵擋的住他外放的氣勁,“小子,不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擺脫了我的冥王真氣的桎梏,不愧是五百年來第一個踏上我魔界領土的人類。”

“冥王真氣?”想起當初精靈島上碰到瘋三少的時候,幽憂曾經提醒我,那廝使用的是僅遜天工大法一籌的冥界的冥王真氣。不過現在我倒是有些懷疑冥王真氣是否真的像她所說的那麽超絕,否則怎麽這麽多人都會,給我的感覺好像這是市場上隨處可取的白菜一般,破爛不值錢。

“怎麽?很吃驚魔界竟然有人會冥界的內功心法嗎?”

“呃,嗯嗯。”我言不由衷的點著頭,算了!就當做一樁善事吧!看他頗為得意的神情,我總不好給他潑一桶冷水吧。

他顯然不滿意我的表現,“小子,你很沒有誠意哦。”

“呃,這個……啊,前輩,冥王真氣真的是僅次於天工大法的強絕心法嗎?”我支吾著轉移話題。

“當然,要知道這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風飛那老家夥身上摳出來他們冥界之至寶,當然……等等,‘真的’,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見過用冥王真氣的人,他在哪,他叫什麽?”

“他叫瘋三少。”我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注意他的神情。

出乎我的意料,他仿佛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一般,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瘋三少?”

“對,不過也許他還有其他的名字,因為我隻是知道別人叫他三少,加上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人瘋瘋癲癲的,就叫他瘋三少。”我說著從懷中掏出那份地圖遞給他,“對了,就是他給我指點來魔界的路線。”

“哦。”他接過地圖仔細的看著,“地圖畫得很詳細,隻是這上麵的路線為什麽……這邊明明可以直走的,為什麽卻要繞過去?還有這裏,這裏……這樣的話,估計你們需要多花不少時間才能穿過靜寂之森。”

“靜寂之森?”

“嗯,就是這張地圖上標明的森林。那裏沒有任何動物,加之沒有任何可供食用的植物,所以即便是我們魔界的人也從來不敢過於深入靜寂之森……”

靠,果然瘋三少那廝從一開始沒有安好心,顯然是想借用這天然的屏障困死我們。隻是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

他突然止住了聲音,呆呆的看著地圖,口中低聲呢喃道:“咦,這、這是……”

“前輩,怎麽了?”難道說他在那份地圖上發現了什麽?

對我的話仿佛恍若未覺,他的一隻手突然發出熾熱的火焰,另一隻手則拿著地圖小心的在火焰上方燎烤。

“黑炎!”看著那環繞籠罩在手掌上方的黑色火焰,我失聲叫道。黑炎、冥王真氣,這人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地方和瘋三少那廝一樣,難道說他是……

“俊兒、俊兒,父皇、父皇愧對你啊……”地圖上的路線在黑炎的烤熾下褪淡下去,隨後又浮上通篇的文字,那人通篇看過之後,顯見十分激動的呢喃呼喚著。

他這情不自禁的低喚更加證實了我心中的猜想,眼前的人一定是瘋三少那廝的父親,魔界之主魔帝浮雲;隻是堂堂的魔界之主竟然被囚困在這地底的監牢之中,這中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故事?

“哈哈哈……”狹小的地牢中突然響起浮雲的長笑聲,“三十年、三十年了,老夫浮雲終於可以無愧了。”霎時,黑色的火焰把他的身體團團籠罩起來。

火焰圖騰,漸漸向金絲繩索聚攏。

他張開雙臂,大喝一聲,外放的火焰光芒瞬間收斂,而後又倏地騰起,隻見那緊繃在身上的繩索斷裂,散落在他四周。

在鎮妖鎖寸裂的那一刹那,浮雲縱身閃出囚室,“小黑,我們走。”

走?去哪裏?

被魔帝浮雲那驚駭的功力所嚇到,我腦袋混亂如漿,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依舊傻傻的站在那裏,望著地上被燒的漆黑的鎮妖鎖。

“小黑,你到魔界不是為了通冥寶鏡嗎,那還不快點跟上老夫。”

被浮雲這麽一喝,我方才醒悟過來,趕緊跟隨在他身後。

出地道後,原本想著還要費一番事去尋找卡卡和紫菱,卻沒有想到一出地道,就看見他們兩個正全神戒備的站在出口處不遠的地方,而和他們相持而立的是放眼望去是黑壓壓的魔族士兵。

我不是要他們離開這裏,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嗎?怎麽他們還是站在這裏,並且看眼前的形式,似乎把全堡的士兵都引過來了。

“大哥,你出來啦。哈,我們一直站在這裏等著大哥,就知道大哥一定很快就會出來的。”卡卡看見我,急忙跑到我身後,諂媚的說著。

我輕“哦”了一聲,伸手運勁把卡卡從身後揪了出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我看是一直在等大哥這個擋箭牌吧?”

卡卡把腦袋搖得猶如撥浪鼓一般,“哪有,怎麽可能。大哥是大哥,怎麽可以說是擋箭牌呢。再說了,擋箭牌是什麽東西,死木頭樁子一個,怎麽可以和大哥相提並論呢,它哪裏有大哥這麽靈活好用啊。”

我啼笑皆非,猛地敲了一下卡卡腦袋,笑罵道:“靠,說到底你小子還是把老子當成擋箭牌。”

卡卡呲牙咧嘴做出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隨後神情嚴肅的看著我,“大哥,我們是不是兄弟?”

我斜瞄了一下卡卡,哪裏不知道他肚子裏那點彎彎腸子,還不是想要說有兄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且做大哥的一定要時時刻刻保護小弟之類的話語。

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戲謔的說道:“不好意思,我老頭好像就隻有我一個兒子,千頃地裏一根苗,根本就沒有什麽兄弟。不過,我老頭畢竟也年少輕狂過,人不風流枉少年嘛,自然啦,有私生子流露在外麵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呢,這個事情非同兒戲,事關重大,還是等我再和他老人家重逢的時候詳細詢問一番才能下結論的。”

顯然沒有預料到我會這麽說,卡卡癡呆了半晌後,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我的麵前,大聲道:

“大哥,拜讬你看在多年的兄弟情麵上,就拉兄弟一把吧。否則小弟就真的隻有死在、死在你麵前,無顏再回精靈國度,無顏再見女王陛下、公主她們了。嗚……”

女王陛下?公主?

聽見卡卡的話,我的麵部神經不自覺的抽搐著。

媽的,這小子明著在哭求我,實際上分明在變著法子威脅我。不過……明知道這廝是在威脅我,但是我卻不能不踏進他的圈套。

靠,這他媽算是什麽精靈!幸虧精靈一百八十萬人口中隻出現這麽一個怪胎,否則的話,估計人類對精靈品性的撰寫就會完全改觀,那被冠以四界中最高貴的頭銜絕對會改為最卑鄙最無恥的稱呼。

我暗自咒罵著卡卡,同時身形閃動,擋在卡卡身前做著他的擋箭牌,與魔族的士兵直接對持著。

雖然說即便是沒有卡卡這番威脅,我也絕對不可能讓身手比我差很多的卡卡擋在可能發生衝突的最前端,但是畢竟自願和逼迫有著絕對本質上的區別。

所以,在閃身掠過卡卡身旁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低喝一聲:“冰盾!”同時抬起手臂,依照著天工大法的心法急速凝聚雷龍之力;緊接著雷電與冰盾相撞,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想當然爾,那曾經讓我全身都瞬間麻痹的巨大力量從冰盾傳向卡卡。

啊!

須臾,卡卡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響徹在魔皇堡的上空,而與此同時,僵持對峙中的局勢也發生了變化。

令這一切發生的不過是一句很簡短的話,隻不過這句話吐自從出來後就一直保持沈默的魔帝浮雲口中:“摩歇爾,去把密斯特叫來見朕。”

“大膽,竟然敢如此稱呼我們的大統領。”一個魔族士兵站出來指著浮雲喝罵著。嚴肅的表情在望向當中站立的摩歇爾時,瞬間變成點頭哈腰的諂媚之相。

暈,原來我還以為阿諛奉承、拍馬屁是人類特有的本事呢,沒有想到向來以實力稱強的魔界也流行這一套。

不過顯然那個士兵很倒楣,這一記馬屁十分不湊巧的拍到了馬腿上。隻見摩歇爾臉色一沈,猛地一手,把正諂媚地看著他等著領賞的士兵高高掀飛,隨即重重跌落,在地上跌滾翻騰出十多米外方停下來。

腦中瞬間閃過馬被惹毛尥蹶子的情景,再加上看到那摔飛出去猶自滿臉茫然不知道為什麽會惹得他們偉大的大統領發怒的士兵,我不禁啞然失笑。

浮雲掃了一眼被摔倒在地上那個倒楣的士兵,淡淡的說道:“哦?大統領。摩歇爾,看來這三十年來你混得不錯,爬得很快啊。”聲音中有著了然的不悅。

“三十年,您、您真的是大帝!”摩歇爾臉上浮出驚喜的神情,手足無措了半晌兒,砰然跪倒在地,“侍衛隊隊長摩歇爾參見浮雲大帝。”

“浮雲大帝?”摩歇爾身後的魔族士兵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顯然他們沒有想到站在他們麵前、那個衣衫襤褸的老者竟然就是那開創了魔族盛世的浮雲大帝。

也不知道誰帶頭跟在摩歇爾身後跪拜了下去,緊接著士兵一排排的皆跪倒在地,參拜這消失了三十年的魔界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