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開倉放糧的確是幫了不少災民,可是糧食畢竟是有限的,而湧進別城的西北災民卻是源源不斷,不過幾天時間,便傳來了糧庫空虛,國庫告急的消息。

朝堂之上,災民湧入的事情也成了大臣們上書的重中之重,有的時候應該放棄西北的災民,有的卻又堅決支持段傲陽的做法,一時之間,言論甚囂塵上,段傲陽頗為為難。

墨桓看著埋頭批閱奏章的段傲陽,見他眉頭緊鎖,似乎陷入兩難境地,眼睛掃過去,幾乎每一本奏折上都有災民二字,心裏也就明白了幾分,斟酌著開了口:“皇上,我們還要在救濟那些百姓嗎?再這樣下去,恐怕國庫會承受不起啊!”

段傲陽握著筆的手頓了一頓,道:“那還能怎麽辦,他們都是朕的子民,朕要是不救他們,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墨桓這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得沉默的退到了旁側去。而段傲陽依舊在考慮著,開口道:“下朕的旨意,這京城之中的名門望族,若是願意拿出糧食來,便可以得到相應的官位,糧食越多,錢越多,官位也就越高。”

這世上從來不缺有錢之人,他們興許是祖上積累下來的財富,又或許是生意遍及全國的富商,榮華富貴享盡,卻因兒女不爭氣,進不了仕途。

段傲陽的意思便是從這些人的手上,用官位,換來糧食,解決眼前的需要再說。

墨桓不想段傲陽會想出這樣的法子,有些猶豫的開口道:“那些人即便進了朝廷做了官也不會有什麽作為,這樣恐怕會亂了朝野的風氣啊。”

段傲陽心意已決,道:“今後的事情今後再說,眼下隻需要安撫好西北的災民便是,你不用再去考慮這其中的厲害。”

段傲陽說得也沒錯,他們現在的境地,容不得半點猶豫半點瞻前顧後,自己能想到的那些問題,段傲陽肯定也是已經考慮過了的,想著,他沉默的退了出去,開始著手去辦捐錢買官的事情。

段傲

陽這一道捐錢捐糧以換得官位的聖旨也算是為他們指明了一條明路,一時之間,城裏沒有爵位的富商子弟皆是爭先恐後的捐來了錢糧,也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盼望的官職。

而募捐得來的錢糧都悉數送到了西北災民的手中,陪他們度過這一次莫大的劫難。

可是這樣的好景不長,不到幾天時間,通過官位募集來的糧食便所剩無幾,而城內的糧食居然在一天之內價格翻了兩番,高得讓人望而卻步。

“這樣的情況不可能是突然發生的,你去查一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再回來向我稟報。”段傲陽

墨桓抱拳退下,喬裝成普通百姓,遊走在各個糧行之間,打聽這其中的消息,功夫不負有心人,很快,墨桓就順利拿到了這其中的內幕消息。

墨桓幾乎是腳下帶風的跑進了朝鳳店,彼時段傲陽正和林緋葉說著什麽,兩人的表情都是這段時日裏少有的輕鬆愉快。

看到墨桓這樣急匆匆的,兩人知道,恐怕他帶來的不是什麽好消息。

事情果然如同段傲陽所想的那樣,城中糧食價格一直趨於穩定,之前也沒有要上漲的趨勢,隻是因為前些天裏災民大量的湧入,城中的人口劇烈增加,糧食開始有些供應不上,便有一戶糧行先漲了價。

聽到這裏,段傲陽開口問道:“是哪一家?”

墨桓默了一下,這才回答道:“正是京城慕家,”見段傲陽似乎不知道這慕家,又再次解釋道:“正是先前丞相家的千金,許婉心小姐的夫家。”

段傲陽微微挑了挑,似乎有些驚訝,這件事情一牽扯上了許婉心,似乎就不像它看上去的那樣簡單了啊。

墨桓繼續說著自己套來的那些消息:“正是慕家開始漲了價,坊間便開始傳言那一批大米賺了不少錢,其他的糧行這也才跟著紛紛漲起了價,屬下還聽說,這漲價的提議,正是許婉心小姐向慕家的老爺子提出來了。”

段傲陽和林緋葉

對視一眼,兩個人都聽出來了其中的貓膩,在城中這樣混亂的時候,突然向慕家老爺子提議漲價,這許婉心似乎是沒安什麽好心啊。

“這個許婉心,我隻當她下嫁慕家以後之後能夠收起那些無關緊要的心思,好好的相夫教子,卻不想她竟是這樣大膽!硬生生要走到這個地步!”林緋葉說著,眉毛微微擰在了一起,顯然是十分生氣的模樣。

可是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兩人都沉默了,突然進來個太監,說是有幾位大臣有事和段傲陽商討,這會兒正在勤政殿侯著。

林緋葉靜坐了一下,很快就到了中午十分,殿外有人敲了敲門,格外克製的兩下,林緋葉以為是黃鶯過來送午膳,隻隨口道:“進來吧。”

進來的人是溫書墨,他臉上有些深深的憂愁,林緋葉看他看知道他肯定是知道了什麽事情。

果然,他開口便道:“聽說許婉心慫恿慕家老爺子哄抬糧價,不給西北災民留半點兒活路?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兒啊!”

雖然不知道溫書墨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林緋葉還是回答道:“就像你聽說的那樣。”

她還能說什麽呢?這樣的情況,她無論說不說,許婉心都已經坐實了罪名,此刻是從前交好的人,林緋葉並不願意那樣的去說別人。

“那皇上他可有什麽對策?”

“辦法總是有的,隻是現下還不知道該怎麽辦而已。”林緋葉說得十分平靜,即便她內心是那樣的混亂。

溫書墨自然而然的說:“解鈴還需係鈴人,還是讓我去同她說說吧。”

林緋葉歎氣,知道他這是覺得愧疚,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他,隻能開口勸道:“她也許誰的話都聽不進,你去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啊。”

溫書墨已經轉身準備要出宮去,隻道:“本來很早之前我就應該認真的和她談一談,現在倒剛好算是個機會。”

說罷,他邁開步子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