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傲陽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他從聽到傳言開始,便讓人著手尋找當年的證人,當年在沈家接生的婆子還在世,隻是為了躲避寧無搖的追查,所以這麽多年一直隱姓埋名的生活著,段傲陽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便將婆子接進了京城,好生的款待了起來。

“故人?”寧無搖表情一愣,兩人目光對視之間,她覺得段傲陽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她要是怕了,豈不是露出馬腳了?想著,她硬氣回答:“好,便依你說的,把人交上來,哀家與她對質便是!”

“把人帶上來。”段傲陽看著寧無搖,眼神充滿了沉聲吩咐道。

一個兩鬢斑白的婦人從殿後走了出來,從沒見過這麽大的陣仗的她腿一軟跪倒在大殿上,順勢行了個大禮。

段傲陽看她一把年紀,於是溫和說道:“你起身,不用害怕,隻管好好說。”

立馬有宮女上去扶她,她站定,這才自我介紹道:“我是當年為皇上接生的婆子。”

寧無搖睜大了眼睛,她顯然沒有想到段傲陽還留了這麽一手,顯出驚訝和恐慌來。

這婆子對當年的事情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這麽一來,自己說的那些話豈不是很快就要原形畢露了?

寧無搖瞪著她,她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段傲陽看得分明,道:“朕問你一句,你如實回答一句可好?”

婆子連忙點頭,她正愁沒那個膽子說話,段傲陽算是救了她一把。

段傲陽開口便直接問道:“你說說,當年可有人找了你讓你幫忙換了孩子?”

婆子點頭肯定:“是,當年正是太後娘娘命人來找了老奴,讓老奴將聖上您抱給了他們。”

段傲陽轉頭看向寧無搖,道:“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寧無搖也是驚訝的張大了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好一會兒,她才指著那個婆子,厲聲威脅道:“你知道你在

說些什麽嗎!要是你說的都是真的,雖然先帝已亡,可是你還是犯了欺君罔上的罪名,這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啊!”

那婆子被寧無搖的話嚇得連連擺手:“老奴怎麽敢呐!剛開始您派人來因著奴才膽子小,沒敢應下來,後來還是皇上派人來,我才敢放心大膽的換了呀!”

原來耀軒帝早知道寧無搖的那些把戲,可他沒有阻止,反而是隨著她,還特地派人來知會了接生的婆子,讓婆子放心大膽的去做,畢竟無論怎麽換,該他的孩子,還是他的孩子。

寧無搖顫顫巍巍,抖抖瑟瑟,指著婆子的手抓不穩輕飄飄一張絲帕,風捧著素白的絲綢卻最終無法阻止它落地。

寧無搖啞著嗓子道:“你胡說!”然後又轉向群臣,道:“她是被段傲陽所迫才會這樣說的!你們相信哀家啊!”

可是大臣們都低下頭去,不願與她對視,事到如今,誰還敢相信她,誰就是和皇上作對。而眼前的局勢,明顯是段傲陽占了上風,他們自然是不願和寧無搖再有瓜葛,免得惹了段傲陽的懷疑。

事情說到這裏已經是真相大白了,隻等段傲陽一句話,這一場鬧劇便算是有了一個完美的結局,所以都屏息凝神,隻想聽段傲陽會怎麽說。

“母後,現在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的嗎?”他突然停了停,又道:“我的確不是你的孩子,可是那有怎麽樣?我照舊是父皇的血脈,是這大軒當之無愧的王!”

寧無搖被他刺得一股血氣亂鑽,胸悶腹痛,但麵上不可表,依舊是穩操勝券的從容氣魄,緩緩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當年她生下那個孩子之後,按照皇室的慣例,便差了國師過來看麵相,國師隻看了一眼,便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道:“娘娘!臣不敢說!”

寧無搖心裏咯噔一下,知道肯定不會是什麽好話,可她還是平複了心情,道:“你隻管說,本宮是不會怪罪你的。”

國師

唯唯諾諾,道:“皇子雖然相貌堂堂,可是眉間籠罩著一股子黑氣,臣昨夜夜觀天象,見東方有一顆明星隕落,想來皇子應該是早夭的麵相啊!”

寧無搖聽了,心裏急得很,這宮中一直對她是虎視眈眈,都瞧著她懷裏的龍種羨慕又嫉妒,若是這孩子如同國師說的那樣,早早的夭折了,她沒個子嗣,到哪都要被人說嘴,宮裏的情勢誰料的定?皇上的身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若真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懷裏咯咯笑著的孩子,她一陣心酸——慕容家那個女人不也生了孩子嗎?要不…

她沒有多加考慮,當天夜裏,便讓人將那孩子抱回了自己宮裏。

誰會想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她抱回來的那個孩子竟是成了自己的對手,而且還是無法打敗的對手呢?

段傲陽當然不會聽她的辯解,掃視了堂下群臣,其中有幾個效忠於寧無搖的,此刻都是焉頭搭腦,大氣都不敢出。

“來人啊!”段傲陽一臉平靜,眼底卻結著一層破不開的堅冰,冷得刺骨。

他大喝一聲,立馬就有兩個侍衛走了進來,躬身道:“屬下在!”

他冷冷的宣讀他一早就替寧無搖想好了的餘生:“太後寧氏,謀害皇子,詆毀天子,現在朕廢除她的封位,將她禁足在養心殿,你們把她帶下去!”

直到這個時候,寧無搖才算是慌亂了起來,她左右推搡著前來捉她的侍衛,可是沒那個力氣,還是被牢牢的抓住,她衝段傲陽大聲吼道:“皇帝!我可是太後!你不能這樣對我!”

段傲陽冷冷道:“是你說的,朕不是你的皇兒,朕念在你曾是先帝的寵妃,所以饒你一命,您還是好好的在養心殿裏修養吧,這天下之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縱使寧無搖心中有千般萬般的不願意,終究還是沒有力氣繼續掙紮下去了,任由兩個侍衛將自己帶了下去,眼睛卻是憤恨的盯著段傲陽,似乎要將他灼穿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