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了一陣後,那婆子終於在眾人的慫恿下說出了反轉性的結局。

“我跟你們說啊,我們這公主啊,最後又被這王爺接回府上去了。”那婆子狡黠一笑,“知道為什麽嗎。據說啊,是我們國主啊,又拱手讓出兩座城池,他才勉強回來接回公主的呢。”說著,她還伸出兩根手指比劃比劃。

待她說完,眾人果然臉色又是一驚。

其中一個婆子說道:“你說我們公主也是,哪裏不好,怎麽拚拚就認準這位王爺了。”

“哎呀,要我說啊,我真是看不上這位王爺。”另一位大娘繼續說,“送都送回來了,又接了回去,一個堂堂的王爺,居然為了兩座城池,就做出這樣的事情。”

一群人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著,隻有林緋葉一言不發,隻默默的聽著。

雖然林緋葉對此事不發表任何看法,但她卻和那位大娘一樣,從心裏鄙夷段傲陽。

他堂堂一個攝政王爺,先是為了幾座城池,不管她這個王妃,納了平王妃,如今又因為幾座城池,居然將已經送回淩國的人又接了回去。

林緋葉在心中冷笑一聲,默默問著,段傲陽啊段傲陽,在你心中到底什麽最重要,是江山城池,百姓還是權勢地位,又或者隻有他自己。她扯起一抹苦笑,如今她都不再想著去問一問她在他心中是否還有一席之地。

晚霞映紅了大半邊天,又到了家家戶戶炊煙嫋嫋升起的時候,於是一眾人自然而然也就散了,各自歸去,為了生活繼續操勞。

半年時間,林緋葉都是在顛簸中度過,因此覺得這段日子,漫長又易逝。

然而這半年對段傲陽來說卻隻有煎熬、等待,和漫長。

雖然淩芊芊已經被接回了攝政王府,但段傲陽幾乎再也沒有去看過她,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呆著書房裏。

墨桓自從半年前就一直帶人在外尋找林緋葉和林清鈺的下落,但依然一無所獲。

這次墨桓帶著大隊人馬已經離開王府三天兩夜了,至今仍音信全無。

段傲陽在房中焦心的來回踱著步子,他的內心受著煎熬,又期待又害怕。

正胡思亂想間,外麵便想起了墨桓已歸的消息,正欲開門詢問,墨桓已經推門進了書房。

段傲陽盯著他,發現他的身邊並無他人,又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他久久不曾開口說話。

“砰”!

書卷和硯台以及書案上幾個小擺件猛然被掃落在地,此時的書桌邊的段傲陽整個人冷著一張臉,渾身散發出陰鷙的氣息。

“半年了,你到底是怎麽辦事的!”段傲陽擰著眉頭,眼中噴著熊熊的怒火,“你連兩個人都找不到,你怎麽還有臉回來!”

“我說過了,你找不到人,你就不要回來,哪怕絕地三尺,把大軒朝翻個底朝天也得給我把人帶回來,結果,你呢,啊!”段傲陽心中的憤怒已經噴薄而出,墨桓一個七尺壯漢也都嚇的隻知道點頭認錯。

好不容易等段傲陽發完飆,墨桓才終於敢上前戰戰兢兢又頗為無奈委屈的回道:“王爺,我已經將大軒朝翻了個遍啦,真的沒有王妃和小公子的身影。”

“王妃滑落的陡坡我也派人仔仔細細搜了不下十遍。”墨桓補充道,“那個陡坡下麵是大片大片的石塊,而且都是山林小路,不可能有大的馬車經過,不僅如此這些山林野路經常會有野獸出沒。”

“墨桓,墨桓隻怕……隻怕王妃已經……”墨桓低著頭,又極低的聲音吞吞吐吐的說著。

墨桓最後的幾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被段傲陽將水杯狠狠砸向地麵的聲音打斷。

段傲陽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不會的,林緋葉是什麽人,靠著一身毒術走天下的人。什麽事情沒見過,什麽災難逃不過去。這次隻是從陡坡上滾落,根本不會有什麽事。”

他緊緊攥著桌角,不知究竟用了多少力,指節都有

些泛白。

“她肯定還活著,一定是帶著那個孩子躲在什麽地方,沒有從我這裏拿到她想要的,她不會輕易去死,她怎麽敢……”

段傲陽一個人斷斷續續的說著這些話,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說給墨桓聽,還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穩了穩心神,段傲陽冷靜又堅決道:“不管在不在大軒朝,哪怕給我找到天邊,也得盡快給我把王妃和那個像我的孩子找回來,聽到沒有。”

“是!”墨桓見他不責怪自己,便知道他心裏著實掛念林緋葉,自然顧不得其他,因此他也是絲毫不敢耽擱。他也不顧自己剛回王府,便又匆匆帶著大隊人馬離府而去。

見墨桓上馬離開,段傲陽書房廊柱後閃出一個人影,她愣愣的站在閉合的房門前,若有所思。

原來是段瀲月。近日她聽說段傲陽已經許久沒看望過淩芊芊,又想著,眼見半年過去了還沒有林緋葉的消息,因此心中大喜過望,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於是便早早安排人去熬了湯,親自送了過來。

隻是當她興高采烈端著湯來到書房前時,卻猛然被屋內東西摔碎一地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不敢推門進去,便躡手躡腳的湊上前去,聽到了段傲陽和墨桓的對話。

當段傲陽在屋裏斷斷續續說起那樣一段話時,段瀲月的內心失落又嫉妒,她是女人,怎麽會聽不出他的話裏包含著怎樣的感情,隻是對象不是自己,確實那個該死的林緋葉。

段瀲月本想聽幾句就走以免被抓住把柄,但是因為想的過於出神,直到聽到房門前響起腳步聲,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因此隻能就近躲在了柱子後麵。

好在墨桓一心著急外出尋找林緋葉才沒有發現她,待墨桓走後,她便光明正大的走了出來,死死的盯著墨桓離去的方向,眼中有嫉妒的怒火在熊熊燃燒。

隻是站立了片刻,段瀲月望了一眼書房,最終卻沒有進去,而是端著湯轉身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