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然是六月,又處在這般偏僻的地方,林緋葉隻得買了匹快馬,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跑著。可是終究還是太遠了,林緋葉一路一個驛站換一匹馬,可是依然跑死了好幾匹馬。

就這麽廢寢忘食的跑了好幾天,林緋葉少有騎馬,大腿內側的地方已經磨得紅腫,有的地方甚至已經有些潰爛的跡象,可是即便如此,也才過了三分之一的路程,按著這樣的速度,等她到了京城,怕是做什麽也來不及了。

馬兒雖是四條腿,可是還是不及兩條腿的輕功高手來得快,林緋葉便又想了個法子,在江湖上重金急聘輕功高手,一路以輕功帶她飛回到大軒朝京城。

消息一出,倒是來了不少人,林緋葉便一路飛一路換,以最快的速度向著目的地飛去,心中卻依舊焦急不減,恨不得自己會話本裏的那些法術,能夠頃刻去到親人的身邊。

輕功自然是快的,加之林緋葉那樣拚命的趕路,到達京城時,離行刑的時間好友好幾天,林緋葉這才安下心來。

這一路環境惡劣,風餐露宿,林緋葉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到達京城時,一路風塵仆仆的林緋葉再不去從前意氣風發的那個林緋葉了,她身上的衣衫路過山林的時候,讓林枝劃出了許多口子,可她心裏隻有一個趕字,壓根沒有意識到。

回到京城,林緋葉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段子離,他與自己是盟友,她走時將林家一眾老小托付於他,說不定他有辦法就他們於危難之中呢?而且他又是當朝王爺,怎麽說也要行事方便一些。打定了主意,林緋葉便一路向著王府走去。

段子離喜靜,王府也建得偏遠,許久沒有回到過這裏的林緋葉隻得按著記憶裏的樣子一路摸索過去,好在她記性不錯,一刻鍾的時間,便讓她找到了段子離的府邸。

門上是燙金的牌匾,端正的寫著“離王府”三個大字,林緋葉喜出望外,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就要走

進去。

“站住!”王府門口的守衛伸出手中明晃晃的刀,攔住了這個一身襤褸,還妄想大搖大擺走進王府的女人:“這兒不是你想來就能來的地方,快走吧,再在這裏轉悠我可就要抓你去坐牢了啊。”

林緋葉被他的刀逼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便知道自己被攔住的緣由,便沒好氣的說道:“去通報你們家王爺,說有個故人要見他。”

侍衛不屑的笑了笑,這個女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竟說自己是王爺的故人,就自家王爺那般風流倜儻的模樣,怎會有這樣一個故人?

他衝林緋葉揮了揮手,不耐煩道:“走走走,若你是王爺的故人,我便是王爺的弟兄了!”

林緋葉就知道他不會相信,伸手拿出了那個祖傳的鐲子,遞過去道:“是與不是,你將這個拿給他看看便知道了。”

侍衛看著那支鐲子,質地溫潤,雕工精細,一看便知道不是池中之物,心中暗叫不好,莫非真是真人不落相?

生怕自己得罪了王爺的友人,那侍衛伸出雙手小心的接過那鐲子,一溜煙的向著府裏跑去。

不一會兒,那名去稟報的侍衛便一路小跑著過來,是與之前全然不同的態度,道:“王爺說讓我請您進去,請跟著小的來!”

林緋葉也懶得跟他計較,跟著他便進了王府。

跟著侍衛走到大廳門口,侍衛推開門,道:“王爺說他在這兒候著您。”

林緋葉點了點頭,邁腿走進去,便看到了正在坐在大廳之中的段子離,看樣子似乎是在等著她。

他看著她走進來,也被她的神色裝束給驚這了,但是畢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那驚訝隻是一閃而過,頃刻便歸於平靜,他輕輕一笑:“你什麽時候回的京城?怎麽弄成了這幅模樣?有什麽打算?”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大抵如此吧。他和段傲陽滿世界

找她找不到,卻不想她總是自己送上門來,這也算是她倒黴,可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林緋葉沒有心思回答他的問題,直接說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你當初不是答應了我,會好好照看著我的家人嗎?怎的現在段傲陽已經下令行刑了你還沒有動靜?王爺受緋葉所托,理應照顧好我父母才是。”

她在行刑之前突然回到京城,段子離便知道她是為了林家的事而來,聽了這話臉上便露出為難的神色來:“我自然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隻是他大權在握又喜怒無常,我有心要幫林家也說不上什麽話。”

林緋葉聽得眉頭緊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不過做了便是做了,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吃的。

想了想,她又問道:“那你有辦法救我家人嗎?牢房戒備森嚴,以我一己之力是什麽也做不了的。”

來的路上她也不是沒有想過一個人殺到牢房把他們劫出來,可是段傲陽有心要引她現身,囚室的看手必定是人手眾多,她雖然善毒,迷倒八個十個不成問題,可是終究還是寡不敵眾,萬一把自己賠了進去,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林緋葉一件期待的看著他,期待他點頭說有,可是段子離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道:“他這次是下定決心了,我想幫你也不知從何幫起…”段子離眼瞧著她的眼神愈漸黯淡,又繼續道:“不若你先在我這兒住下,咱們從長計議可好?”

林緋葉的目光落在低處,神色間是難掩的失望,她搖了搖頭,拒絕道:“既然王爺幫不了我,那我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用,還是到外麵碰碰運氣吧。”

段子離眯起的眼睛裏散發著危險的光芒,他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你這樣說也沒錯,那我也不便挽留,你走吧,一路保重。”

林緋葉失魂落魄的,全然沒有察覺到他的那一聲保重有多麽的意味深長,轉身便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