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林清鈺商量好,林緋葉將溫書墨喚醒,道:“先生,我這就送你出王府,你能受得住嗎?”說著又將自己打算說了一番。

溫書墨此時精神好了不少,聽聞點頭道:“行,此時倒也不失為上策,你有心了。”

“先生哪裏話,你這也是替我受苦。”

說著就扶起溫書墨道:“這一路可能會吃點苦頭,先生忍著點。”

“無妨。”溫書墨點頭,他雖然虛弱,好在底子好,又身手不弱,這點痛也能忍得住。

林緋葉見此,也不再耽擱,已經不早了,免得夜長夢多,好在經過歇息,溫書墨已經能行走,隻是要林緋葉來扶。

與林清鈺一起,攙扶著溫書墨小心的開門,一路專挑王府隱蔽偏僻之地行走,一路之上倒也沒有碰到任何阻攔。

對王府明暗裏的護衛早已爛熟於心的林緋葉,對王府的熟悉程度不必段傲陽差多少,這一路基本上暢通無阻,直至來到一處矮牆之地。

這裏地處林緋葉寢宮後方,牆並不高,翻過就是王府之外的大街。

“清鈺,上去!”林緋葉囑咐一聲,這裏雖然不高,不過以林緋葉的能耐,就算不扶著溫書墨,也翻不過去,唯有讓林清鈺幫忙。

林清鈺早就迫不及待,聞聲幹脆的點點頭,深吸口氣,後退兩步,身子陡然一躍,單手一探,就抓住了牆頭,身子一番,輕鬆跳了上去,接著伸出手,向林緋葉招了招。

林緋葉顧不得讚歎,將溫書墨的手伸向林清鈺,一個拉一個推,加上溫書墨也還能動,很快,溫書墨就爬了上去,林緋葉也讓林清鈺搭了把手,如此三人很輕鬆就翻了過去。

翻過牆出了王府,二人扶著溫書墨,一路專挑已經熄了燈火的小巷子前行,直奔墨桓的府上。

溫書墨受傷過重,體力不行,大多數時候,都是林緋葉來背著走,不過一路之上三人足夠小心,溫書墨也忍住疼痛,並未出聲,倒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來到墨桓的府上,

林緋葉上前應門,開門的正是綠衣,綠衣見林緋葉大晚上跑來,心頭大驚,挺著圓鼓鼓的肚子,道:“小姐,您怎麽來了,快進來。”

林緋葉點點頭,道:“綠衣,我有急事要你幫忙。”

“小姐有事進來說,能幫的奴婢一定幫。”綠衣不知有他,忙不迭的點頭。

這時,林清鈺也聽到熟悉的聲音,扶著溫書墨走了過來,驚喜的道:“綠姨!”

“這是小公子?”

綠衣扭頭一看,卻見到一個渾身是傷,頭發披散的男人被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孩扶著,不由心頭大驚,麵色驚疑不定。

此時黑燈瞎火,加上林清鈺也長高不少,唯有聲音很熟悉,綠衣一時難以確認。

“是我啊,清鈺啊。”林清鈺激動不已。

“真是你啊,小公子,你怎麽來了,見到你太好了。”綠衣同樣被這消息衝的滿臉欣喜,趕緊招呼著他們進去,又匆忙關上門。

此時綠衣家裏倒也沒有外人,平日裏服侍的婢女,此時也都沒有驚動。

“夫人,誰來了?”墨源此時倒也驚醒,趕緊走了出來,一見林緋葉帶著個小孩還有個渾身是傷的男人,不由大驚,趕緊將人扶進屋裏。

“家中有其他人沒,別驚動了他們,此事非同小可,還煩勞墨源了。”林緋葉也不敢太過驚擾,憂慮的開口。

剛才她故意單獨前來應門,就是擔心被綠衣家中的婢女仆役察覺。

墨源鄭重的點頭,轉身道:“我去吩咐一聲。”

綠衣將溫書墨扶著靠在椅子上,這才看清了麵容,驚呼道:“這是溫先生。”

林緋葉點點頭,顧不得敘舊,將自己救出溫書墨的事情說了說,道:“綠衣,我思量再三,實在沒地方能安排先生,所以特意來打擾你,不知放在你這可妥當。”

墨源也聽了個大概,沒有貿然開口。

綠衣想也不想,點頭道:“此地倒也安全,想必王爺也不會想到,小姐,客套話你也不

用多說,奴婢能有今天,也是你多番照顧,還有著先生的恩情,若非你們,我早就死了,如今你有難處,隻管吩咐奴婢就是了。”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被段傲陽得知,綠衣一家定然不會有好果子吃,林緋葉心下雖然感動,但也不得不慎重,目光飄向了墨源,她不擔心綠衣,但也要顧及墨源的感受。

墨源雖然是個書呆子,但也明白林緋葉的意思,點頭道:“王妃既然是夫人的恩人,鄙人添為她丈夫,也沒有拒絕之理,王妃請放心,此事在下答應了。”

墨源也並非無知之人,他也知曉事情的輕重緩急,有綠衣這層關係,他答應的也極為幹脆。

綠衣見此,又見溫書墨情形不太好,毅然道:“小姐,沒事的,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先生。”說道這裏,她旋即又想起墨桓,心底有些不安,對墨源道:“相公,如今大哥還在王府當差,此事當如何處置才好?”

綠衣倒是不擔心墨源,當初綠衣得罪段傲陽,墨源能不嫌棄,自然也是信得過的,唯一憂慮的是墨桓,他是墨源的大哥,長兄如父,這也給了她不小的壓力。

墨源皺眉,想了想,笑道:“無妨,大哥那裏,我們能瞞就瞞下來,想必王妃一路也未驚動其他人,我這家裏也未有其他人知曉,隻消你我不說,大哥一時間也不會知曉。”

林緋葉點點頭,道:“那此事便麻煩你們了,先生的藥我已經帶來,隻需外服即可,他並無內傷,修養一段時日,傷勢好了,想必先生自有打算。”

溫書墨也清醒著,隻是一直沒插得上話,此事倒也開口道:“此時麻煩綠衣啦,放心,要不了多少時日,在下便可無礙,王妃也請放心。”

林緋葉這才放下心來,她知道溫書墨是個聰明人,傷勢雖然重,大多是外傷,修養十天半月的,就可痊愈,那時候就不用她操心了,到時哪怕她挽留,溫書墨恐怕也會悄然離開,她太熟悉溫書墨的性情。

至於墨源,既然敢如此開口,自然也是信得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