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戰事已經差不多了,你看,那些新歸降的地方,我臨時讓人接管了,不過要納入治下,得抓緊弄個條呈出來才行。”

林緋葉想了想,又將一些戰後的善後工作隨意的囑咐一番,這些需要段傲陽首肯的,她手上可也沒人,何況,就是行文,也得段傲陽蓋章,還得通報朝廷,她一個人,可弄不來這些。

段傲陽聞音知雅意,道:“此事稍後再議,你先去休息打理一番吧。”

林緋葉一看,確實有些窘,此事她雖然戰袍盔甲都清洗過,不過一路上走的快,依舊堆了不少灰塵,樣子也頗為狼狽,當即也不再多言,趕緊下去整理。

畢竟都回來了,也不急於一時。

熱水澡一泡,林緋葉覺得渾身骨頭都酥了,當她神清氣爽的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已經沒有了銀色戰袍,而是一身厚厚的棉袍與披風,將她襯得看起來格外鏗鏘。

戰事剛結束,還有歸降的原本國主需要安排封賞,事情依舊很多,不過林緋葉也懶得繼續插手太多,段傲陽手下的人都是老人了,他們自有處置,何況這些還需要朝廷的嘉獎,朝廷的文書未到,使者也未親臨,倒也不急於一時。

想了想,林緋葉還是決定去看看秋靜林。

秋靜林被獨立安排在一個房間,照顧的很好,當林緋葉走進時,恰好見到溫書墨也在,不由感激地道:“見過溫先生。”

“無需客氣,回來了啊?”溫書墨見到林緋葉也沒太多意外,此時整個軍營都傳遍了。

林緋葉點點頭,看著已經恢複清醒的秋靜林,道:“這些時日,多謝先生費心了。”

“無妨,解藥有眉目了,相信要不了兩日,就能出來,你回來的正好,可以早日完善。”溫書墨深深看了林緋葉一眼,溫和的開口。

林緋葉點點頭,趕緊應允,她知道溫書墨醫術強,不過二人在毒和醫上各有偏頗,溫書墨不知從何處學來,造詣極深,而林緋葉更多的傳承《毒經》,有林緋葉幫忙,接下來也會順

利很多。

林緋葉來到秋靜林榻前,秋靜林還想出言見禮,被林緋葉阻止了,她替秋靜林診脈一番,發現秋靜林身上的毒逐漸有解除的趨勢,脈搏跳動也極為有力,雖然麵色依舊蒼白,但想來能夠恢複,不由心頭大定。

“秋靜林,看來你的毒有望去除了。”

“是啊,還沒多謝王妃和溫先生照顧。”秋靜林有些感激的開口。

雖然林緋葉事急從權,拿他當試藥的人,不過終究救了他一命,而且從未苛刻,他心頭不無感激。

林緋葉笑了笑,也沒多言,秋靜林身上有秘密,不過林緋葉此時也顧不上深究,問溫書墨,道:“先生,你這三個月可真沒閑著,這毒想必已經能解了。”

溫書墨傲然的笑道:“還有些不足,不過已無大礙。”

林緋葉心頭打定,歎道:“見到先生,才知自己見識淺薄,若非先生,此時緋葉恐已無力回天了。”

不得不說,認識溫書墨,真的讓她受益良多。

溫書墨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就算沒有我,我想你也定能撐得住大局,不過緋葉啊,先生有句話,你當記住。”

“先生請講。”林緋葉有些訝異,溫書墨與她亦師亦友,常年相處下來,雖然稱呼先生,可彼此間也算知己,頗為親近,從未見過溫書墨如此鄭重。

“記住,過猶不及,凡事以穩為主,不可冒進,不可再行險招。”

溫書墨有些不悅的開口,顯然對於林緋葉這次押送糧草來前線,心頭頗為不滿。

林緋葉默然,點頭道:“放心吧,我心頭有數。”

溫書墨點點頭,也不再多言,畢竟還有秋靜林在,當即道:“那行,我們去研究一下藥方。”

“行。”

接下來三日,林緋葉與溫書墨抓緊時間,將原本的解藥方子,一個個斟酌,重新核定藥量,在經過秋靜林服下後,體內的毒素漸退,才終究定奪下來。

又拿著解藥的方子,抓了藥。

當林緋葉與溫書墨鄭重的將熬好的藥喂給段傲陽服用時,都心頭大感緊張,尤其是林緋葉,拿碗的手都有些顫抖。

段傲陽見此,笑道:“不就是一碗解藥,何須緊張,實在不行,在換過就是。”

林緋葉聞言,抱怨道:“這不是換不換的事,而是稍有差錯,可能陷入萬劫不複。”

“行了,本王知曉,有個希望已是萬幸,生死有命,無需在意。”段傲陽依舊一臉輕鬆,說完,就示意林緋葉將藥喂給了他。

段傲陽服下藥後沒多久,就麵色變得越發蒼白,連呼吸都有些粗重,林緋葉見此,心頭越發緊張。

溫書墨見此,同樣心頭七上八下,還是安慰道:“無妨,藥起作用了。”

剛說著段傲陽就暈了過去。

林緋葉趕緊替段傲陽診脈,發現段傲陽體內的毒真的開始消退,昏迷隻不過是毒性消退後,身體太過虛弱導致,不由心頭一鬆。

“先生,真的成了。”林緋葉欣喜的大笑。

溫書墨同樣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

雖然心頭對林緋葉如此在意段傲陽有些不舒服,但溫書墨不得不承認,段傲陽對如今的大軒朝真的作用很大。

無論段傲陽是否有心參與皇位的爭奪,但對於朝臣來說,他是個牽製,既約束了皇帝的肆意妄為,同樣也能保證他自己不太敢亂來,彼此相互督促。

而隨著邊關危機的接觸,接下來整個朝堂,定然會成為一個漩渦,沒有段傲陽在,林緋葉想保全自身,真的很難,就算她想,小皇帝也不會放過她,更不會放過段清鈺,因為那是段傲陽的孩子。

皇帝與段傲陽之間,隻有一人能勝,而皇帝勝了,定然不允許段傲陽還有子嗣在世,否則,隻需段清鈺登高一呼,以段傲陽這麽多年經營下來的黨羽幫助,又會是另一個段傲陽。

何況如今大軒朝剛經過一場戰亂,正需要穩定社稷,休養生息,真的亂不得,念及至此,溫書墨也感慨萬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