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先不提,我也不瞞你,我這次目的不僅僅是要知曉真相,還要借此徹底見慕容妍從太後的位置上扯下來,甚至整個慕容府,都將會受到牽連,你能否接受。”

林緋葉語氣慎重,這件事非同小可,慕容妍敢用慕容家的血脈延續皇位,這圖謀江山的本事,簡直膽大包天,無論如何,事後清算下來,慕容府和太後慕容妍自己,都難逃責罰。

就算她不責罰,以段傲陽的性情,受到如此屈辱,也不會輕易放過。

她必須將其中的利弊與沈姝說清楚,不僅是為了表明心意,更重要的是顧及沈姝的身份,畢竟沈姝是慕容家的媳婦,也是當今家主慕容勤的夫人,若是念舊情的話,此事就不好善後,到時候沈姝橫插一杠,她就是想保住這對母子,也沒希望。

沈姝也聽出林緋葉的顧慮,冷哼一聲道:“放心吧,這慕容家是死是活,我如今又豈會在乎,想想這些年來,他們是如何對我的,我沈姝又豈會在於他們為伍,你隻需答應我,保住我們母子,其他的,我概不過問,如今的慕容府早已不複當年,這種齷齪勾當都做下了,我沈姝又豈會有顧慮。”

“你兒子可是當今皇上。”林緋葉再次逼問。

沈姝慘笑道:“當今皇上那又如何,王妃,你我都清楚,他的身份終究是遮掩不住的,這皇上也當不久的,就算你攝政王府不插手,還有別人會插手,既然消息已經泄露,就如何都瞞不住。”

林緋葉默然,確如沈姝所言,如今林緋葉已經想象的出,上一世自己死後,段傲陽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想必也是因此緣故吧。

有些事段子離雖然知曉,可惜卻僅僅知曉一半,隻知段子琛是段傲陽的兒子,卻不知這根本就是皇後有意欺騙。

這些時日林緋葉甚至再猜測,當初段傲陽之所以與慕容妍有露水情緣,指不定也是慕容妍特意安排的,好讓後麵的計劃順利達成。

思緒翻飛,林緋

葉見沈姝說的明白,也幹脆的點頭,道:“好,隻要你如實告知實情,我和王爺也不想將事情擴大,畢竟鬧大了,皇室顏麵無光,想必抱住你們母子也不是難事,隻要你們能守口如瓶。”

“放心吧,這些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會守口如瓶,如今我隻想抱住那個兒子罷了,他畢竟是我的血肉。”沈姝歎了口氣。

“好,既然你爽快,那此事我就答應你了。”

林緋葉極為幹脆,既然大家都明白,也就沒必要繼續遮遮掩掩,打什麽機鋒了。

沈姝真的很精明,不愧是已故老太傅教出來的女兒,在她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從容與睿智,以往在任何人身上,林緋葉都未碰見過,這種經過許多事,又被歲月洗盡鉛華,真的很可怕。

林緋葉自問自己已經很不錯了,但相較起來,自己卻要差了許多,這是成長環境賦予的,林府以前終究是個小門戶,無法與哪些龐然大物想比,林緋葉要學的還很多。

接觸的人與事情越多,越能感受到這世上能人輩出,自己越發的不足。

各自敲定了心頭的估計,林緋葉問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不知你能否詳細告知。”

說到這裏,林緋葉麵帶歉意地道:“我知道此時讓你告知真相很為難,可此事至關重要,我也不喜歡因為皇上的身份,最終鬧得整個大軒沸沸揚揚,天下動亂,能先有所防範,再好不過,還請賜教。”

沈姝歎了口氣,道:“我明白,放心吧,我既然答應見你,就已經準備好,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你。”

沈姝說著,似乎陷入回憶中,語氣略顯沙啞地道:“我與慕容家結親之事就不多言了,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隻是嫁給慕容勤之後,好幾年都無所出,後來好不容易懷孕,卻聽宮裏也傳來了喜訊,說皇後也懷孕了,當時我並未在意,還在替慕容家高興。”

說道這裏,沈姝的語氣陡然變得陰寒起來

,冷聲道:“就在我懷胎十月,正在生產時,同樣聽到宮裏傳來喜訊,說慕容妍那個賤人也要生了,當時我並未在意,一心一意隻想著將孩子生下來。”

“隻是誰也沒料到,孩子剛生下來,我還未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就被人抱走了,我都未看一眼啊!”

沈姝說著,就語氣哽咽起來,渾身顫抖。

林緋葉想起往事,同樣心底抽痛,那種痛失愛子的痛苦,真的非一般人能忍受,內心暗歎之餘,不由上前拍了拍沈姝的肩膀,道:“往事已矣,想再多都已無用,放心吧,你們母子終究有見麵的一天。”

“見笑了。”

沈姝深吸口氣,有些歉然,旋即接著道:“我生孩子太累了,當時並未太過在意,可過了兩日,依舊毫無消息,那些幫著接生的婆婆,一個都不見了,連婢女都換了,我當時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我抓著人就問,可惜大家都戰戰兢兢,甚至見到我如同見了鬼一樣,我當時就知道,孩子肯定出事了,慕容勤一定有事瞞著我。”

沈姝顯得很激動,好不容易歇了口氣,才接著道:“後來我找到慕容勤當麵質問,他最初還遮遮掩掩,夫妻那麽多年,他那點小心思卻哪裏瞞得過我,再我再三逼問,甚至猜到一些矛頭之後,他終於道出了真相。”

沈姝以淚洗麵,喃喃自語,林緋葉靜靜的聽著,內心驚濤駭浪,若非事先有猜測,她同樣難以想象,慕容家竟然有這樣的膽子。

“原來這些他們早就計劃好了,慕容妍很早就在安排,我懷疑時,她就宣布懷孕,我生孩子,她就宣布生產,待我孩子生下來,就直接抱給了她,偷龍轉鳳,好巧妙的安排,好深的心機。”

“我沒想到堂堂慕容府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這簡直欺君罔上,該滿門抄斬的大罪,他們怎麽敢!”

沈姝咬牙切齒,宛若嘶吼出來,幸虧這裏荒僻,幾人又壓低了聲音,否則非要驚動護衛不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