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妍的事情落幕了,段傲陽又忙著在宮裏宮外奔波著,林緋葉一下子就空閑了下來,再不像前段時間一樣,偶爾考慮問題到徹夜未眠的地步。

每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過了不到兩日,林緋葉便覺得沒意思了,是,她是喜歡平淡清淨的生活,但是並不是像這樣的無所事事的生活啊。

這日,林緋葉閑來無事,便準備找一些事情來做,便翻弄了一下自己的東西,醫術,毒藥,齊齊的清理了一遍。

突然眼尖撇到了梳妝台上的一個小包裹,她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卻沒想起來裏邊兒裝的是什麽。

伸手去拿,卻失了手,包裹落在地上,一塊東西滾落了出來,聲音清晰可聞。林緋葉定睛一看,地上一塊發黑的東西,原來是一塊小小的人骨。

林緋葉這才恍然想起,這塊骨頭是上次在慕容府的荒園裏撿到的,當時因為忙於扳倒慕容妍的事情,所以隨手將它放了起來,準備得空的時候再仔細的研究研究,誰知道後來竟忙得忘記了這塊小東西。

現在不正是得空的時候嗎?

林緋葉勾起嘴角,伸手將它撿起來,這骨頭拿在手裏比她想的要輕了許多,當時撿到的時候過於匆忙,沒能仔細的看它,現在看起來,到真是和一般的骨頭很不一樣啊。

林緋葉拿起刀輕輕的劃開了骨頭表麵,發現裏麵和外麵是一樣的黑色,甚至要黑得更加純粹一些。

這便說明了骨頭的黑從從內而外的,整塊骨頭裏裏外外都是這樣的黑色。這樣的情況她還從未見過,不由得眉峰微蹙,幹脆將骨頭湊近了自己的鼻子,仔細的聞著。

因為已經過了太久,那骨頭早已經沒有了人的味道,反而是一種極其幹淨,卻又複雜的藥味。

想來這必然也是一種難得的藥,這樣的味道,怎麽著都得有上百種藥材提煉出來的吧?可是轉念一想,這樣的複雜味道,竟是從人骨裏散發出來的,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呢?

換而言之,這是一種林緋葉未曾知道的蠱術。

人總是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興趣,林緋葉也不能脫俗,況且這還是她本來就非常感興趣的醫毒之術呢?

真正做起來,林緋葉才發現自己真的是低估了這味毒藥,她遍閱古籍,卻找不到一點兒記載,這樣看來,這毒藥應當是不常見的。

林緋葉沒有半點要放棄的意思,反而越做又有勁,別的什麽她不敢說,醫書她倒是多得很。這麽多年,去了那麽多地方,林緋葉也算了搜羅了不少不知名的古醫書。

時間飛快流逝,窗外的晦明變化林緋葉是一丁點兒都沒有察覺到,太陽緩緩落入西山,房間裏逐漸暗了起來。

也是林緋葉耳清目明,絲毫沒有察覺,直到丫鬟進屋將蠟燭電視,柔柔道一聲:“王妃,天已經黑了,需要給您傳膳嗎?”

林緋葉聞言抬頭,果然已經是月上梢頭的時候了,她活動一下筋骨,道:“不必了,你退下吧。”

林緋葉已經有些乏了,隨手從一遝古籍中抽出了一本,翻來來,一行行字落入眼中,她一下就有了精神。

找了這麽久,終於在這一本偶然得來的古醫術上找到了相似的記載,書上說的,以百種奇毒養蠱,以蠱養婦,以婦養子,子生而婦死。

醫書上說的但是簡單輕鬆,林緋葉卻將這幾十個字翻來覆去的看,眉頭越皺越緊。

按著書上所說的,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北疆蠱術,如果對正處在孕期的孕婦施這種蠱,那麽孕婦身上的營養便會隨著胎兒的成長,盡數被胎兒吸收。

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這蠱對孩子百利而無一害,甚至生下來的孩子生下來都聰穎異常,而又因為這些孩子身上通常身體上會留下一個蝴蝶狀的胎記,所以這蠱術也被稱為蝴蝶蠱。

要說這蠱術為什麽連林緋葉都不知道,那必然是因為它太過殘忍。

雖然對於孩子來說

非常好,可是孩子的母親一般會在生下孩子之後虛弱致死,死時甚至可以看見皮膚底下的骨頭清晰的凸顯出來。

由於太過歹毒,北疆少有人會使用這樣的蠱術,所以這蝴蝶蠱也逐漸失傳了。

按照書上的記載,就連北疆苗疆這樣盛行蠱術的地方,難以見到的蝴蝶蠱,又怎麽會在中原慕容家出現呢?

看來這其中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啊。

林緋葉看向那塊靜靜躺著的骨頭,表情,想不到,這荒園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好東西!

看這骨頭已經發黑除去因為時間流逝而風化的因素,想必便是毒素侵入體內,入了骨髓所致。

這塊骨頭的主人應該是從懷孕伊始就中了蠱術,用自己的血肉養了腹中孩兒十月之久,最終生下孩子便虛弱而死。

可是,當初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裏呢?若真像古籍裏說的那樣,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那麽聰明的孩子,慕容家應當是要物盡其用啊。

正當林緋葉看得起勁的時候,段傲陽這邊兒也是好不熱鬧。

天下不可一日無主,段子琛剛剛被趕下王座,朝堂上便是一片要求另立新君的呼聲。

可是立誰為新君呢?曆朝曆代,王位代代相傳,誰會想到慕容妍竟是這樣的混淆皇室血統的女人?

朝堂上的朝臣皆是麵色愁苦,段傲陽倒是安之若素,靜靜的聽他們說著,一直不曾開口說上一句。

“我看,攝政王殿下再合適不過了!”一位朝臣上前,畢恭畢敬的說道:“殿下多年征戰,替大軒打下了不少江山,從前以為那慕容家的孽種是先皇的血脈,一心扶持,可謂盡忠盡孝,放眼皇室,還有誰得敵上殿下的?”

他一番話字句鏗鏘,很是能夠說服人心,整個朝堂之上都是一片寂靜,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在了段傲陽的身上。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議論紛紛,皆是讚同他的說法的朝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