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寧侯府的們,便有馬車在門旁侯著,段傲陽扶著林緋葉,小心翼翼的讓她上了車,臨盆在即的人,做什麽都不太方便。

剛剛上了馬車,便聽得見王府裏傳出來的尖叫聲,還有淩如瑜的怒吼聲,林緋葉甚至可以想象這個嬌氣蠻橫,又囂張跋扈的公主現在是個什麽神情。

馬車車輪緩緩滾動,行駛的很是安穩。

北風都帶著甜香,呼啦啦推搡著前行的馬車。車內又熏著香,一張小床鋪著厚厚的軟墊,林緋葉懶洋洋靠在榻上,窩在段傲陽的懷裏,舒服得很。

皇家的馬車本就是華麗的,可自從林緋葉懷孕之後,出行的馬車就包得更加嚴實了,可即便這樣,段傲陽還是不放心,隻要上了馬車,便一定要將她摟在懷裏,方才覺得安心些。

等到馬車走得遠些了,再聽不見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林緋葉才若有所指的開了口:“你這一計用得不錯,鏟除了隱藏的禍患,又不會顯得太刻意。”

“什麽計?”段傲陽好像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似笑非笑的望著她:“我不過是按著她說的做,又何來用計之說?”

“別誆我了,我都看出來了,你這樣不動聲色的就除掉了淩如瑜身邊的人,這樣她也就沒辦法給淩國的人通風報信了。”

看著他的神情,林緋葉突然有了一種慶幸的感覺——幸好她是站在和他一方的,要不然他這麽深的城府,自己肯定會輸得一敗塗地。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景,也可以算作自己輸得一敗塗地了啊。

看著林緋葉好奇的神色,他便笑了,似春風拂過臘月,吹開萬物生機。揉了揉林緋葉的臉蛋,手感柔軟得他都不忍心放手,語氣寵溺道:“這還不是多虧了我的皇後,成人之美,給人家下了藥!”

說到這事兒上麵,林緋葉得意地眨眨眼睛“這樣一來,這處理下人的借口也來得正當,倒省了你不少麻煩呢!”

段傲陽笑,眼前的人總是給他不一樣的驚喜,時而冷靜洞悉,時而又天真爛漫,讓他

無論怎樣都不舍的責怪她:“是是是,多虧了你,可算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他笑著看她胡鬧,千百種情,萬萬縷愛,都在溫柔眼神裏。

兩人說著,便已經到了朝鳳宮的宮門,時辰尚還早著,段傲陽便道:“安寧府的事情處理完還要些時辰,不若我們下著棋等墨桓的消息?”

林緋葉轉著眼睛,佯裝不願:“你步步為營,我下不過你,有什麽意思?”

段傲陽失笑,妥協道:“那我讓你三步可好?”

“還要許我悔棋!”林緋葉連忙追加了一句,她向來不應這些小女兒的脾氣,大抵是因為今天心情太好,所以忍不住也鬧鬧性子。

這樣的她落在段傲陽的眼裏便是可愛得緊了,讓三步還悔棋,真是賴皮到了極點,可他還是點頭允她。

林緋葉見他同意,馬上吩咐黃鶯拿來了棋盤,做足了要和他一決高下的架勢。

黃鶯去了又回,鼻頭上上跑出薄薄的一層汗來,手中是上次的棋盤上是上次不知和誰留下的殘局。

段傲陽便將棋盤右下角密密麻麻的白子黑子都分揀開,哪裏隻三步,讓棋的悔棋的都心照不宣。

不得不說段傲陽的棋下得真真的是極好的,盡管又是讓棋,又是悔棋,也就把林緋葉的子困得死死的。

看著她眉頭擰成一團,心情倒是很是不錯。

正當這盤棋下得難分難舍之時,黃鶯來報,說是墨桓從宮外回來,這會兒正在宮外侯著。

林緋葉被段傲陽堵得正心煩,又不甘心就這麽承認自己輸了,一聽這話,忙把棋局推向了旁側,道:“還不快宣進來!”

段傲陽一顆棋子正要落下,林緋葉這樣結束,他也隻是一笑,隨手將棋子丟進了棋簍裏,和她一起等著墨桓回來。

墨桓

“墨桓,”林緋葉十分期待的望著他:“安寧侯府的事情怎麽樣了?可有人招供?”

墨桓道:“娘娘和皇上離開以後,屬下便按照皇上的吩咐,將世子妃從

淩國帶來的下人全都抓了起來,一番拷問,無人招供。”

自然是無人招供,本來就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做的,又怎麽來的招供一說呢?這一切都在林緋葉的計劃之中。

段傲陽擺弄著手裏的手裏一顆棋子,漫不經心問道:“那人呢?全都解決了嗎?”

墨桓點頭:“按照皇上的吩咐,全部都殺了,不留一個活口,安寧侯府已然成了一片血海。”

且說林緋葉和段傲陽走了之後,墨桓便按著段傲陽的吩咐,帶著侍衛將淩如瑜身邊的人悉數抓了起來,無論是在場的還是不在場的。

那群奴才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惶恐十分,一個勁兒的向著淩如瑜求救。

淩如瑜也是急得很,這群人在她身邊待了許久,要是沒了他們,她便缺了左膀右臂,什麽事都做不了。

她想救她們,她求墨桓,墨桓不理,她尖叫,卻沒人能站出來幫她。

審問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很快,那些奴才便一個個被殺,血流了一地。

眼前的血腥味充斥著她的鼻腔,她覺得腦袋裏昏昏沉沉的,明明沒吃個什麽,胃裏麵卻是翻江倒海的。

她後退了好幾步,石洋看著自己媳婦兒似乎很不舒服,連忙上去要扶她,她看清來人是石洋,一甩手,自己踉蹌了好幾步,終於還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她是出了名蠻橫的公主,用諸如“茶水太燙了”之類的借口杖斃過不少人,可是今天這樣的場麵,卻是她第一次見到。

淩如瑜吐了很久,本來腹裏空空,也沒什麽好吐的,她還是惡心了很久,甚至不敢回過頭去看那樣的景象。

林緋葉聽了,靜默了許久,半響才澀澀的開口,道:“這也是她自作自受的了,要不是她有那麽多的亂七八糟的心思,我們也不至於做到這樣的地步。”

段傲陽看著她,隻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帶著她先離開了,試想她要是也像墨桓口裏的淩如瑜一樣吐成那個樣子,自己不知道該心疼成了什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