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葉麵色的轉變,大家都看在眼裏,心頭格外沉重,新生命帶來的喜悅,也在刹那間消失無蹤,泛起深深的無奈和遺憾。

誰也沒想到剛生下來的孩子會是這樣的情況。

“娘娘,別想太多了,先好好歇著吧。”

還是綠衣最先打破了沉默,擔憂的開口,相對於其他人而言,她跟林緋葉最為親近,自然不會因此而惹起不快。

“綠衣,我沒事,你放心吧。”

深吸口氣,林緋葉最終還是由痛苦中掙紮出來,有些木然的對綠衣搖搖頭,看著懷裏的孩子,眼淚潸然而下,如何也止不住。

“娘娘,將孩子交給我吧,你身子太弱,先歇著。”綠衣心頭一痛,繼續勸說。

“他這樣子,我哪裏放心的下。”

林緋葉抱著孩子不肯鬆手,孩子太命苦了,剛出生就遭受這般嚴重的毒,背負著沉重的包袱,她又如何不感到痛心。

除了痛心,還有著無盡的後悔,當初使者來朝,大庭廣眾,而她作為一國皇後,雖然明知對方刁難,也大可不必挺身而出,大不了拖著時間,卻沒料因為自己的大意,最終遭來如此大的橫禍,最終還要自己的孩子替自己承擔後果。

這一刻,林緋葉內心真的填滿了懊悔與愧疚,為當初自己的逞強好勝而感到痛恨。

明明已經是一國之母,堂堂大軒朝的皇後,又何必凡事都要親自出頭,又豈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想想當初,林緋葉恍然大驚,從段傲陽登基開始,無論是她還是段傲陽,都漸漸變得有些驕縱狂傲,不及當初的謹慎,若非如此,當初她也不會在明知對方搗鬼的情況下,還遭受暗算。

“孩子,對不起,是母後不對,太大意了,也太目中無人。”

林緋葉心頭痛惜,一直以來她仗著一身毒術橫行,卻不料最終被人以毒術正大光明的算計了一次,若是當初她能夠謹慎一點,也不會落到這般田地。

可惜後悔已無濟於事,如今唯

有一步步向前走,念及這些,她的目光最終落在溫書墨身上,若說如今誰對孩子的情況了解的更清楚,必屬溫書墨無疑。

溫書墨觸及到林緋葉的目光,知曉對方所想,內心歎息一聲,道:“娘娘,將小公子教給微臣看看吧。”

“好,麻煩先生了。”林緋葉默默點頭,黃鶯眼明手快的將孩子抱起,交到溫書墨手上。

“放心吧。”

溫書墨嚴肅的點頭,仔細的檢查孩子的情況。

房間內的氣氛也因此變得嚴肅而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注意著溫書墨的動作,生怕又任何錯漏。

林緋葉對孩子的看重,所有人都心頭有數,他們都希望溫書墨能帶來好消息,這樣一來,大家也好受一些,更重要的是,林緋葉如今情況真的很不好,很需要休息,否則一個不好,容易落下病根。

唯有綠衣目中帶著濃濃的憂色,唯有她最擔心的是林緋葉,林緋葉真的吃過很多苦,若非現在身體底子不錯,換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撐不住了,然而饒是如此,如今的林緋葉也同樣經不起大波折,畢竟大家都不再年輕,已經老大不小了,經不起折騰。

“裏麵怎麽樣,孩子生下來了?”

偏殿內,一身錦繡華服的寧無搖滿是不耐的發問,雖然她很想現在就衝進林緋葉的房中,給對方來點麻煩,可遺憾地是如今這整個朝鳳宮並非她說了算,甚至這皇宮,也並非她輕易就能插足。

麵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太後,所有人都一臉的莫名其妙,感到極為不適,尤其是這個太後看起來還像個突然撿了錢的土財主,一臉的不知所謂,更何況對方的身份雖然有蘇域認同,但具體如何,大家依舊心知肚明,壓根就不信。

“不過是欺負皇後娘娘不能管事罷了,否則哪裏有你說話的份。”

一群宮女奴婢對寧無搖的囂張跋扈,內心極為不忿,不過一時間也都懶得計較,畢竟對方也沒有太過違逆之舉。

所以麵對寧無搖的發問,有前去打聽的

婢女回來,給了寧無搖一個確切的答複,就是孩子已經生下來了,林緋葉已經度過了難關。

聽到這裏,寧無搖內心更加不忿,總覺得林緋葉這命太硬,但很快,當她聽到林緋葉生下來的孩子竟然天生有缺陷時,不由內心一跳,再也坐不住了。

現在不彰顯下太後的威嚴,更待何時!

寧無搖目中閃過一道精芒,瞬間起身,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目的,這時候進宮,不就是為了將來能更好的拿捏住林緋葉嗎,否則的話,就算她被封了太後,將來也不過是個擺設。

至於段傲陽那裏,她一點都不在乎,天大地大哪有父母大,段傲陽終究是她兒子,就算她做的在離譜,隻要不出大亂子,想必段傲陽也拿她無可奈何。

溫書墨並未檢查太久,剛生下來的孩子很脆弱,尤其是脈象,微弱的很難把握,又不能輕易施針,不過他畢竟經驗老道,這些並未將他難住。

沒過多久,溫書墨就檢查完了,臉色輕鬆的對林緋葉道:“娘娘,孩子無恙。”

“此言當真?這時候先生可莫要糊弄我才好。”林緋葉雙目一亮。

“自然是當真。”

溫書墨肯定的開口道:“小公子如今體內並無異常,很健康,隻不過殘毒太過猛烈,如今都集中在臉上,但這對她的身體並無大礙,隻消研製出解藥,解掉此毒,容貌當即就可恢複。”

聽到溫書墨給的答案,林緋葉眼前一亮,道:“先生此言當真?”

“微臣知曉娘娘憂慮,自然不敢隱瞞。”溫書墨鄭重的開口,這番話,就是以臣子的身份來說,自然容不得開玩笑。

林緋葉心頭一塊大石頓時落地,既然溫書墨如此開口,那此事就已經有眉目了,當即麵色有些難看的點頭,道:“多謝先生。”

這一生,她最幸運的是能遇到溫書墨這樣的能人,相較於段傲陽的霸氣無雙,溫書墨則更像是個如玉般溫潤的君子,可偏偏胸中自有丘壑,助她度過不知多少難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