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產子無罪,此事既然已經定奪,那就此作罷,但還有一事卻不得不提。”

就在眾人以為事情已經結束時,寧無搖突然再次開口。

這次的矛盾爭鋒,林緋葉雖然沒在場,但在段傲陽強硬的態度下,卻也大獲全勝,這如何能讓寧無搖忍得下這口氣。

若是真讓林緋葉的事情就此揭過,那往後再宮裏,她必然地位一落千成,哪怕是對朝廷的影響力,也定然不及林緋葉,這是她絕對無法忍受之事。

畢竟段傲陽再強,終究是一個人,沒了林緋葉,段傲陽定然會對她態度比現在好很多,那樣一來,她能得到的好處,才會更多。

段傲陽麵色一沉,道:“何事?”

麵色雖然依舊平靜,但段傲陽此時內心深處卻感到極為不耐,他沒想到寧無搖突然回宮,竟然一直緊抓著林緋葉的事情不放,於情於理,林緋葉從未做錯過什麽。

“皇後和孩子何罪之有,以至於讓母後如此刁難。”

段傲陽內心暗歎,寧無搖與他有大恩,昔日若非寧無搖撫養,他定然無法安然長大,更不會知曉就習得一手權謀之術。

然而這些年來,段傲陽久居朝堂,對於人心的把握,更是到了巔峰,如今再次麵對寧無搖,他雖然內心感激不已,又因外人以為他們是親生母子,他也無法揭破,隻得敬重有加,但不表示他內心就沒有堤防。

能夠在殘酷的宮廷鬥爭中活下來的,無論男女,誰心底沒有幾分算計,誰心底沒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更有甚者,雙手早已沾滿了無數鮮血。

寧無搖來的太突然了,對林緋葉發難也太巧了,正好是他不再宮裏的時候,這讓他不得不疑慮重重。

但就算心底疑惑,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得不讓著寧無搖一些,畢竟寧無搖也極為不易,他也承對方當初的養育之恩。

“皇上可知,皇後與賢王私下逃離皇宮之事,不僅如此,早在之前皇上不再宮裏時,賢王甚至

受皇後之邀,突來皇宮,開始把持朝政,皇後如此之舉,哀家不信她與賢王之間就沒有貓膩。”

寧無搖語氣森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段傲陽聞言眉頭微皺,有些意外,顯然此事他之前並未知曉。

寧無搖見此,心底冷笑,知道自己說中了段傲陽的忌諱,段傲陽既然是她養大的,對他的性情,寧無搖自然比旁人更加清楚。

段傲陽各方麵都很出色,但太過霸道,鋼過易折,而且除此外,段傲陽還生性多疑。

然而段傲陽接下來的舉動,卻讓寧無搖大感意外,甚至出乎意料。

“這是怎麽回事?”

段傲陽隻是微微一愣神,很快就清醒過來,轉首問一旁的騰公公。

他多疑不假,但也分人,林緋葉是什麽樣的女人,他比旁人看的更清楚,要說林緋葉有野心,想把持朝政,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更別說更賢王有私情,林緋葉沒那麽蠢。

更何況就算林緋葉蠢,賢王也不蠢,賢王這麽多年,能安穩的做一個好賢王,他的態度,早就擺明了。

騰公公此時滿腹委屈,苦於沒人說,別提有多焦急,雖然明知是段傲陽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可他畢竟是段傲陽信任的太監,此事是他思慮不周。

見段傲陽問起,他哪裏還敢隱瞞,索性一五一十的將林緋葉召見賢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段傲陽。

段傲陽一聽,旋即就釋然了,他那替身短時間內還行,但時間長了,想瞞過聰明的大臣和精明的林緋葉,自然不可能,何況他離開確實太久了,林緋葉能想到讓賢王出麵,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此,想必母後也明白了?”段傲陽內心輕鬆,望向寧無搖,語氣中的不悅,誰都能聽得出。

“話雖如此,可誰能保證他們二人間沒有貓膩,林緋葉又並無二心,莫非皇上真不打算過問不成。”寧無搖依舊有些不服氣。

寧無搖的表現,讓段傲陽想

起當初與寧無搖相處的日子,心頭越發不耐,寧無搖別的都好,就是生性太過看重權謀,要知如今他可是皇上,不是當初的皇子了。

“朕的皇後,朕心底最為清楚。”

段傲陽惱怒的開口,接著道:“母後這麽多年,孤身在外,朕又何曾與母後計較過。”

你懷疑我皇後,我還沒懷疑你呢!

寧無搖聽了,氣的肺都炸了,這簡直是毀她的聲譽,可真要辯駁下去,她又擔心段傲陽真的會與他不利,當即冷聲道:“既如此,那皇上自己看著辦吧,哀家累了。”說著拂袖離開。

寧無搖一走,段傲陽整個人也輕鬆下來了,諸多大臣見太後與段傲陽不歡而散,這宴席是無法繼續下去了,也都紛紛請辭。

畢竟段傲陽現在正怒火當頭,尤其剛才發難的幾個老臣,如今還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此時哪敢繼續逗留。

對此,段傲陽也懶得挽留,畢竟他才回朝,對於近日朝中發生何事,一點不知,如今他也需要詳細了解一番。

一場接風洗塵的宴會,最終不歡而散,段傲陽揉了揉眉心,原本一路風塵仆仆就夠累了,如今又出了這麽多事,同時又內心極為擔憂,讓他越發感到疲憊。

禦書房,柔和的光線透過窗,讓房間內明亮而寬敞。

段傲陽端坐案前,正待召見騰公公與方誌靜等了解近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卻聽侍衛來報,說溫書墨求見。

“還敢來見朕!”

段傲陽目光一冷,冷笑一聲,道:“讓他進來。”

溫書墨依舊一身青衫,隻是與昔日的瀟灑相比,如今卻多了一分沉重和憂慮,見到段傲陽,當即躬身行禮,直言道:“微臣見過皇上,微臣未能保護好皇後,還望皇上降罪。”

“你也知沒有保護好皇後。”

段傲陽譏諷道,接著一拍案幾,長身而起,身如柳葉般,輕靈的來到溫書墨麵前,道:“皇後受此大辱,你為何不曾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