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假婚成愛 051章 怎樣的她?

沒有人知道姚老夫人和杜雅汐在房間裏說了些什麽?隻知道她們在屋裏一談就是兩個時辰,出了房門後,姚老夫人沒有多作逗留,領著錢媽媽和老何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

馬車上,老何掂量了下手裏的花布包袱,看著姚老夫人,好奇的問道:“老夫人,這裏麵是?”

“你的開看看。”

聽姚老夫人如此一說,老何的好奇心更是按捺不住,立刻打開包袱。看到包袱裏的東西時,他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的用力揉揉眼睛,再定眼確認,“老夫人,杜家哪來這麽多的上等黑雲靈芝?”

有一個都已是奇聞,可眼前卻有十幾個,每一個的大小都一樣,質色如漆般黑亮。

他猶不敢相信,伸手拿起一個,左看右看,又摸又嗅。

姚老夫人瞧著他的模樣,失聲笑了,“老何,怪醫一生遊醫,到過的地方舉不勝舉,這些黑雲靈芝是她給雅汐的見麵禮。”

“既然是給她的,她幹嘛給我們?”老何還是不明白,有了這麽多的靈芝,她們杜家想到什麽樣的生活沒有?

“這個丫頭不簡單!”姚老夫人由衷的讚許,隨後又輕歎了一口氣,“隻可惜我們宸之與她無緣,若是不然,將來把【濟世藥堂】交到那丫頭的手裏,我也就真的放心了。”

錢媽媽麵色微凝,問道:“她不願意?”

姚老夫人點點頭,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事,突然笑了起來。她看向麵前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的兩人,道:“若說無緣,他們卻又能說出那麽默契的話來,那說話的語氣,那話裏的意思,我都差點以為他們是事先通過氣了。”

“她說了什麽?”老何也來了興趣。

姚老夫人擺擺手,道:“罷了,這事就先這樣吧,咱們趕緊回去與宸之商量一件重要的事。”

唉,她還真是沒有想到杜雅汐竟是這樣的態度,可盡管當事人不在意,認為那是意外一場,可那的確是眾人共睹的事實。

想要抹去卻是不可能的。

希望以後能多製造機會給他們相處,或許,兩個人會改變初衷也不一定。

……

姚家別院。

胡荽看著那個沉醉在草藥世界的姚宸之,幾度想要開口卻又把話吞進了肚子裏。這樣的少爺,他最是熟悉了,明明就心情不好,可卻隻能用這樣的辦法來怒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胡荽想起了老何帶回來的消息,眉頭不禁皺得緊緊。

真是不識好歹,他家少爺可是芝蘭玉樹般的人物,她有什麽不滿意的?

居然不願意嫁!

他本也不樂以看成,可是,想到少爺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想起老何說過的話,他冷靜的想了想,也覺得那個道理。他原想著,哪個女子不是將貞操看得比天還重要,就算少爺跟老夫人說不願意拖累她,她也一定嫁過來。

畢竟這事若是傳了出去,她這輩子也不可能有好人家上提親的。

他有著無數個可能,可就是沒有她會拒絕的可能。

她一定是嫌棄少爺是個殘疾的,不然,她有什麽理由不想嫁?

想到這裏,胡荽就對杜雅汐起了恨意。

“少爺,胡荽陪你出去走走吧。”胡荽見姚宸之沒有反應,又道:“少爺,依胡荽看來,就親事不成更好,反正少爺也不想娶她。”

“胡荽,你去幫我找老何過來,我有事要與他商量。”姚宸之放下了手中的草藥,眸子無光的看向胡荽。

胡荽點點頭,衝著外麵喊道:“虎仗,你去找一下老何,說是少爺請他過一趟。”

“虎仗出去替我辦事了,你自己去吧。”姚宸之手裏又拿起了一截石斛,神色認真的放在鼻前嗅了嗅。

胡荽愣了一下,隨即應了聲是,轉身就往外走。

少爺派虎仗出去幹什麽了呢?

姚宸之的院子裏除了粗使媽媽,就隻有胡荽和虎仗兩個隨從,虎仗從小習武,是老夫人專門安排在身邊保護姚宸之,而胡荽則是貼身隨從,姚宸之的日常起居,全由他一人負責。

姚老夫人曾多次往姚宸之的院子裏分派丫環,可他一律拒絕。

久而久之,姚老夫人也就不勉強他了。

房間裏恢複了平靜,姚宸之放下了手中的石斛,身子陡然一軟,無力的靠坐在紫檀木雕著吉祥如意的太師椅上。耳邊猶響起姚老夫人從杜家回來後,跟他說的每一句話。

她說,“我不嫁,也不願嫁。”

她說,“如果不想被人牽製,那麽買地種草藥,勢在必行!”

她說,“老君山就是一個寶藏山,種草藥最是合適。”

她說,“以靈芝為股,我想要與姚家一起買地種草藥,我可以管理藥園,還可以配製藥方。”

她說,“如果真的對我存有歉意,那不如就替我收羅一些關於毒術的書籍吧。”

她說,“……”

當姚宸之聽到姚老夫人轉述的這些話時,他的內心隻能用洶湧澎湃來形容。他不禁在想,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姑娘?她為何會有這麽多大膽又富有遠見的看法?為何她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活得那麽的自我?

還有,她要那麽關於毒術的書籍是為了什麽?

她,實在是太奇特了。

姚宸之沉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卻並不知道,當一個男人覺得一個女人很奇特時,他就已經對那個女人動了心。

輕輕的搖了搖頭,姚宸之伸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努力的睜開,可他卻是失望了,眼前還是黑漆漆的,如果一張黑幕將他的眼睛蒙得嚴嚴實實。他試圖在腦海裏憑著杜雅汐的言行來勾勒她的容顏,可無論他多麽的努力,腦海裏仍舊是一片濃霧,什麽都沒有。

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姚宸之放在扶手上的手緊握成拳,像是在努力的壓抑自己內心的挫折感。

他終是一個瞎子,一個雖熟知各種草藥的藥性,卻對各種草藥沒有任何印象,一個有家人,可腦海裏卻沒有一張親人的臉譜。他恨恨的用力捶了捶扶手,從來沒有那麽的無力。

他隻是想悄悄的收藏她的容顏,可他卻連這個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