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情兒走到父親的車駕旁,有些疲乏卻更多的是興奮的鍾離翔雲這才扶著情兒的手下了馬車。

情兒輸了絲靈力過去,今天可是沒有消停的,和哥哥會合後還要去祭祖,還有朝拜,隻怕是要折騰整整一天的。

她原本也不讚成父親親自出城迎接,可是父親聽不進去,在本身帝國內都還沒有梳理順的時候,夜兒居然拿下了落日,他的高興可想而知,更是下定決心要為夜兒爭足麵子。

早就得到通知的鍾離夜一身戎裝,精神飽滿的走出帳篷,星光隱緊隨其後,眾親衛強抑著興奮緊張,努力擺出嚴肅的表情,皇上要親自出城迎接呢,這該是多大的榮耀。

萬侯矣正在帳篷裏著裝,雖然這次他不是絕對的主角,那次重傷讓他錯過了這輩子讓他最榮耀的時刻,但是他依然是高興的,除他之外,騰龍已經不再是無將可用了。

除了大皇子外,其他一些年輕的將領也都成長了起來,戰爭是最催熟人的地方,下次戰爭,他們都能派上大用場,他也相信,下次戰爭,不會太過遙遠了。

“將軍,末將鍾離夜求見。”

萬侯矣前後看了看自己沒有不妥的地方,這才開口道:“進來。”

鍾離夜大步走了進來,“將軍,您都準備好了嗎?”

“差不多了,恩,精神頭不錯,今天唱主角的可是你,好好表現。”

鍾離夜低下頭,“要不是您重傷,這功勞也不會讓我得了去……”

“說的什麽話,”萬侯矣打斷他的話,“我能撿回這條命就已經是萬幸了,安寧公主的醫術果然如傳聞中那麽好,這次我可得好好謝謝她。”

這說的是絕對的心理話,他也不是沒受過傷,從成年就開始在軍營中摸爬滾打,經曆過的大小陣仗無數,受傷便成了家常便飯,雖然不及這次的嚴重,但是也有下不得床的時候。

以前那樣的傷勢都要將養好一段時間才會好,可是這次這麽重的傷,居然在他醒來後沒多久便能下床了,傷口也一天天看得見的好轉,每天都覺得比前一天要輕鬆。

到後來他也不是真的不能上前線去,但是他都以養傷為借口拒絕了大家的提意,知道大家是好意,但是,他更願意把這個機會留給大皇子,他現在已經是一方諸侯,就算他得了這個功勞也不可能再給他官升一級。

但是大皇子不一樣,大皇子要是得了這個天大的功勞,會給他增加一個大大的籌碼,一般的事根本不可能拿來和這個做比較,隻要皇上沒有糊塗,大皇子現在已經是穩占優勢。

看著皇後的兩個孩子都成長至此,他暗地裏為她高興,紅顏薄命,卻把所有的福蔭留給了她的兩個孩子。

鍾離夜不再多說什麽,今天本是高興的日子,不提這些會影響情緒的事,他隻要把這事好好的記在心上就可以了。

“走吧,別讓皇上久等,也別讓百姓久等。”萬侯矣拍拍他的肩膀,這是他最後一次這麽做了,以後,他們便是真正的君臣。

鍾離夜肅聲道:“是。”

所有的士兵全都站得如同標槍一般,就算昨晚因為興奮沒睡好,臉上卻不見半點疲態,回來了,他們回來了,不但好好的活著,身上還帶著天大的功勞,光祖耀祖已經是近在眼前的事。

這是用命拚回來的,他們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就是證明,這讓他們可以高昂著頭接受任何人的檢閱。

萬侯矣刻意把自己隱了起來,把鍾離夜推到了前台,這一刻,鍾離夜沒想過要退讓,從踏入軍營的那天起到今天,他付出了太多,有太多的不能講,要不是有情兒的藥,撇開輕傷不說,光是那幾次重傷就差點要了他的命,他今天的風光,得來不易,卻足夠讓他抬頭挺胸。

站到最前頭,鍾離夜沒有講太多官話,注入了內力的話語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們到家了,進了那道城門,無數的百姓裏可能就有你們的父母,你們的妻兒,你們的所有親人,你們為之博命的源頭全在那座在城裏,告訴我,你們驕不驕傲。”

“驕傲”異口同聲的話裏,甚至能聽出哽咽聲,是的,他們驕傲,累得要死,疼得要死的時候,就是他們的親人自己或是請人寫的隻言片語支撐著他們。

“你們有沒有讓你們的家人失望?”

“沒有”是的,他們沒有讓人失望,在隨時會被奪去生命的戰場上,他們沒有退卻,依然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他們無愧。

“那麽,抬頭挺胸,我們回家。”鍾離夜高高的一揚手,率先飛身上馬,此時,他的心裏比任何人都要激動,當年他走出這道城門的時候就想,等他有朝一日回來時,他一定要讓所有的人記住一個名字——鍾離夜,曆史上在寫到他的時候會記上重重的一筆。

現在,他做到了,比想像中更風光,更讓人無法遺忘。

年輕,而朝氣,看著眼前的情景,宇文聰心下突然有種感覺,隻要給騰龍一點磨合的時間,或者說給這個大皇子一點成長的時間,騰龍……一統天下並不是不可能了。

皇城太小,裝不下幾十萬的將士,能被鍾離夜帶入城中的都是身上帶了不少戰功的,他們完全有理由驕傲。

“皇上,大皇子出發了。”厲錦澤躬身稟報道。

鍾離翔雲點了點頭,他們臨時駐紮的地方離皇城原就不是很遠,剛才那兩句直衝雲宵的應答讓他們都聽了個明白,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他騰龍的將士已經有了虎狼之師的勢頭了。

夜兒,好樣的。

“走吧。”後麵跟著的官員隱下各自的心思,緊緊跟在皇帝的身後,不管他們是哪個派係,並不妨礙他們欣喜於騰龍的強大。

情兒站在父親身側,其他的皇子皇女都是在皇帝身後一步遠處跟著,就算嫉妒的紅了眼眶,他們也隻能幹看著,不敢有任何舉動,論實力,他們遠遠不如,論手段,現在皇城中很多人還是提安寧色變,他們拿什麽去和人家比?

眼光掃過街道兩邊圍滿了的百姓,情兒琢磨著,不知道那個快要上任的新嫂子躲在哪一處偷瞧,她絕對相信她來了,換成是她,恐怕也會借這個機會來瞧瞧這個原本名聲不顯,以後卻是她枕邊人的大皇子究竟長得是何模樣。

走出城門一段距離,在早就準備好的香案麵前,鍾離翔雲停了下來,整齊的馬蹄聲已經隱隱可聞,沒一會,那頭黑壓壓過來一片,近了,再近了,那高倨在馬上威風凜凜的不是他的皇兒是誰。

離香案二十來丈遠的時候,鍾離夜向身後打出手勢,身後所有騎兵整齊劃一的同時跟他一起下馬,牽著各自的戰馬,向那個方向靠近。

在香案前,鍾離夜跪倒,“兒臣鍾離夜見過父皇,兒臣……幸不辱命。”

萬侯矣就跪在鍾離夜身邊,“萬侯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將士全部跪倒,跪得誠心實意。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官員包括皇室中人全部跪倒,跪得心思各異,不能否認的是心中的激**。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所有激動的老百姓跪得情不自禁,這種氣氛,就那麽自然而然的跪了下去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是所有人合在一起的聲音,一時間,整個場麵看起來煽情而讓人熱血沸騰,讓情兒有點擔心,父親該不會被這樣的場麵一刺激,又不準備讓位了吧……

現在還站立的人除了皇帝外,就隻有情兒一行人了,她向來不行大禮,不管哪次見麵都是行的福身禮,而不是跪拜,並不是她多清高自傲,或者試圖打破這裏的規矩,而是她受的教育中,從來就沒有每逢見麵,便要行禮跪拜的課程,再說了,父親不是說了嗎?特許她可以不向任何人行禮,父親不也算是其中一個?

當沒有感受到其他人的眼光,情兒就那麽靜靜的站著,隻是退離了父親身邊一點距離,這種禮她受不起,也不想受。

看向那個跪在最前頭的男人,明明才兩個月不見而已,卻感覺到哥哥又成熟了,一身戎裝襯得他更是偉岸,她是真的……可以放心離開了。

鍾離翔雲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髒突突的跳動聲充斥著耳朵,向來無聲無息靜靜流淌的血液仿佛也不再安份,仿佛流動的速度比以往要快了許多,帶動著他全身的每一處細胞,讓他想仰天長笑,積弱了幾代的騰龍已經挺直了腰杆,他的父皇,他本人努力了一輩子也沒做到的事,卻在他一雙兒女的帶動下實現了。

如何讓他再做到無動於衷,如何要求他不要激動,如何讓他不驕傲不得意,可是……這樣的時刻,原該站在他身邊的人在哪?

身前跪的,身後跪的,都是他的臣,他的女兒離他最近,但是有些話卻不是可以對她說的,無關於信不信任,而是不適合,身份不適合,他隻想要他的研兒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分享這一刻的榮耀,可是……他隻能一個人站在最頂端,俯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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