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久違了

秋玉茗淡淡一笑道:“也好,正好見識下你家的人,好歹也是要借住一段時日,總該打聲招呼的。”

“那就一起吧。管家,還不帶路?”舞悠然涼涼的說道,看這陣仗卻是全體都要前往中堂大廳的,這無疑讓童明心裏頭有那麽點不踏實,總感覺的會因此發生點什麽他最不樂意看見的事情一般。

可童明也不能不領路,老爺等人還在廳裏等著,可耽擱不起。

無可奈何的童明,也隻能按耐著心中的那一絲不踏實,將人都領去了中堂大廳。

當舞悠然一行人隨著管家到來之時,早已經有前去通報,當一行人站在大廳門口時,舞悠然走在前頭首位,一眼就將大廳中的狀況收入眼簾。

隻見臨近五十歲的童宇崇端坐在諸位,留著兩撇八字眉,雙手平放在大腿上,一雙眼眸炯炯有神,透著久居高位發號施令而養成的高高在上感,緊抿的唇瓣沒有一絲弧度,冰冷的弧形顯露出眼前這個男人的薄情。

童宇崇哪怕此刻臨近五十兩,卻依舊算得上一個美男子,可想而知這個童宇崇年輕時候樣貌的出眾,絕對算得上藍顏禍水一枚。

在童宇崇下手位置依次坐著兩位夫人,二夫人四十出頭看起來卻依舊好似三十出頭的婦人,眉宇間甚少皺紋,烏絲黑亮不見一絲白發,也是難得美人,就是眼角處不時閃爍的冷酷,顯露出這個美婦人也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貨色,反倒是在其下手的夫人看起來珠圓玉潤,雖然身形略有幾分走形,卻也讓整體臉部線條柔和了幾分,可若是就這般以為這是個心慈之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當初童江月母親之死,她絕對是幫凶之一,更別提對年幼之時被迫離開原本居住的院落的事情便是出自眼前這位三夫人之手,更別提以後的各種欺淩,都有這兩位夫人的暗示,下麵的 才會這般明目張膽。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童江月的母親搶在她們之前當了夫人,哪怕童江月的母親誰也不曾害過,卻最終躲不過這兩個蛇蠍婦人那顆善妒的心引來的迫害。

其實要說誰人最是可惡,舞悠然卻是無法苟同童江月心中所想,認為是這兩位夫人的緣故,其實最大的罪魁禍首還是童宇崇這個男人。

讓女人為他爭風吃醋,利用著傾慕他的女人達到目的。

為何這般說呢?

例如說童江月的母親江心乃是現今當朝閣老疼愛的女兒,當初還未當閣老之前,那也是朝中位極二品大員的大人物,正是風光之時,常有人說,若是能得江大人掌上明珠任意一位青睞,官場上定然一路暢通。

二夫人肖涵靜乃是京城醫道世家肖家的庶子所出的庶女,雖然身份在肖家隻是比下人高一等,卻高不到哪裏去,可至少掛了肖這個姓氏,家中三代至少五位在太醫院當禦醫,也算得上是太醫院的常客。

三夫人徐靜如,是平州郴郡徐家藥材行的四小姐,是平州排名前二十的藥材供應商,家裏的錢絕對是不缺,與官場中人也有不少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雖然算不得皇商,可卻是赤炎國最大的藥材供應商藍家商行的遠房親戚,官場上的人多少都會在無傷大雅的事情上,給足徐家幾分薄麵。

至於原本的正牌夫人,是萬德縣城中一戶卓姓大戶人家的獨女,家中雖然算不得顯赫,可是有錢。一家子倒是樂善好施,在當地頗有幾分美名。

不過在與童宇崇成婚一年後,卓老爺死了,然後再卓老爺去世後半年之後,原本的卓小姐掛念父親鬱鬱而終,並未留下一兒半女,諾大的家產便全數歸了童宇崇所有,壯大了如今的童家。

雖然有人覺得向來身體不錯的卓老爺怎麽就去了,而卓小姐也在不久之後跟去了,童宇崇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不過,在卓小姐去世後,七年內,童宇崇都未曾續弦,倒也讓這懷疑淡去,為他博得幾分好名聲。

對於這些雖然隻是一知半解的舞悠然可不認為會這般簡單。

一個連對自己親生女兒都狠得下心的男人,做出點過火的事情根本不足為奇。

舞悠然可不信童宇崇的清白。

即便說這個男人才是萬惡的根源,害了童江月母女二人最大的禍首也毫不為過。

如今這廳裏除了這三位之外,還有童江月的二弟童萬鑫與三弟童萬鬆,這兩個同樣繼承了童宇崇容貌的弟弟,坐在彼此娘親的對麵,對於舞悠然的到來也隻是淡淡一眼,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感覺會出現在此,都是因為長輩要求,才勉為其難到來的。

童萬鑫是個較為嚴肅的男人,雖然看起來不苟言笑,很正派的人物,卻是城府極深的男人,哪怕他今年也不過二十一,也絕對不能將他當作普通執侉子弟一般對待。記得玉雲公主給她的資料裏,這位二弟如今也是太醫院如同學徒一般的醫生,正在學習之中,雖然還未有正職,卻也多少掛上太醫院的名號,算得半個官。能夠混進連童宇崇都未能進去的太醫院,而且即將升為醫士,便可知童宇崇與他娘在後頭使了多少的勁。

童萬鬆臉型稍圓,臉頰骨較為突出些許,笑嘻嘻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這絕對是個一邊跟你稱兄道弟發著毒誓,為兄弟兩肋插刀,卻磨刀霍霍不知何時給你背後來一刀的笑麵虎。童萬鬆的身份也與童萬鑫相同,一樣入了太醫院當醫生學習之中,不過卻是沒有童萬鑫那般快混到會升職的地步,畢竟後頭力度不夠,天賦方麵也不如童萬鑫。

廳裏頭如今就這五人,至於童江月那兩位妹妹如今並未出現,不過也很正常,那兩位妹妹如今年紀也早該出嫁了,自然不可能時時在家,未出現也正常。

一切說起來頗長,實際上也不過是舞悠然站在門口望向廳中幾人的片刻功夫罷了。

舞悠然踏入廳中,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直視高堂上坐著的童宇崇,道:“久違了。”

“童江月,你這是什麽態度?還不趕緊過來給爹磕頭,叩謝他老人家原諒你以往的過錯,讓你歸家。”童萬鑫冷喝道。

“鑫兒,沒關係,你大姐應該還是記著以前我狠心趕她出去,心中有氣,不怪她。”童宇崇淡淡的喝止道。

“爹,您不能還這般慣著她,為人子女,哪怕父母再如何錯,也沒權利責怪父母的不是。童江月,還不給爹磕頭認錯。”童萬鑫再度喝止道,聽這話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是多麽孝順的兒子,一個多麽寬容的慈祥父親。

“哈哈,真是好笑。我可沒求你們讓我回來這裏,都是你們派了人請我回來,如今在這裏擺什麽架子。真是可笑至極。我看你們也不是真心歡迎我回來,既是如此,我看我還是離開的好,免得還有受你們臉色。別以為我真的稀罕童家什麽東西,若非這次回來,是為了看看我娘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是否還有什麽遺忘了未曾帶走的東西,你以為我稀罕回來?”舞悠然不屑的說道,將下巴高揚,一副高傲姿態,讓開口說話的童萬鑫的臉色都變得難看。

“童江月,你反了不成。子女不言父之過,這是你該有的態度嗎?”童萬鑫怒斥道,卻是引來舞悠然淡淡一掃過來的一眼。

“該閉嘴的是你。就算我不喜歡童家這個姓氏,可好歹也是比你早出生,更是童家嫡長女,你長姐,你口口聲聲喊著我的名字,一副教訓的口吻,請問你是以什麽身份跟我這般說話的?我娘是童家夫人時,你母親還隻是小小的妾,真是長幼不分,尊卑不分,你的教養哪裏去了?亦或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母親學的?”

舞悠然一句話直接將徐靜如也給罵了進去,隻是並未說得太直白,卻也足夠含沙射影的了。

“童江月,你……”

“夠了。”童宇崇一拍桌子喝止了即將要吵起來的兩人,冷著臉道:“既然月兒回來了,那以前的事情就不予追究了。鑫兒,月兒好歹也是你大姐,往後別連名帶姓的叫人,至少要叫聲大姐,忘了我平日對你的教導了嗎?”

“爹,孩兒錯了。大姐,還請原諒小弟的不是。”童萬鑫被童宇崇這般喝斥一番,卻是立刻軟了態度,這般容易就將怒氣壓下,開口給舞悠然道歉。

舞悠然不禁有些玩味這對父子間的反應。

不過,人家都這般說了,而舞悠然也沒打算真的就這般離開,自然也要給幾分麵子,不好立刻撕破臉。

“是大姐不對,對於以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方才口氣衝了點,二弟莫怪。也請爹見諒一二。”

“大姐嚴重了。是我不對才是。”童萬鑫開口道。

一直麵無表情的童宇崇見如此,方才露出一絲笑容。

“這樣不是挺好的。你們都是留著童家血脈的姐弟,就該這般和睦相處。這不是挺好的。”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