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噩夢

舞悠然被李穀這般一問,倒也有些不敢確定。

人心最是難以揣測的東西,更何況這些明顯手頭上就有不少人命的人是否會遵守約定,誰也說不準。

不過,對方既然未曾阻止三位族長的到來與離去,想來真的隻是暫時落腳,倒也不擔心對方會賴著不走。

更別提眼前這一群村民還是那些人手頭的人質,為了村民的性命,村裏也不敢亂來。

“別問那麽多,幹活就是。走一步算一步,也不見得事情會變得更糟糕。”

“哦。”李穀應了句,乖乖的幫忙再度生火熬藥,在此期間裏,有村民因為緊張的關係出現休克狀況,幸虧沒什麽的大礙,紮了一針後,緩過氣來,讓人好好睡一覺,倒也無礙。

再度浪費了五分之一粒的護心丹混入重新熬製的湯藥裏,舞悠然虎著一張臉將湯藥送到石屋,再度接受了一番之前的檢查,確定藥無毒後,直接將藥碗端給那個男人喝下。

喝了藥之後,這個男人重新躺下來休息,而他的黑衣侍衛中之前究竟照顧的那兩人走過來對舞悠然說道:“我家主子交代了,今夜需要再次住下,你必須隨身伺候著,以備不時之需。另外可以給你們兩個選擇,隻要讓之前那三個氏族的族長以及這個村的裏正過來,可以代替那近百人留下,知道明早我們離開後自然會放你們自由。”

對方說話的音量並未刻意降低,倒是讓所有人都聽在耳裏,一群人眼帶懇求的望著舞悠然,要她答應下來。

舞悠然唇角微微抽了下。

知道村民這是被嚇得不輕,才會如此。

並未有任何的埋怨。

“此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就算我願意留下來,幾位氏族的族長與村長是否願意這樣做。總該派人過去通知一聲,說明下狀況。”

“可以。就讓那個小子去通知吧。”

伸手一指,指向了李穀。

“可以。他是裏正的孫子,由他通知最適合不過了。”舞悠然點頭應道,李穀立刻跑開去找人,不過片刻功夫就將人帶了過來。

原來這幾位都未曾離開,隻是在山下的院落裏待著,避免要找他們辦事時,找不到人。

雙方談妥之後,李、黃、關三大氏族的族長留下,連帶著頂替外出的村長留下的李柏,聯同舞悠然五個人留在這個半山腰上的小石屋。

因著屋子隻有一間,晚上需要休息,隻能讓人搬來幾條板凳與幾十塊木板在外頭的空地上擺好當床榻使用。

有草席有被褥,不怕晚上會冷,隻是頭頂上空空的,以夜空當作了天花板,暫且住上一晚。

吃過晚飯後,除了舞悠然之外,連帶著另外兩個黑衣侍衛也出了小石屋,在外頭守著,明擺著對她很放心,不擔心她會傷到那個直至始終除了醒來後說過幾句話的男人。

夜漸深,舞悠然坐在床榻邊放著的板凳上,趴在自己之前為村民看病的桌案上,背對著床頭的方向,隻要那人一抬手就可以夠到她。

不知不覺中,困意襲來,舞悠然趴在桌案上卻是睡著了。

……

灰蒙蒙的世界裏,雲遮霧繞,總是帶著幾分模糊。

站在這片迷霧中,舞悠然不知為何,心裏頭冒出一陣不安的感覺。

恍惚中,知道這應該是夢境,也恍惚中知道會有什麽不太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心中的不安,不管這夢境是真是假,卻已經可以感覺到絕對不會是好夢到來。

沙沙沙,如同電視接收不到信號時出現的雪花在眼前不斷的閃現,隱約中雪花中似乎看到身著古裝的女子長發披散,正朝著她揮手。

“呃,不會這麽邪門吧。居然撞鬼?”舞悠然搓了搓手臂嘀咕道。

女子的身影輪廓越來越清晰,一身藕白色的錦緞牡丹繡麵的短褂長裙,立在不遠處望著舞悠然,模樣模糊不清,由遠及近朝她緩緩走來,轉瞬間衝到了跟前,對上了那女子的一雙黑亮的雙眸,讓舞悠然不禁打了個冷顫,眼前忽而一黑。

意識有片刻的遺失,待得感官回歸時,舞悠然驚悚了。

當啷啷的鐵鏈摩擦聲,冰冷的觸覺,入眼的一切黑暗而冰冷。

被黑布蒙住的雙眸,被高束在頭頂的雙手,雙腳上清晰的感覺到鐐銬的冰冷,兩條鎖鏈從雙腿腳腕處的鐐銬處延伸固定在身後冰涼的牆壁上。

一條扭卷緊束的布,將嘴巴撐開,延伸到腦後係著,唾液早已打濕了布團,狠狠掙紮著,耳邊卻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鐐銬鎖鏈撞擊的當啷聲。

四周圍的溫度涼涼的,貼在牆壁上的後背明顯感覺到身上不著寸縷的緊密貼服感令人無法忽視。

媽呀,這是啥狀況?

她被綁架了嗎?

恐懼從心底無可抑製的冒出來,對黑暗中未知的一切,慢慢侵蝕著脆弱的心髒,將感官放到最大,感受著微弱的空氣流動,吹刷著毛細孔的滋味。

舞悠然嚇得抓狂,卻發現自己的隻能感受著發生的一切,卻根本無力阻止什麽,哪怕她掙紮,可那節奏明顯與心裏頭的慣性不符。

就好似在經曆著別人的經曆一般。

這個念頭方才冒出來,黑暗中的時間就好似飛快的流逝著。

哐當的開門聲竟是在此刻響起,也伴隨著踏踏踏的腳步聲,緩慢而又節奏的沉穩腳步聲,感受著一個人緩步走了過來。

哐當當的關門的聲響起後,窸窸窣窣褪去衣裳發出的摩擦聲卻是清晰的傳入耳中。

身子無可抑製的顫抖著,想要喊叫,最終也不過是嗯嗯的無意義哼哼聲,伴隨著腳下不停掙紮時,鎖鏈敲擊的聲音。

微涼的皮膚清楚的感覺到一道冰涼的指尖輕輕劃過臉頰,帶起一片戰栗的疙瘩,混雜著害怕與羞辱的情緒湧上心頭。

痛在一瞬間仿佛將人撕裂,一次次的索取,一次次的哭泣得不到一絲的憐憫,唯有疲憊到無力癱軟在牆壁上,留下滿室的旖旎氣味。

被捏起的下巴,戰栗的身子顫抖著如同驚弓之鳥,冰涼的唇貼在耳邊,恍若惡魔一般回響著一句話語。

“替我生下一個孩子,孩子活著,你便活著。”

淡淡的一句話,好似魔咒一般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孩子活著,你便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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