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雲染
“你要多少金粉自個問崔管事拿。”藍雨軒道。
“崔管事，勞煩準備十兩金粉過來給我。”
“是，小姐。”崔管事打了個眼色，很快就有人離開並且回來，帶來了一袋至少超過十兩份額的金粉，金燦燦的煞是好看。
舞悠然接過來之後，抓了一把灑入染料之中，用棍子攪了攪，又覺得差了點，又抓了一把，還是不滿意，最終一袋子倒進去後，攪了攪後，方才不由點了點頭。
說來也怪，這金粉按理說較為沉重，會沉入燃料之中，可舞悠然調製的染料卻好似糨糊的感覺，居然將金粉均勻的凝固在其中，黑色與金色這麽一攪和，倒也透著幾分亮眼。
指揮著人將雲錦一整匹送入池子裏，舞悠然早已經不動聲色的將東西拋入池子裏，導入了融合液，假裝看了看池子的大小，這布才占了不到三分一，舞悠然隨之大手一揮，又讓人送了兩匹下去，看得一旁的崔管事忍不住一陣心疼。
實在是對舞悠然那染料沒信心，覺得這三匹雲錦恐怕要毀了，心中頗是覺得可惜。
待得所有雲錦都打濕了之後，舞悠然將手中的染料小桶直接投入一個更大的木桶之中，讓人提了一桶清水放在一旁，拿水瓢一瓢一瓢往裏頭倒，說來也怪，這桶裏的染料居然在清水中慢慢暈開，不再是一團漿糊的模樣，迅速渲染了整個木桶，待得將裏頭的小桶勾出來後，小桶裏幹幹淨淨，而隨同的表層漂浮著一層金粉，甚是惹眼。
舞悠然拿著水瓢，直接從桶裏裝了一瓢朝著池子一潑。
說來也怪，原本清澈的水，看起來夾雜著金色的黑色染料就那麽朝著池子潑下去，卻見原本黑色的染料竟然開始發生令人驚訝的變化。
隻見這染料在水中不停的變換著，幾乎將彩虹的顏色一一顯露出來，由深至淺暈了開來，夾雜著一閃閃的金色，在日光下顯得格外瑰麗。
“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攪動池子。”舞悠然眉頭微微一蹙，輕聲喝道。
“是。”一旁候著的工人立馬拿著杆子開始攪動，開始將池子裏的布料攪動著。
待得舞悠然那一桶到染料都下去之後，整個池子頓時散發出一陣沁人心鼻的香氣，聞著都覺得神清氣爽，令人感覺不到這是在染坊，而是在花田之中。
再看池子裏，隨著攪動的布匹摩擦著底下的雨花石，原本的池子一下子變得七彩琉璃般，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待得舞悠然一聲令下，命人將浸泡的雲錦撈起一匹拉直的時候，雖然還隻是濕漉漉的布匹，卻已經可以看見布匹之上深深淺淺，卻又無比融洽的顏色遍布在布匹上，層次分明，又好似雲遮霧繞一般，自有一番風味存在，令人目不暇接。
“高手在哪裏，快點，我要看成果。”舞悠然興奮的大叫一聲，藍雨軒無奈擊掌三聲，跑出來六個冷麵侍衛，興許是因著對方本就在附近，自然明白所為何事，毋須多言，已經一人一段距離隔開，開始催動內力將手中的布匹徹底烘幹。
隨著濕漉漉的雲錦變幹，原本就綿軟細膩的雲錦這會仿似質量更上一層，真若棉絮一般，一陣輕風吹來都有種要被吹跑的嫌疑。
再看看潔白的布麵上，恍若七彩雲團落入布匹之中，將之對著天空一比對的時候，就好似這東西本就是天上的一部分，令人心生錯覺。
“太美了。簡直是渾然天成，巧奪天工呀。”崔管事忍不住開口讚歎，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著看，怎麽也想不到布匹居然還能夠暈染出這種色澤出來，簡直可以說，這本身就是一副繡品，老天作畫，渾然天成。
藍雨軒也忍不住眼睛一亮，以他商人的目光，豈會看不出這東西對價值，甚至已經超過原本雲錦都加個百倍千倍。
加之那還能夠在日光下以不同角度看，都會有不同感覺的色彩顯現出來，就連手感方麵也較之原本的雲錦更加柔軟輕盈，隱隱中還有點點金色閃爍，仿佛夜空下的繁星，引人入勝。
“好好好。”藍雨軒一連三個好，可見他對著布匹的效果何等滿意，不由開口問道：“悠然，這布是你染出來的，不如你給取個名字如何？”
“啊，取名字呀。哦，反正這布匹原本叫雲錦，那就直接叫雲染好了。反正這圖樣就跟天空的白雲形似。”
“你倒是隨意，不過算了，反正是你搞出來的，叫雲染也好。不過，這衣服上還有股子香氣，聞起來很舒服，那都是什麽呀？”
“哦，一些我弄的小東西，提取自一些藥花，混合而成。畢竟我是大夫嘛，總會弄些藥材之類的花花草草，正好這花香對於穿戴的人，也頗有好處。體弱的人能夠可以調節身體，對於香氣敏感的人，這種香氣不會產生影響，甚至於還能夠改善自己對花香的敏感度。”
“這麽好的布料，你也舍得拿出來賣，反正有幾匹，送我一匹如何？”藍雨軒指著池子裏的布匹，笑著說道，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這三匹，其中一匹我是準備拿來展示的，既然你都開口了，送你一匹也沒關係，待會你自己挑一匹就好。”
“用得著挑嗎？反正都一樣，那匹都好。”
“這你可就錯了，我的雲染可是獨一無二的，也就是說，你想要兩匹布中尋到一模一樣都難，無論是圖案還是顏色，絕對不會出現重複的。不過，一個月最多出三匹的數量，物以稀為貴，你懂得。”
“還有這事。趕緊的把剩下的兩匹也弄出來烘幹。”藍雨軒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叫人趕緊做事，很快就將池子裏的剩下兩匹布取了出來，結果還真的如同舞悠然所言，圖案又變了，三匹布雖然都是以雲的模樣為主，色澤方麵都較為清爽，可不管如何看，因著圖案的不同，顯露出的色澤給人的感官也是截然不同。
“雲染，雲染，當得起這二字，如雲一般變幻莫測，捉摸不定。當得起你說的獨一無二。這雲染恐怕以後就要聞名諸國了。屆時皇室那邊定然會有所表示的。”藍雨軒說著偷偷瞧了眼舞悠然，明擺著暗示她，好東西可不能忘了宮裏頭，這裏擺擺當鎮店之寶可以，能夠用得起的人，至少皇室屬第一，其它至少也要不能查過他的身份，想看看舞悠然會如何處理。
“呃，再去取八匹雲錦過來，我去調配下其它的染料，正好一次性處理好，這花香的不適合你，換個其他的吧。”舞悠然說著望了眼藍雨軒，甚是無奈的轉身，很快就已經不是提著小木桶，而是拿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放著六個瓷瓶，儼然又是另外的染料。
最初的三匹雲染又名香雲，後麵的六匹雲錦中有四匹為帝王金，隱隱中可見一條遊龍或是金鳳在布匹上遊走，就好似整塊布都活了，這神物在上頭遊**栩栩如生。
加之本就柔軟的觸感輕盈的重量，更是活靈活現的重現雲中飛龍飛鳳的情景。
藍雨軒見到這四匹時，眉梢一挑，朝舞悠然望去一眼，儼然是猜到了她準備送去的地方，隻是想要再度確定而已。
“不用問，是你想的那樣。”舞悠然應道，證實了藍雨軒的猜測。
藍雨軒最終挑選的是一匹名為天藍的雲染，與他的姓氏附和，加之這布匹會因為天氣的變化，就如同天空一般呈現不同的藍色，端的神奇。
雲染一匹名為幽夜，雖說是黑色，卻又黑得透亮，普通人穿不出那種夜的感覺，不過舞悠然調配這種顏色時，想到的卻是慕容謹那個家夥穿上的樣子，隻需要在衣服滾邊繡上流雲金線，絕對放大他的氣場，平添幾分勾魂之色。
雲染一匹名為耀日，就好似天上的太陽般耀眼，每一眼任意的角度都可見一處地方顯露日暈，底色乃是日上當空，晴空萬裏時的天空之色，給人以溫暖，在布匹的邊緣位置還可見淡淡的草綠色，雖然不算太明顯，可卻是因此平添幾分涼意。
待得所有布匹都出來後，舞悠然也不再動作了，因為池子裏的能量已經用得差不多，自然恢複需要三天，也就是說，除非舞悠然自行補充。
留下一匹香雲，讓藍雨軒拎走了天藍，剩餘的九匹雲染布料讓舞悠然直接打包，用木盒裝好密封，命人送回江家銀杏閣。
這些九匹雲染已經分配好各自的主人。四匹帝王金的雲錦是送給赤炎國的樊紫天與未來皇後的，另外兩匹一匹屬於藍冰國的藍九天，一匹是給金國的莫嵐，幽夜送給的是慕容謹，耀日便是送給慕容燁，如此一來就去了六匹，還剩下三匹。
自己一匹、長公主一匹、不給慕容羽這個三兒恐怕不妥，幹脆先給他好了。至於安安的，他年紀尚小，與她同用一匹，正好湊成親子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