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人格分裂
對於太醫院的諸位禦醫來說，他們早就已經成為了碧霄殿的“常客”，就算突然被緊急傳召也不會覺得奇怪。
近日二皇子身體大好，皇上龍心大悅，對他們進行嘉獎，說起來竟還覺得有些慚愧。
他們為二皇子診治了這麽多年，隻堪堪保著他的性命，抱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態度，卻不曾想有一天竟還會有峰回路轉的跡象。
……
太醫院之首方平很快就奉命趕來，進門之後，從藥箱之中取出一方小匣，讓他把手放在上麵便於診脈。
見他久久不說話，祁夜開口問道：“本殿下的身體究竟如何？”
方禦醫很快如實回答：“回殿下的話，根據您這幾日的脈象，脈息穩定，浮而有力，再加上您的氣色也一日好過一日。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您就可以恢複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什麽，男人的眼底浮現出一絲希冀之光，他當真還有康複的希望嗎？
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了，他拖著這一副殘缺病體，靠著那苦澀難咽的藥汁續命，這樣的生活當真是生不如死。哪怕他心懷仇恨，滿腔抱負，統統都沒有用武之地！
這一切，真的要結束了嗎？
他顫抖著抬起自己的雙手，然後重重的握了起來，跟之前的虛浮無力比起來，他的手已經有了力氣，的確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片刻之後，他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語氣平靜的說道：“本殿下還有一事要問你。”
“殿下請說，微臣一定知無不言。”
祁夜根據這幾日的症狀，然後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病症，一個人會在白天和晚上分裂成兩種不同的性格，白天醒來的時候會忘記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去了哪裏，做了什麽，都毫無印象？”
等他說出來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更不要說方禦醫的臉色。
“這……微臣在宮中掌值幾十年，看過無數古方病例，卻從未聽說過這樣的症狀。”
什麽，連堂堂太醫院之首都不知道麽？
可他除了詢問禦醫，並沒有其他的辦法，總不能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有妖法作祟吧。
說起妖法，他就不由想到新娶進門的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她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隻要想起那個女人，他就忍不住皺緊眉頭，心中湧動著種種複雜的心緒，但是有一點他卻從未懷疑過——她不會害他！
這方禦醫是宮中德高望重的老禦醫，他自幼刻苦鑽研醫術，虛心向學，就算他沒有聽說過這樣的病例，但二皇子既然提起，就不免勾起他的好奇心。
人吃五穀雜糧，會衍生出各種各樣的疾病，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宮中為達官貴人看病，接觸的人畢竟有限。
再說醫術博大精深，就算他研習一輩子，也不可能會到達頂峰。說不定真的有這樣的病症，隻是他未曾見過呢。
他連忙問道：“殿下為何有此一問，是宮中有誰身體不適嗎？”
他倒是沒有懷疑到祁夜的身上，因為根據這的請脈，他的脈息很是正常，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所以他覺得殿下所說的一定另有其人。
祁夜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罷了！或許這就是他身體能夠好轉的代價，何必再去為難一個禦醫呢？
他是不打算追問下去，卻低估了方禦醫對病症“求賢若渴”的心態。
“殿下所說的這種病症的確是世間罕見，微臣必定會放在心上，回去之後定會同太醫院的所有禦醫商討，若是還沒有結果，就去向那些雲遊四方的民間大夫求教，一定會給殿下一個滿意的交代。”
……
方禦醫退下之後，祁夜一個人在房間裏，他看著自己麻木的雙腿，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一個錯覺——似乎在冥冥之中，他曾用這雙腿走過路，能走能跳還能飛。
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白日和晚上的奇怪之處，也就是說，雖然現在他的身體還是由他支配，可是到了夜裏，就會換成另外一個思想主宰，而這個時候，屬於他的思想是處於沉睡狀態的。
他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夜晚的那個“他”是否會心懷不軌，給碧霄殿上下的人造成傷害。
但是根據暗衛給他提供的線索，晚上的“他”除了要求進那個女人的房間之外，並無其他的動作，難道“他”隻是一個垂涎美色的荒誕之徒嗎？
再怎麽說也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他覺得這種行為非常的不齒，很想對那個人好好警告一番，不許他駕馭自己的身體做一些違背本心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連那個人究竟是誰都不知道，甚至都沒有辦法控製自己，這種感覺真心讓他十分無力。
……
慕靈兒從早晨一覺睡到了下午，期間被小竹喊起來用了一點午膳，緊接著又被睡了過去。
熬夜熬不得啊，會讓人元氣大傷！
先前在妖界的時候她都得經常睡美容覺好好補補，更不要說現在隻是個肉體凡胎。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已經夕陽西下了。
雪兒還在睡著，毛茸茸的一團縮在床角，眼睛緊緊地閉著，看上去分外可愛。
她伸手揉了揉它身上的毛，它卻用兩隻小肉墊按在她的手上，腦袋在她手背上蹭了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自它來了凡界之後，就變得更懶了，都睡了一天了，她都已經醒了，它竟然還不打算起來，這樣晚上還怎麽跟她一起出去辦事啊。
她伸手逗弄著雪兒的胡子，正想著要不要把它直接拎起來，卻見房門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原來是小竹推門走了進來。
“謝天謝地，小姐你終於醒了！昨天晚上你不是很早就睡著了嗎，白天又睡了一整天，奴婢差點以為您身體不舒服，要去請禦醫呢。”
“不用，我身體好得很，這不是起來了嘛！”
她心中悱惻，或許以後在這裏的日子，她都要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了。
……
更衣洗漱之後，膳房那邊就來傳了晚膳。
慕靈兒端起一盤紅燒鯉魚放在雪兒的鼻子下溜了一圈，就見它緊閉的眼睛一下子睜開，然後整隻貓撲了上來。
嘖，自家靈寵的兩大愛好，一是懶，二是饞，她現在就隻能用它的饞來對付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