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疑神疑鬼

“你……你不要過來!”

“你都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根本就成不了什麽氣候,我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怕你。”

祁尊早就已經嚇得膽戰心驚,哪怕他心理素質再怎麽好,可是見到這樣的情形也是渾身戰栗,連牙齒都在打顫。

他不住地向後退著,一直退到了後麵的牆上。

最後他已經無路可退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暗紅色的**沒過了他的靴子,又逐漸濺濕了他的衣衫。

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讓他幾近嘔吐,再加上心中的恐懼,讓他陷入了極致的慌亂之中。

難以形容的恐懼布滿全身,他顫巍巍的說道:“父皇,你原本就大限已至、病入膏肓,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這原本就是你的命,我隻是利用這個契機奪得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

“你再想想你其他的兒子們,他們統統都不成氣候。大皇兄他性格溫懦,根本就沒有帝王風範,二皇兄常年多病,就算現在好了一些,可難免不會複發,這天下怎麽可能交到一個病秧子手上?至於四皇弟就更不用說了,他有勇無謀,難成大器,所以我才是真正的天命人選!”

“所以你快走吧,回你該回的地方,等我登上皇位,一定會幹出一番大事業,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可他無論怎麽說都沒有用了,那血水已經逐漸將他淹沒,讓他的下半身都浸泡在一片粘稠的濡濕之中。

莫大的恐懼襲來,祁尊的理智已經幾近崩潰,他也顧不上講道理了,開始拚命嘶吼喊叫。

“救命,快來人啊,護駕!”

他才剛喊了一聲,便從那一灘血水之中凝成了一根血線,死死地纏住他的脖子,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救……咳咳,救……我!”祁尊瞪圓了眼睛,拚命的護住自己的脖子,可那窒息的感覺卻還是將他纏繞包圍,讓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

刹那間,那血水便洶湧而至,將他徹底包圍。

祁尊感覺自己仿佛被扔進了深海之中,血腥刺鼻的味道讓他作嘔,整個人都十分痛苦。

現在就算沒有人勒住他的脖子,他也沒有辦法呼吸了。

莫大的絕望和恐懼盈滿心頭,就在他以為自己今日必定葬身於此的時候,卻在冥冥之中似乎抓到了什麽東西,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死死地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趴在靈殿前的蒲團上。

他驀然起身,立即看向四周,什麽都沒有!

沒有鮮血,那種令人窒息的恐懼也不複存在。

室內沒有一絲風,所有的蠟燭也都安靜的燃燒著,照整個靈殿亮堂無比。

再看那正前方的牌位,也是好好地座在那裏,仿佛從來就沒有發生什麽改變。

怎麽可能,他剛剛明明看到了啊!

他仿佛還可以體會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還有被血水淹沒的恐懼,到現在還狂亂的心跳以及渾身的冷汗也在提醒著他,曾經曆了多麽可怕的一幕。

可事實卻告訴他,什麽都沒有!

難道說,剛剛的那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嗎?為什麽這夢境竟如此的真實?

還不容他繼續想下去,就聽到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讓他渾身的神經立即緊繃起來。

“誰,滾出來!”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一聲炸響,好像是什麽瓷器落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便跌跌撞撞爬出來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皇上饒命,到了換香的時辰,奴才隻是想要進來重新添香,不想驚擾了聖上,奴才罪該萬死。”

祁尊狠狠地鬆了口氣,原來是個人啊!

因為他太過緊張,生怕會出現什麽奇怪的東西。

這個時候,他才發自己剛剛的語氣太過嚴厲,連忙放鬆下來,軟下語氣看著他說道:“沒事,是本……朕方才一直在為父皇吟誦經文,太過專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而已,你過來吧。”

那小太監還沒回過神來,他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了祁尊一眼,看到他神色平靜並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這才叩頭謝恩。

不過,方才新皇也太可怕了,真真是把他嚇了一跳呢。

重新添好了香,小太監剛準備離開,這個時候又突然被叫住。

“先等一等。”

“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朕問你,你剛剛一直都在外麵麽?”

小太監連忙回答道:“是,今夜是奴才當值,一直都在殿外守候,每一個時辰進來添一次香。”

“那你在外麵,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

小太監不禁露出奇怪的神色,連連搖頭:“沒有啊,不要說殿內沒有,外麵也沒有,今夜風平浪靜,天氣好得很呢。”

祁尊眉頭緊蹙,連忙走了出去,果然看到連門口掛著的白帆都沒有掛動一下,更不要說他記憶中的狂風飛舞。

看來,那果然是一場夢!

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不,他不會害怕的,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將他壓垮。

他活著的時候都不能把他怎麽樣,更不要說他隻是一個死人。

如今自己才是九五之尊,隻待喪期過後,便可繼承大典,成為人人敬仰的帝王,他根本就沒有什麽可怕的。

他抬頭看著天空的一輪冷月,雙手緊緊地攢成了拳頭,眼底劃過一絲冷芒。

父皇,你若真的死不瞑目,魂魄不息,是否因為放不下你那幾個兒子?放心好了,朕很快就會送他們下去陪你,就算你在九泉之下也絕對不會寂寞的。

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扭曲起來,甚至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但是這一幕卻並沒有人看到。

……

另一邊,慕靈兒也沒有閑著。

她聽到黑白無常的匯報之後,淡定的發表了一句評論:“這便是所謂的做賊心虛了!我先前隻不過覺得他卑鄙,可如今他的喪心病狂更是讓我大開眼界,甚至連自己的生身父親都不放過。先皇在彌留之際,也恨不得想要掐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