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心字成灰

細雨淅淅瀝瀝的拍打在油紙傘上,讓劉月凝感到莫名的煩躁。

泥濘的小路濺起的黃漿染髒了劉月凝粉紅色的馬麵裙,更不要說已經濕漉漉的繡花鞋了。

“這位叔伯,我爹爹究竟如何?這條路貌似不是南橋村的方向!”

劉月凝麵色蒼白,這一切都透著不正常的詭異。

“現在才發現,有點晚了。真不知道是該說我運氣好還是你蠢。”

大漢憨厚的笑了笑,話語間卻吐露著一股子的痞氣。

“走吧,別讓我動手,不然有你好受的。”

荒山密林中人煙罕見,劉月凝握緊了拳頭,久久沒有說話。

……

穿過這片林子,本就漆黑的天空更是如墨池一般,不遠處燈火點點,竟是一戶田莊。

大漢上前敲了四下門環,便聽見門後頭傳來一個聲音:“誰啊,大晚上的來敲門!”

聽到聲響,大漢依舊鎮定,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仿佛是在傳達什麽。

“送花的!”

“哦,可是我家老爺要的那株白玉蘭?”

門後頭的人接著問道。

“是的。”

大漢應了一聲,大門便“吱”的一聲開了。

從門後頭露出半個身子,是個同樣穿著粗布短褐的瘦子。

他長的尖嘴猴腮,眼光混濁,但一眼便瞧到了大漢身後被綁住雙手的劉月凝,露出了一個滿意的表情。

“果然是我家老爺心心念叨的那株白玉蘭,這是賞錢,你走吧!”

說著便探出身子來,一手遞給大漢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一手從大漢手裏接過綁著劉月凝的那根繩子。

“謝謝貴人!”大漢憨厚一笑,立馬就動身走了,而那瘦子則拽著劉月凝進了莊園。

大門“吱”的一聲又合上了,門內和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門外看著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田莊,內裏卻是雅致秀氣,別有洞天。

“去,把這株白玉蘭給老爺拾兜幹淨了,老爺高興了一定重重有賞!”

瘦子叫停了一個打扮的很是露骨的丫鬟,把手中的繩子遞給了丫鬟。

丫鬟應了一聲,便拽著劉月凝走了。

劉月凝試圖和這個丫鬟溝通,但這個丫鬟好像不會說話一般,一句也沒有回答過劉月凝。

她把劉月凝帶到了一個精致的房間,沒想到裏麵竟然是一個諾大的湯池,此刻還冒著絲絲水汽。

丫鬟二話不說就硬服侍著劉月凝洗漱了一番,又強迫著劉月凝穿上了一身雪白的齊胸襦裙,料子輕薄,很是透明。

劉月凝隻感到全身犯寒,她像是想到了什麽,整張臉都煞白了起來。

“莫不是……”洗漱後的劉月凝被關在一間很是豪華的廂房裏,想到在她的猜測裏那個綁她的人會對她做的事,她焦急不已,在廂房裏四下翻找著什麽,然而廂房的主人仿佛早就猜到了劉月凝的想法,房間裏沒有任何尖銳的物品。

沒過一會,門外便傳來瘦子的聲音,“老爺,白玉蘭已經在屋裏了。”

“恩,做的不錯,爺重重有賞,都退下吧!”

門被推開,一個肥碩的身影出現在劉月凝的眼前。

“果然是你!”

劉月凝怒火中燒,“錢寶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錢寶安上前幾步,本來就肥碩的他隨著走動身上的肉都抖了抖,“我當然知道啊,我的小美人,爺可是想你想了好久了!”

他詭異的笑了,滿臉的肥肉讓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更本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你快放了我,小謝郎君馬上就要回來了,我要有什麽事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劉月凝後退幾步,被逼到了床邊。

“你以為你的小謝郎君會來救你嘛?他呀,少年得意,金榜題名,被當朝宰相榜下捉婿,怎麽還會記得你這個小地方的村姑呢!”

錢寶安似乎很享受劉月凝這樣的恐懼,他從小就被父母寵慣,無法無天,卻在書院被人與謝騅陽作比較,一個是俊朗少年天縱奇才,一個是肥頭大耳蠢鈍不堪,自有謝騅陽以來,錢寶安就覺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謝騅陽的陰影之下。

本來還有家室可以高謝騅陽一頭,現在謝騅陽金榜題名,位列探花,自然不是錢寶安這小主簿家可比的。

什麽都不能比,唯有這個女人,劉月凝,是謝騅陽心心相念而不得的。

本來錢寶安是打算納了劉月凝做妾室的,奈何劉月凝有個從過軍的爹,雖然在臨安不是什麽人物,卻也是幹過刀頭舔血,人頭軍功的人。

這樣的人,錢寶安比較惜命,自然是不敢惹的。

但是前些日子他遇見了一個貴人,為他算了一卦,說他隻要納了劉月凝為妾室,就會官運亨通,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那個人可是皇帝的同胞弟弟安陽王身邊的黑袍道人,掐指能算天命的仙人,就算劉月凝沒有他說的那麽好命,但隻要抱上了安陽王的大腿,還會怕一個小小的探花嗎!

多年的不甘和早已扭曲的心理讓錢寶安放下了顧慮,安排人手做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隻要劉月凝沒了貞潔,不嫁給他難道要去尼姑庵做姑子嗎!

何況他還有個當主簿的爹,把失貞的劉月凝納為小妾有什麽難的。

“小美人,來,讓爺好好疼愛你!”

錢寶安撲向了劉月凝,誰也沒發現,在錢寶安那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黑氣。

“不要……小謝郎君……”

劉月凝掙紮著,流下了兩行清淚。

……

錢寶安是個變態。

也許是因為太早“啟蒙”,也許是因為平常太不節製,所以他的功能是不行的。

不行卻不代表不能,他無法在人身上發泄,就隻能借助各種“工具”。

比如那個為劉月凝梳洗的丫鬟,就是錢寶安買來虐待的。

所以對於劉月凝來說,沒有什麽詞匯是比噩夢更能形容的了。

她在**躺了三天,才被大夫灌回命,讓錢寶安的下人抬回去放在了劉家大門口。

於是就有了前麵的一幕,劉月凝找到了。

隻是狀態……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