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西林凶宅(16)

絞了頭發做姑子,在這個時代,那是對女人最深的懲罰。

可以說在這些達官貴人的眼裏麵,大戶人家的姑娘最後做了尼姑的都是要麽有隱疾的,要麽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的,不然不會被家中送去做姑子。

不會有大家閨秀會想著去廟裏麵做姑子,所以李浮這樣的想法在王夫人眼裏,是一個很恐懼的想法。

她害怕自己的女兒因為年少無知而受到迫害,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沒有哪一個大家閨秀聽到要去做姑子還會這樣的開心。

“芙兒,以後這樣的話不要亂說了,娘會受不了的!郭姨娘那邊,你不用擔心了,既然娘的人已經插進去了,那麽這個郭姨娘就是娘手裏麵的螞蚱,蹦噠不出娘的手心,你且放心,好好在閨房裏麵繡嫁衣,等到年後你及笄了,娘就為你物色一戶好人家,讓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李浮聽的頭都要大了,完全就沒有其他閨閣小姐那樣,聽到父母說這些事情時候的嬌羞。

隻見她翻了翻白眼,說道:“娘,我就不能不嫁麽?幹嘛要嫁人,要是嫁了一個我不喜歡又對我不好的人怎麽辦?”

雖然李浮腦子裏麵的記憶剛才發生的那些已經是司空見慣了,達官貴人則大多是妾侍滿堂,但是在潛意識裏麵,李浮就是覺得這樣的方式透著一股惡心,讓她接受不了。

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她就是覺得這樣的方式不對,她接受不了。

王夫人皺起了眉頭:“芙兒,你是不是又被惡奴蠱惑了,難道是香菊,你以前不會這樣的!”

李浮也不想聽王夫人接著說這些她不想聽到的話了,再加上一晚上沒有睡覺,剛剛又和王大人爭吵,以及和郭姨娘勾心鬥角了一番,她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是,娘親,是我不對,我想左了。娘親,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她快速的行了一個禮,還不等王夫人再說什麽,便趕忙告退了。

回到了自己的閨房裏麵,香菊幾次想和李浮說話,但是都猶猶豫豫的開不了口。

李浮自然早就發現了香菊的異常,於是開門見山的就問到:“香菊有什麽想說的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麵。”

香菊撲通一下又跪在了地上,一邊磕頭一邊對李浮說道:“小姐,夫人不是故意的,夫人隻是最近太累了,又要忙大小姐的事情,又要和郭姨娘周旋,老爺還不理解夫人,夫人才會對小姐凶的。但是夫人的出發點是好的,她是為了您好,不希望您以後吃虧,小姐,您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李浮歎了一口氣,將香菊從地上扶了起來:“你看我像是生氣的樣子嗎?我自然是知道娘親是為了我好,你大可放心,我隻是太累了,我想睡一會兒,香菊,讓所有人都不要打擾我,有什麽事情等我醒來再說。”

李浮吩咐好了香菊之後,就立刻把那些煩人的釵飾衣服全部都扯了下來,然後撲向了她的木床。

現在沒有什麽事情能打擾她睡覺的!她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能更有精力去探索這個奇怪的世界。

……

在一陣漫長的大腦放空中,李浮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了下來,而就在她睡著之後不久,她好像做夢了。

那是一片黑漆漆的地方,依稀可以分辨出來,這個地方有一座黑漆漆的山,山上紅色的燭火通明,像是有一座巍峨的宮殿建在上麵

有一種神秘的感覺,在指引著李浮向這座山上爬去。

她慢慢的爬上了這座山,這座山雖然看起來高不可攀,但是奇怪的是,李浮一會兒就到達了這座山的頂峰。

站在這座巍峨的宮殿大門之前,李浮才覺得這裏有著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自己在哪裏見過一樣!

難道自己來過這裏嗎?

可是在王芙的記憶裏麵,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啊!

李浮茫然了,就在她茫然的時候,宮殿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露出了裏麵精美的樓閣廊坊,精致的就像畫裏麵的仙宮一樣。

她慢慢的走進這個安靜異常的宮殿之中,不知不覺,她竟然走到了一個亭子外,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走到這個亭子附近的,但是這個亭子也讓她感覺到莫名的熟悉。

而在亭子的中央,無數雪白的紗幔被風吹拂起來,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又一道柔美的痕跡,讓亭子之中的人兒也露出了一角的衣袖。

玄黑色的像是帝王的冕服,燙金的龍紋在黑色如綢緞一般的布料上活靈活現,修長的身材完美的將這件衣服襯托了出來,而賦予這件衣服形狀和生命的人,正背對著她麵相平靜的湖麵。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李浮走上前一步,隻是亭子四周都是水麵,並沒有可以讓人走進亭子的路。

這個人……好像也很熟悉…

李浮呆愣在原地,她可以確定這個人她一定是認識的,因為她一看見這個人,哪怕僅僅隻是一個背影,都能讓她心跳加快,想要擁抱住這個人。

而這個人並沒有回複李浮的問題,還是背對著李浮,讓李浮看不見他的臉。

許久之後,那個人才滿滿轉過身來,對李浮伸出了手。

“阿浮,來,我們回家…”

男人的聲音就像是清泉敲打在石頭上那樣的悅耳,讓人聽了便動情。

阿浮…

這…這是誰?

是在叫她嗎?

可是…她不是王芙嗎?

一時之間,李浮的腦子忽然像是要炸了一樣,疼的她忍不住蹲了下來。

她想要抓住眼前的那個人,可是那個人離她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了,她也忽然一下驚醒,從**坐了起來。

“不要走!”

李浮大喊一聲,驚醒了在屋外侯著的香菊。

“小姐,怎麽了,又魘著了?”

香菊急切的跪在了床邊,一臉擔憂的看著李浮。

李浮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對香菊搖了搖頭。

“我沒有事,不用擔心,叫下人們送水過來,我想沐浴更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