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當時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沒頭沒尾整這麽一句話來，這什麽意思？套路我呢？神經病的腦回路太曲折，我也沒去琢磨，斟酌了一下語言，回答道：“有沒有女朋友看你怎麽定義，我這種情況可以說有很多女朋友，也可以說沒有。”
我一開始就打算套路她，所以根本沒對她說真話，隻是站在一個夜場鴨子的角度上，去偽造了一下我的背景。
清姐疑惑的看著我，不明白我是什麽意思，我就給她詳細解釋道：“清姐，像幹我們這行的，陪客人坐房的時候，雖然都是戲都是套路，但難免會動情，所以真處個女朋友太累了，更多的都是曖昧關係，有需要的時候大家上個床，想談情的時候，就出去喝杯咖啡看個電影，牽牽手這樣……”
“哦，那你沒想過找一個女朋友好好處嗎？”清姐聲音中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又問道。
我當時被她這畫風突變整的有點迷糊，這什麽意思？變心理老師了？
我尋思了一下，如果按照正常的邏輯，我肯定會說夜場哪有什麽真愛，不找女朋友。一般來說，客人聽到我這麽說，都覺得有道理，覺得我誠實，覺得我可能跟別的男人不太一樣，不過放在神經病眼裏，可不是那麽回事，就拿清姐來說吧，我這麽聊天，絕壁把我倆後續的劇情都給堵死了！
想了許久，最後我忽然歎了口氣，口中悠悠道：“當然想找一個人好好談了，夜場雖然是個紙醉金迷的地方，但有些東西比錢更重要，如果在這裏，能碰到一個知己知心、很有眼緣的女人，那麽在一起談一場戀愛也不錯啊，即便最後可能是一個悲劇，但至少愛過，會成為一段很美好的記憶。”
我說這話的時候像一個天真的孩子，我沒有去看清姐的表情，但我知道她眼中肯定是那種很夢幻的眼神，什麽是夢幻的眼神？就是華夏好聲音裏，四位導師轉過去等待著新選手入場，這個時候突然響起天籟般的聲音，然後四個導師猛然拍下轉椅按鈕，轉過去和選手對望的那個眼神，就是夢幻的眼神。
既有上位者的審視，又帶著一種感動，一種喜歡！
氣氛發酵了大概有個三十秒吧，這段時間裏我一直沒有看她，隻是臉上帶著堅強的微笑，吃著果盤裏的水果，而清姐定定看了我一會，忽然抽了抽鼻子，把煙掐滅後，說有點悶，想出去吹吹風，那我肯定要陪她去啊。
這個時候屋裏其他三對都各玩各的呢，我倆溜出去他們都沒在意。
我跟清姐出了月夜迷城，她開的是一輛紅色的保時捷，跟她的紅色ol裝扮很配，一副女總裁的打扮，風格跟娜姐挺像的，不過臉上的表情讓她們二人的整體氣質差了十萬八千裏。
娜姐的臉上是嫵媚帶笑的，而她的臉上是那種濃濃的倦意，還有恨意，好像受過什麽傷，但是因為那股恨意又讓人心疼不起來，總之有點類似於注孤生的表情。
我倆上車坐了一會，期間一直都沒說話，她隻是坐在駕駛位上不停抽著煙，我則是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望著窗外的風景。今夜天空烏雲滾滾，看不見星星和月亮，仿佛要下雨的樣子，而繁華的國王大街，也因為這天氣變得有些冷清。
就這麽坐了有個十分鍾吧，窗外忽然浙淅瀝瀝下起了雨來，望著天空中的黑雲，我的心忽然痛楚了起來，怔怔的望著雨絲從天空落下來，在這陰沉的世界裏，仿佛有些淒涼。
嗬嗬！明明是在裝憂鬱演戲套路別人，可是不知不覺間我自己卻陷進去了，恍惚間，腦中忽然想起了然姐和小智……
“哥們，你不用那麽擔心，到時候我給你找兩個活好的富婆，好好**一下你，你就上道了……”
“小旭，玩幾道沒事吧……”
往昔的一幕幕，湧上心頭，在這寂靜而陰沉的夜裏，我歎了口氣，眼中隱隱有波光閃動，特別想哭，身影仿佛也有些蕭瑟。
而我旁邊，清姐就靜靜地坐在那裏，黑暗中那雙烏黑的大眼睛，深邃而帶著淡淡的惆悵，似經曆了滄桑歲月，似品味了人生百味，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我。
過了一會，她眨了眨眼睛，看著我的目光仿佛帶著幾分溫柔，然後她輕喚道：“小傑。”
我怔了一下，轉過頭，隻見清姐那一張趙薇加舒淇的臉在微弱的光亮下，有一些憔悴。
一道閃電劃過，幾乎照亮了整個陰暗的天空，隻是一瞬間，卻又暗了下去。
我想到我應該套路他的，怎麽自己套路起自己了，也就收起了那份軟弱，笑著問道：“怎麽了？”
我臉上複雜的表情都被清姐看在眼裏，她蹙了蹙眉頭，似乎想說什麽，隻是跟我對視的刹那，她又說不出口了，最後歎了口氣，道：“沒什麽。”
頓了一下，她話鋒忽然一轉，又問道：“你喜歡雨麽？我們出去兜兜風吧。”
大晚上趟著雨兜風，這種行為在正常人眼中，肯定是腦子有坑，可是莫名的，我卻很喜歡她這個建議，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我倆出奇的默契，或許我本質上也是個神經病，隻是一直以來我都沒有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