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並沒有當天就去孟允亮家,而是在第二天才去的。
孟允亮的家的裝修沒有和他本人一樣的貴氣,簡簡單單,充滿了田園的氣息,家中的院子裏的花花草草也換成了各種蔬菜和果樹。
活生生的一個農場民宿的樣子。
唐棠看著連連稱奇,又看了看孟允亮的那身妖孽般的衣服,也不知道她媽媽是怎麽接受的。
光看這些裝修就知道他媽媽是一個守舊保守的女人。
“媽,我朋友們來了。”
快要到門口的時候孟允亮大聲的叫著自己的媽媽,一個中年婦女出來,穿著圍裙,南晚晚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呆住了。
沒有想到居然是任姨。
任姨也很驚訝,沒有想到自己兒子的朋友居然是南晚晚,這真是一個妙不可言的緣分。
“媽,你怎麽愣住了?”
孟允亮看到自己的媽媽愣在門口,有些疑惑。
“沒想到姑娘你居然和小亮認識。”
可能是被他的疑問喚回思緒,她驚訝的開口。
“任姨,我也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允亮的媽媽。”
“任姨?”
在南晚晚回應以後,孟允亮愣愣的指了指她們兩個人,又指著自己,本來就大眼睛睜的更大了。
“都是熟人那就更好了。”
唐棠知道她們之間是熟人表示出這樣很好的表情,然後熱情的抱了一下任姨。
“你好,任姨,我是小可愛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糖糖,糖果的糖。”
她的語氣十分的甜膩,就像是抹了蜂蜜一樣。
任姨被她熱情的模樣有些嚇到,但是還是很開心的看著她,招待著兩個人進屋裏去。
“媽,你是怎麽和晚晚認識的。”
孟允亮很好奇他媽媽是怎麽和南晚晚認識的,畢竟在他的記憶裏媽媽一直在郊外守著自己的爸爸。
任姨一遍招待她們,拿出水果和自己做的小零食放在她們麵前,一邊說她們認識的契機。
在聽到媽媽犯哮喘的時候孟允亮感激的和南晚晚說謝謝。
南晚晚一聽他說謝謝就直接說不用,要不是任姨自己那天晚上還不知道怎麽辦呢?
唐棠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沒有想到會這麽巧,幸好現在這個孟允亮對南晚晚沒有什麽非分隻想,不然的話遲西爵又比人家少了一項加持項。
“任姨,你真善良。”
唐棠在任姨說完以後誠摯的說。
“不過,你為什麽現在在M國,要我說你就應該把他帶回國去。”
任姨之前也是這樣想的,後來知道自己兒子幾乎所有的心血都在國外也就妥協了。
“我媽才不會那麽專製呢,是嗎,媽。”
這樣子是真的把自己當作十幾歲的孩子。
“嗯。”
任姨笑著點點頭。
“晚晚,你現在在哪裏住,要是不嫌麻煩你可以我家住,這樣的話你也方便。”
任姨的做法真的是屬於老一輩的善良之行,熱情不已。
“任姨,不用,我們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
南晚晚拒絕了任姨的善舉,唐棠見她拒絕也為遲西爵鬆了一口氣,要是她真的同意住下的話,她也不可能駁了老人的建議。
“嗯嗯,任姨,我們有住的地方了,你到時候可以來玩。”
唐棠也補上一句。
“那好吧。”
任姨也不再強求。
幾人又在廚房裏麵幫著任姨打下手,幾道菜陸陸續續的做出來,上桌。
“任姨,你做菜的手藝真好,一點也不輸大廚。”
大家嚐了幾口之後,南晚晚咽下口中的肉,讚不絕口,任姨被她吃飯時可愛的樣子逗笑。
“我媽做菜可是專門學過的。”
孟允亮炫耀的開口。
“真的嗎,任姨。”
唐棠口齒不清的邊吃邊問。
聽她們都這麽說,任姨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驕傲和開心,和她們說了自己為什麽會專門去學習做菜。
當年在遲家的時候,因為遲家吃的東西和飯菜有好多她別說見連聽都沒有聽過,雖然遲家有專門的廚師,她還是打算去找專業的廚師學一學。
遲夫人聽到以後沒有嫌棄她,反而直接給她報了一個專門的班,讓她帶薪學習,因此她學習得很認真,後來沒有三個月就出師了。
但是遲家也沒有吧廚師辭退,隻是有得時候會讓她做一些菜讓他們嚐一嚐,後來丈夫出事以後,她就用這麽手藝養著孟允亮。
說著說著任姨兩眼就翻紅。
孟允亮一看自己媽媽得眼眶泛緩,立刻安慰著他,不過自己的心裏也不好受。
“小可愛,任姨說的遲家是遲西爵家嗎?”
唐棠小聲的在南晚晚的耳邊小心翼翼的問著。
“嗯。”
南晚晚雙眼隱藏在眼皮之下,她看不清她內心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她被這句話一驚,嗆著了。
不斷的咳嗽,南晚晚連忙拍著她的背,讓她好受一些,孟允亮和任姨兩個人因為她不斷的咳嗽一嚇,連悲傷的氛圍也被打破。
“糖糖,你沒事吧?”
在她好不容易緩過來以後,任姨遞給她一杯熱水,擔心的詢問。
“任姨,我沒事,隻是吃的太著急了。”
唐棠一直擺著手表示自己已經沒有事情了,讓她不要擔心。
看著任姨眼角的皺紋和絲絲的白發,怎麽也沒有想到她之前居然是遲家的管家,還有,孟允亮要是知道他媽媽之前是在遲家工作的。
隻要想一想,唐棠就可以想到孟允亮幾乎想要死亡的表情。
南晚晚看著任姨和孟允亮兩個人也是五味雜陳,沒有想到她們居然是母子,還有要是遲西爵在這裏遇到任姨了會怎麽樣。
她機會不敢想,同時很慶幸遲西爵沒有來這裏。
可是,遲西爵怎麽可能沒有來,隻是沒有進去罷了,車就停在門外,坐在車裏麵,聽著裏麵的談笑聲。
其中一個聲音很陌生,但是總感覺自己在哪裏聽過。
看著時間,她們已經進去四個多小時了,怎麽還沒有出來,這在他眼裏和見家長的程度差不多。
誰知道孟允亮那個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成為時聞那種令人討厭的樣子。
遲西爵一個人坐在車裏看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終於忍不住打算上門。
“叮咚。”
門鈴聲突然傳來,大家疑惑的停止動作。
“我去看看。”
孟允亮見她們三個人聊的很開心就率先開口說自己去開門。
他幾大個跨步打開門,一看到是遲西爵,門也不關,直接問。
“你來做什麽?”
“我來看看。”
遲西爵也沒有一點不自在的樣子,好似他來看一看是天經地義的。
“看什麽,這是我家,你有什麽好看的?”
孟允亮也是無語了,他沒有邀請這個令人討厭的家夥好不好,沒有想到他的臉皮居然可以這麽厚,直接跟上門來了。
“你好。”
遲西爵突然伸出自己的手,官方的打招呼。
“我是本草的合作品牌EF的代表,想和你們了解一下相關事宜。”
孟允亮心裏麵隻冒出四個字——鬼都不信。
看著他翻白眼的樣子,遲西爵也沒有任何不不自在的地方,收回自己的手。
“我可以進去嗎?”
一句話,他連白眼都不想翻了,打算直接關上門。
“小亮,是誰呀?”
任姨看孟允亮這麽長時間都沒有進來,關心的走過來詢問,發現有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麵,自己的兒子想要關門卻被攔著關不上。
“是傳銷的。”
這一次他先發製人,沒有給遲西爵先開口的機會。
“阿姨,我不是傳銷的,我是晚晚的······朋友。”
他本來還想說男朋友的,可是南晚晚在裏麵,他還是有一點理智的。
“晚晚的朋友,那就讓他進來玩呀。”
南晚晚在聽到遲西爵的聲音的時候就知道是他來了,唐棠也是有些無語,遲西爵這家胡之前怎麽沒有那麽勇。
南晚晚的心也跳躍起來,他要是認出任姨,或者是任姨認出他來,那今天,怎麽辦。
“好,謝謝阿姨。”
遲西爵說完自信的看一眼孟允亮,然後驕傲的進去。
南晚晚已經從客廳裏麵走出來,想先攔著任姨,讓她不要突然看見遲西爵,可是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遲西爵高大的身體從門外一進來,才抬起頭,任姨就看到他了。震驚的站在原地。
他也看到她,第一眼就感覺這個女人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媽,你怎麽了?”
孟允亮看到他媽媽在原地站著,一動不動,喘著粗氣,胸部在不斷的起伏,擔心的跑過去扶著她。
“媽,媽,你怎麽了?”
聲音有些顫抖。
“小亮,我沒事。”
被他顫抖的哭腔喚回神智,安慰他。
然後看著遲西爵,眼眶更加的濕潤,沒有想到二十幾年之後還能看到他。
“你是?”
遲西爵心裏也波**起伏,看著她,總感覺這個女人很熟悉。
“我是任姨呀,你小的時候最喜歡吃我做的披薩了,每天都纏著讓我給你做的。”
孟允亮聽著自己的媽媽說的這些話,怎麽每一個字他都知道,為什麽就是聽不懂呢,遲西爵和他媽媽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任姨。”
遲西爵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回憶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她,記憶回到最難以回首的時候,關於她的記憶才漸漸清晰。
“你還記得嗎?”
時間那麽久遠她也不確定遲西爵是否記得了,滿臉期待的希望他記起來,不出所望,遲西爵記起來了。
接下來就是大型的認親現場,不過遲西爵並沒有那麽的激動,反而更多的是隱忍著內心的酸楚。
那一段時光應該是他這一生最安穩的一段時光吧。
南晚晚的眼神就沒有從遲西爵的身上離開過,她知道這個別扭的男人一直壓抑自己的情感。
任姨隻是奇怪他現在如此高冷的樣子,轉念一想到他爸爸和媽媽已經去世了,更是一臉心疼的看著他。
恨不得在一朝之間就把所有的愛意全部給他。
孟允亮看著她們兩個人,也不知道誰是親兒子。
可是他當然隻是在心裏吐槽,是不會真的因此討厭遲西爵的,要不是遲家,他現在在哪裏還不知道呢?
算上來,遲西爵算他半個恩人。
這樣一想下來,他心裏更加別扭了,他之前還十分的瞧不起他呢?
遲西爵真的是一朝翻身就把他壓的死死的。
遲西爵看著任姨,小時候任姨最疼他了,隻要是媽媽和爸爸不同意他做什麽,隻要不危險,她都會偷偷的帶他去做。
可是後來她突然被媽媽辭退了,自己心裏不好受,難受的哭起來,還想過一個人去找她。
沒想到她走之後家裏就變了一個天,再一見她已經是二十幾年之後了。
兩個人就坐在客廳裏,任姨就圍著他一個人噓寒問暖,後來還是遲西爵說他有事離開之後才停下來。
遲西爵一走,南晚晚和唐棠也緊隨著離開了,孟允亮沒有送她們,今天他媽媽得到了那麽大一個驚喜,他肯定要好好陪著她。
南晚晚和唐棠一起出來以後就看到門口的黑車,遲西爵就坐在駕駛室裏麵,唐棠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南晚晚推坐在副駕駛,自己坐在後麵。
遲西爵一句話也沒有說,啟動。
才開出幾分鍾,唐棠就說自己有東西要買就下車了,她到時候自己打車回去,讓他們兩個先回去。
她一走,南晚晚就開口了。
“遲西爵,你有事嗎?”
“我沒事。”
遲西爵冷冷的回答,她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偽裝自己內心的苦楚。
“你怪我嗎?”
再又開出幾分鍾以後,南晚晚緊張和擔心的看著前麵遲西爵寬大的後背。
“晚晚,我為什麽要怪你。”
車開到可以停靠的地方,熄火。
“可是我沒有告訴你我知道任姨的事情。”
在孟允亮的家裏的時候任姨也在無意之中透露出南晚晚去她家裏拜訪的時候給她看來遲西爵的照片。
不然今天她有可能還認不出來他,畢竟他的性格真的變得太多了,哪怕是一張臉都讓她不敢認。
“晚晚,我永遠都不會怪你的。”他隻會怪自己為什麽永遠會一無所知。
南晚晚看著繼續開車的男人,心裏一直在不斷的自責。
就算是分手這麽重要的事情應該和他說的。
遲西爵其實真的沒有怪南晚晚的意思,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找過任姨,因為他不想自己的小時候的事情又被人扒出來一遍。
想到這裏,遲西爵感覺自己的心更加的疼痛,對南晚晚的愧疚之情也越來越深,要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他肯定不會限製於人,總是讓人有意無意的傷害到她。
難怪她現在為止都不願意原諒他。
這一次偶然的重逢,反倒是讓他認清了自己和南晚晚之間的問題所在。
難道真的要把爛肉摳出來,挖掉嗎,可是那樣真的太疼了。
之後兩個人之間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遲西爵把南晚晚送到公寓,她推開車門,想要下車。
卻在鞋底已經出擊地麵的時候扶著車門,扭頭看著他。
“遲西爵,你要是想哭的話就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
緊接著下車,關門沒有一點含糊。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在看不見的時候遲西爵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之後就離開了。
遲西爵這天晚上又做噩夢了,一模一樣的噩夢,滿屋子的血幾乎要把他淹死,地上的屍體讓他沾滿鮮血的手掌不斷的顫抖。
一個女人攤在一旁像是瘋子一般的嘶吼。
遲西爵帶著EF的主要設計師來到本草在M國的分公司,兩個人簽訂了合同,跟隨遲西爵過來的設計師被他周圍的冷氣嚇得幾乎不敢走路。
一整天人都恍恍惚惚的,可是也發現了本草的總裁似乎和自家總裁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
不然的話為什麽遲西爵一直盯著南晚晚看,幾乎要把人家吃了。
即使遲西爵今天的精氣神十足,充滿了霸道總裁的氣息,她還是精準的察覺到他的疲憊,看來昨天晚上又沒有睡好。
簽訂完合同,遲西爵先讓設計師離開,那個設計師一聽到自己可以離開這令人窒息的地方,頭也不回的離開。
“合作愉快。”
遲西爵借此緊握著南晚晚嬌嫩的手。
但是也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就必須放開。
“遲西爵,你怎麽不走?”
看他先讓人離開,南晚晚不免疑惑。
“看看你們公司,合作的時候才不會出什麽差錯。”
南晚晚即使已經當總裁快要兩年的時間了,但其實對這些東西還是一竅不通,隻能點點頭。
遲西爵也是吃準了她不懂。
“好,我讓人帶你去看看。”
南晚晚打算找一個人領著他去看看。
“晚晚,你有什麽事情嗎?”
話裏的意思是要是她沒事情的話可以親自帶他去看一看。
南晚晚也聽出他的意思,看著他萎靡的眼神,就同意了,帶著他慢悠悠的逛著公司。
時隔一年,其實有許多地方都發生了變化,讓南晚晚鬧了不少的笑話。
她記憶之中的休息室已經變成了大家放鬆的遊戲室,還增加了幾個休息的咖啡廳,不過辦公室也增加了不少。
看著她尷尬害羞的樣子,遲西爵不免有些笑意,發現細小的笑聲。
南晚晚隻是害羞的不再開口,隻是帶著他到處看,也不介紹。
遲西爵還以為她生氣了,不過看她的樣子並沒有,也就鬆了一口氣。
“晚晚,我帶你去EF看一看。”
在看的差不多了,遲西爵對她說,南晚晚想想他都看了自己肯定也要去看一看,點頭同意了。
去了EF之後,南晚晚才發現自己的“本草”能夠上時裝秀就是一個例外。
每一名工作人員都在為這一次的時裝秀認真的做著準備,大家精力充沛,幹勁十足,每一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兢兢業業。
特別是去到製衣間的時候,她大氣都不敢喘,每一個人都在用十分的專注力做著手中的走秀款的服飾,所有的裝飾都是設計師親手製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