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侶間, 最忌諱的就是隨口說分手的話。
陸靳予雖然一直在收斂著自己氣性,但看著宋清頤絲毫都不在意地說出這句“分手”的話後,多多少少有點被她氣到。
他伸手捏著宋清頤下巴, 眼睛微微眯起, 透著危險:“我當你喝醉了神智不清。”
當你喝醉了神智不清楚, 所以才會胡亂開口說話。
屬於是自己給她找理由了。
宋清頤好像是真喝醉了,方才清明的目光這會兒又變得朦朧模糊,任由陸靳予掐她下巴, 目光平靜, 任由他揉搓。他的聲音空在耳邊, 宋清頤又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
酒精灼燒著人, 思緒被無限放大。
她目光停留在陸靳予的唇上, 味蕾被勾起,她舔了舔幹燥的唇,跪在沙發上, 一步一步朝著他湊了過去。
她的吻濕漉漉的,像是被小狗舔舐,從唇角到脖頸, 從喉結再到鎖骨上,還再往下,他身上無不被她留下了印記。
她的眼睛閉著, 嗓音黏黏糊糊, 跟蚊子音似的小聲, 動作帶著小動物似的眷戀與依賴:“陸靳予,我想你。”
宋清頤的腰身很細, 男人的手掌很大, 一手就能抓住。
她醉了酒, 身子不穩得搖搖欲墜,陸靳予一隻手拖著她,像是在躲避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傾斜。
意識逐漸模糊,直到沒有地方可退。
他好像忘了,自己今晚也喝了不少酒。
強行克製的結果就像是野獸被長期關在囚牢裏,一旦牢籠破損,獸.欲將會被無限激發。
西江的暴雨終於來臨,風吹雨打聲呼嘯,充斥在整個空間。
野獸一躍出籠,從馴獸的人手中奪回主動權。
意識模糊,本能使然,這次,由他來主導一切。
屋外雨聲很大。
他們,在暴雨天熱吻。
呼出的熱氣帶著醉意,動作變得遲緩,近乎失態。他開始吻她,學著她前麵的樣子,吻她一遍又一遍。
波及的範圍越來越廣,原本隻是有些口幹舌燥,這會兒轉變成渾身上下都變得燥熱,密密麻麻的快感傳來,宋清頤仰著頭,露出一截白嫩好看的脖頸。
野貓藏在門口避雨,一直在發出喵的聲音。暴雨來襲,野貓淒慘地叫著,聲音夾雜在雨聲裏,讓人聽不真切。
月色漸深,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全部消失不見,留下一片闊野的黑。
意識模糊之際,宋清頤聽見男生喉間溢出一抹饜足的笑。
*
暴雨不知道下了多久,一直沒停,單調的室內光線旖旎未停。
徹夜瘋狂。
隔天,宋清頤悠悠轉醒。
宿醉的滋味並不好受,伴隨著心悸,頭暈,和思緒短路慢半拍。
身上肌肉酸痛,宋清頤轉了個身子,看見了陸靳予側睡對著她的臉。
他睫毛濃密而長,鼻子高挺,骨相優越,平時看著身上到底多了些冷淡,和他行為做事的感覺一點兒也不同。但這會兒睡著的時候,身上那種冷意消散。
他的手還圈在她的腰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發絲上,明明昨夜是宋清頤開的頭,但這會兒想到她卻是先臉紅了起來。
躺在那兒緩了許久,身上的倦怠感消散了些。
不想吵醒到他,宋清頤輕輕地拿開他手,輕手輕腳地掀開被角。
她剛剛起身,手臂忽然被人拽住。
陸靳予臉上還帶著困意,可能是察覺到宋清頤要離開,立刻坐了起來。
被子從身上滑落下去,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他眉頭皺著,臉上多了些緊張:“去哪兒?”
是緊張,宋清頤確定自己沒看錯。
好像距離更深入一點後,人就會考慮一段關係的得失。
宋清頤沒有失憶,相反,她還很清晰地記得昨晚自己還說過“分手”的話。
宋清頤看著他,昨晚的那股瘋勁兒記憶一茬一茬地冒出來。
即使這會兒醉酒後清醒了,也不後悔昨晚的這段。
黑夜綿長,陸靳予會抱著她回房,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每一處。
他會蹲在床邊幫她脫掉襪子,絲毫不介意地吻在她腳背上,像是在對待什麽珍重的東西似的,動作小心,帶著虔誠。
會在她喊痛的時候停下來,吻她濕漉漉的眼角一遍又一遍。
會在之後和她相擁,緊緊抱在一起。
更會在她小腿還打.顫的時,抱著她去衛生間洗漱,細致無微地照顧著她。
相對比楚妍來,宋清頤好像更像一個懦弱的人。
就連喜歡他,都不曾說出口過。所以,才會害得他男朋友這麽緊張。
宋清頤眼睛笑得彎了彎,她說:“謝謝你,昨晚我很愉悅。”
隨後,她起身跪在**,蹣跚挪向她。
像是獎勵一樣,在陸靳予眉心處落下一個吻,“我喜歡你。”
不知道為何嗓音有些啞,她坐回**,又說:“有點口渴,想去倒水喝,等會兒再回來睡。”
“我去接水。”陸靳予起來套上褲子,空氣帶著些潮濕的冷,他把被子蓋到宋清頤身上,“你接著睡。”
宋清頤穿著陸靳予的寬大襯衫,領口很大,腿幾乎全都露了出來。被子剛剛掀起來,宋清頤就感受到一陣涼意。
見陸靳予要下去接水,宋清頤也沒拒絕,坦然地又躺回了**。
陸靳予下樓接水的時候,看見桌上擺著的快遞盒。
品牌logo就這麽印在上麵,燒水的間隙中,他把盒子拆了給丟到一邊,裏麵嶄新的相機就這麽露了出來。
之前說要給宋清頤送相機。
他一向行動力很強,說到做到。
熱水燒開,陸靳予洗了個杯子倒了杯溫水上去,喂宋清頤喝了點兒後杯子直接放到一邊,他圈著宋清頤又睡了下來。
昨晚實在是太瘋,聽著雨雷聲響,外麵的天漸漸翻起肚白才消停。
剛才下樓一趟,陸靳予身上有些涼,他就這麽圈著宋清頤,在她**出的香肩上落下一個冰涼的吻。
“快睡吧。”
陸靳予的身上有點兒涼,唇上涼,胳膊涼,光潔的腹部也涼。被窩裏還殘存著兩人留下來的溫度,宋清頤翻了個身,反手抱住他。
想把自己身上的溫度傳點兒給他。
兩人溫存,就這麽依偎睡著了。等宋清頤再醒來時,**已經空掉。
她從衣櫃裏找了件外套給自己套上,穿上陸靳予給她準備的粉色棉拖下樓,看見男人正在樓底下不知道忙活著什麽。
他不會做飯,拿著手機搜索做飯教程,熬了些白粥。
煎蛋煎不好,小菜炒出來的味道不好,索性點了外賣。
等外賣的間隙,付淮發消息給他在聊著,手機昨晚忘記充電,這會兒抱著筆記本在發消息。
暴雨停歇,沒人知道下一陣雨會什麽時候再次來臨。
宋清頤擦著樓梯層下來,看到桌上豐盛的……早午餐,以及旁邊擺著的萊卡相機。
見她下來朝相機看過去,陸靳予抬頭說:“從家裏拿來給你的。”
宋清頤接了杯水喝了口,她對相機是很有興趣,忍不住研究一下,相機點開電源鍵,鏡頭對準了陸靳予,“這麽貴的相機說送我就送我啊?”
看見她在拍自己,陸靳予也沒躲,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繼續敲著鍵盤,“我們家沒人用相機,放著也是閑置,你拿去用唄。”
相機調試著焦距,宋清頤朝他這兒走過來,看到電視櫃那兒擺著一個金絲邊的眼鏡,她伸手撈起眼鏡,突發奇想地拿給陸靳予叫他戴上。
這眼鏡是張胖他們想著上舞台表演時戴著的,後來買來覺得不太合適,就落他這兒了,一直也沒人碰。
陸靳予接手戴上,看她還在找位置,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電腦丟茶幾上,眉梢輕挑,他問:“很喜歡拍人?”
宋清頤搖搖頭,“沒有,其實我更喜歡拍風景。”
她手機相冊裏拍過很多日出,夕陽,山林鳥物,動物,建築。因為覺得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大自然饋贈來的美麗。
她很少給人拍照片,可現在,她就是很想拍陸靳予。
目光從顯示器上離開,相機位置保持不動,宋清頤頭抬高了些,提出要求:“你能用手指推一下鏡框嗎?”
眼鏡很鬆,剛戴上臉,隻說了兩句話不到的功夫,就有了往下掉的趨勢。
陸靳予不解地看了眼旁邊蹲著的宋清頤,手上動作倒是聽話地推了推眼鏡。
就在這時,宋清頤手指按下了快門鍵。
模特足夠帥氣,隨便拍拍都很好看。宋清頤低頭研究了會兒,“陰天色調有點兒暗,我修一下再發給你。”
顯示器上的照片確實不錯,男人臉上吊兒郎當地笑著,眼底帶了些寵溺。
寵溺她,所以她提出什麽要求都滿足。
陸靳予把電腦推過來,“現在方便修麽?”
宋清頤正有這個意思,這下也沒客氣,把原片導進修圖軟件調了調,給陸靳予微信文件上發了過去。
她打開大圖,跟獻寶似的拿給陸靳予看,“怎麽樣,好不好看?”
女孩說話時語調上揚,眼底那顆小淚痣也生動了起來。
陸靳予看了眼成片後就看向了她,好像印象中,她對什麽事情都表現得不冷不熱,鮮少看到她對什麽東西表現出這樣的熱情。
看到她雙眼彎彎的笑起來時,陸靳予就知道自己這個相機沒有白買。
眼鏡摘下,陸靳予一手摟過她的肩,指尖劃過白色襯衫上,他輕笑了聲,“好看。”
看著宋清頤說的,不知道他是在說照片好看還是宋清頤好看。
“但是,我們該去吃飯了。”
“再不吃涼了。”陸靳予默默地又在後麵補了一句。
肚子空空,宋清頤確實餓了,玩相機的熱度過去,她起身走到餐桌那兒坐下,拿桌上的貝果咬了一口,頭一回,看見陸靳予從沙發上撈起了手機,她眼鏡眨了眨,說:“陸靳予,謝謝你。”
手機電充了些,陸靳予把宋清頤拍的一組相片保存,換掉了自從注冊微信後從沒換過的黑色頭像。
頭像換完,就像是捧著蜂蜜的小狗一樣,又跑到朋友圈發了個動態。
她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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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係列操作完成,他把手機丟回去繼續充電,往她這邊走過來,忍不住笑了聲,“飯都是買的,謝什麽?”
視線順著他走來,宋清頤抬著腦袋,慢吞吞地,語氣裏帶著強硬地說:“就是謝謝。”
想謝的事情有很多。
一時半會兒說不完。
想謝謝他尊重她的意願,謝謝他在看出自己不開心後帶她去海邊散心,謝謝他對自己的溫柔,謝謝他不厭其煩地照顧她的那點兒小情緒。
其實她昨天晚上看到啦。
因為對相機感興趣,相機品牌她幾乎都認識,昨晚進屋,即使是醉著,她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桌上的盒子。
也謝謝他送來的新相機。
在這段感情中,他很好,不好的是她。
陸靳予“哦?”了聲,坐在她旁邊椅子上在貝果上抹醬,瞭起眼皮朝她看去,語氣不太正經:“這麽想謝我的話,那什麽時候能給我個名份?”
作者有話說:
陸靳予:下周開始吃土,再窮也不能窮著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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