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遊戲散場, 毛淑敏湊在兩個舍友麵前給她們詳細說了說陸靳予的光輝事跡。

他說他對宋清頤不感興趣。

但在聽她們說是在玩遊戲後,旁邊又有個宋清頤認識的胖子,所以他就做了這個人情沒讓宋清頤輸掉遊戲。

總之是個……對朋友挺義氣的人。

酒席散場, 宋清頤喝多了酒頭有點暈, 她告別了室友說:“我晚上去朋友那兒, 就不回去了。”

七七比了個ok手勢,“雖然明天沒有早課,但你還是早點睡啊。”

“好, ”宋清頤笑著點了點頭, 和七七說了再見。

她們這一撥人算是最晚離開飯店的一波人了。

等她們這批人一離開, 店內徹底空曠清靜, 店老板帶著工作人員收拾餐具準備結束這晚的營業。

宋清頤從店裏出來, 沿著望月路的別墅小區那兒走,中途經過了一家快要打烊的花店。宋清頤走進去,在眾多花束裏要了一束茉莉。

望月路的別墅和學校是相反的地方, 宋清頤越往前走,前方人影越稀少。

直到在一盞路燈下看見個熟悉的人,她緊緊地抿住唇, 不知道男人在這兒等了她多久。

冷風吹得手僵,胳膊有些抬不起來,宋清頤邁近一步, 在寒天裏抬起小臉, “晚上的事情謝謝你。”

陸靳予沒有回應她, 視線落在她被凍得有些顫抖的下唇上,抬了抬下巴, “這花是給我買的?”

“嗯, 買來送給你的。”

宋清頤聲音剛落下, 陸靳予就從她手中把茉莉花束搶了去,他大手牽起宋清頤冰涼的手,表情鬆弛:“謝謝,我很喜歡。”

哪怕兩人彼此關係有多熟絡,但在誇讚方麵從來不會吝嗇下來,常懷感恩之心。

戀愛中的小事不是人家必須要為你去做的,所以哪怕小小的一句讚美的話,都是一種幸運。

宋清頤的手在陸靳予那兒“偷渡”了些溫暖,兩人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走回了家。

路上還正常的人,自從房門打開後渾然變得不正常起來。

虎皮被揭開,麵具摘掉,入了虎穴,隻能任山大王為所欲為。

以往在這方麵溫溫柔柔的男生此刻變得直來直去,動作間帶了一絲野蠻,比之前多了些淩厲,磨得人有些招架不住。

事後,宋清頤躲在被窩裏揉著酸軟的腰身,露出一雙眼睛出來看陸靳予。

室內濕漉漉的,溫度有些高,門窗上的玻璃蒙上一層霧氣,虛晃了外麵的景。

陸靳予站在窗台上,沒開燈,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

宋清頤許久沒看見他抽煙了,今天見他抽煙的次數比往常要多得多。她看見他單獨站在那兒的背影,沒看見鞋子,就這麽光著腳推開陽台的玻璃門出去:“好久沒看到你抽煙,我還以為你戒煙了。”

他衣衫穿得並不齊整。

“這玩意兒?”原本循環著抽煙姿勢的陸靳予聽見她的聲音後手頓了下,手中燃起的星火往邊上放了放,他餘光掠過宋清頤,視線重新落到模糊的玻璃窗上:“戒不掉。”

陸靳予習慣了自己一個人。

平時遇到開心、傷心、難過的事情,向來都自己一個人慢慢消化。精神頹靡的時間段,尼古丁是最好的陪伴物。

外麵有點兒冷,陸靳予看了眼宋清頤。

她還穿著他的寬大睡衣,褲子鬆鬆垮垮地拖落在地,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衣服似的。

尤其是領口那一塊,露膚一大塊。

今晚的陸靳予像是發了狠似的,以往不舍得在她身上留下點兒痕跡,今晚卻是重重地吻在她潔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和雪白的胸脯上。

少女皮膚白皙,原本落下的紅粉色的印跡這會兒已經泛起了紫,看起來猙獰不堪。

光是看她一截脖頸,就能料想到她夜晚有多瘋狂。

陸靳予眼眸晦澀不明地看著她,耳邊宋清頤早前和別人說跟他不熟的話仿佛又一次重現,他忽然開口:“宋清頤,你同學知道你每晚都跟我睡在一起?”

宋清頤沒接話。

“都他媽這樣了還不算熟。”陸靳予笑了下,負氣又憋屈:“宋清頤,你可真行。”

宋清頤徹底低下了頭,沒繼續搭他話,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單薄的背脊挺得筆直。本就是“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一個狀態,陸靳予視線下移,心都揪了起來。

半截香煙和地上的煙頭混在一起,陸靳予走過來把她抱起,“衣服不穿,鞋也不穿,明天想進醫院?”

他彎腰抱著宋清頤,女孩的手順勢搭在他肩上。她搖了搖頭:“還好,不是很冷。”

她冰涼的手這會兒靠在他的後脖頸上,冷得紮人。陸靳予輕嗤了聲,視線重新勾到她那張精致的臉上,“說實話能死?”

“嗯。”宋清頤帶著鼻音冒出一聲回應。

從陽台到臥室就一點兒距離。

陸靳予腿長,抱著宋清頤更沒幾步就到了。宋清頤躺在**一把抓住陸靳予套在睡衣外的外套,兩人距離湊得很近,她眨了眨眼睛:“實話傷人,不好聽。”

陸靳予板著張臉,扯開她拽著自己衣服的手,說話的口氣又臭又硬:“假話更傷人。”

也不知道陸靳予是不是怕壓著宋清頤,手臂撐在**,硬是和她隔空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宋清頤底下的手小心地扯了扯他睡衣的一角,語氣放軟:“對不起,是我錯了。”

話一說完,她感覺到自己身上的人身子繃緊了些。

再下一秒,宋清頤看見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而後撐著身子起來坐到了**。

宋清頤緊跟著坐起來,手還一直抓在他的衣角上沒有鬆手。他方才在外麵說的話她還記著,這會兒結合了一下,她說道:“陸靳予,晚上我認真思考過,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熟絡得不行了。”

她伸手撫在陸靳予不解地皺起的眉頭上,乘勝追擊:“所以元旦那天,我們公開吧。”

元旦那天,西江大學舉辦了文藝匯演。

宋清頤作為舞蹈社的一員,要和大家一起排練節目,要當著全校所有師生的麵在校體館登台表演。

而陸靳予早就在學校名聲大噪,到時候校方那邊肯定也會叫他上台。

元旦,意味著新的一年開始。

也意味著宋清頤將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宋清頤探著腦袋,和他視線對視著。她突然來這麽一下,就好像這段感情是她的主場,她想開始就開始,她想瞞著就瞞著。這會兒又覺得有些唐突,她尷尬地抓了抓頭發,“你……覺得呢?”

“想好了?”

“嗯。”宋清頤重重地點了下頭,陸靳予還沒回答,但看見他這樣她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回答。她輕歎了聲,細細的眉頭輕擰著,學陸靳予平時說話的口吻,“這不得負責,給你個名分?”

說到這兒就又在鬼扯了。

陸靳予揉著她的臉,原本皺著的眉頭扁平,他眉眼變得柔軟,“該負責的人是我。”

這點兒不能含糊。

婚前行為沒什麽不好,就是對女生來說很吃虧,他在兩人戀愛關係的時候就將二人間的男女之情更近了一步,怎麽說都是他不對。

所以,該負責人的人是他。

不過宋清頤突然轉變想法公開兩人情侶關係的這件事情,是因他冷嘲熱諷在前,宋清頤鬆口在後。一段健康的情侶關係不是因為一方“逼迫”,另一方妥協才維係成的。

陸靳予想要的,是宋清頤真正喜歡他、接納他,是她自己想將他介紹給她朋友認識,慢慢地將他拽入她的生活圈子裏去。

這種主動是種難得。

陸靳予不想宋清頤是因為別的原因而喪失了自己的判斷。

屋內靜了片刻,他躺在**順著懷裏宋清頤的頭發,語氣沒平時那麽吊兒郎當,多了絲認真:“宋清頤。”

“嗯?”

“如果你還沒準備好的話,我可以等。”

“……”

“之前我是說過我期待你願意將我們的關係敞開天窗介紹給大家,我希望那天能快點兒到。但我覺得你可能還沒準備好。”

宋清頤原本是背靠著陸靳予的,隨著他越說,宋清頤越覺得不太對味。不知道他都想到些什麽,她轉了個身子,改成和他麵對麵,她見陸靳予一幅大氣模樣,聽見他說:“我的心在你這兒,也隻會在你這,我可以繼續等。”

她掀起眼皮,“你為什麽覺得我沒準備好?”

這話剛問出來,答案就直呼在麵前。

能因為什麽?

宋清頤太了解陸靳予了,肯定是因為陸靳予今天行為反常,又在陽台上整那麽一出後宋清頤鬆口,他這會兒在擔心她做出“錯誤”的決定。

宋清頤平時有些什麽想法總會憋在心裏不說。

她自己默默思考,比如和陸靳予談戀愛要公開這件事情,其實她也考慮很久了。

具體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在楚妍和他表白的那次開始考慮的。

問題剛剛拋出去,宋清頤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心裏在笑陸靳予竟然也會有別扭的時刻,小腿不老實地蹭了蹭他的小腿,“你那一臉的怨氣都從西江排到羨江了,我不得成全你一下麽?”

宋清頤故意使壞,專挑點兒別人不愛聽的話說,自然也能預判到陸靳予的動作。

被撓了癢癢,她笑得到處躲,最後兩人消停了會兒後,都躺在**平複。

月亮高高掛起,她側著頭瞥陸靳予一眼,趁著入夢前告訴他實話:“如果選項裏有你的話,那我會毫不猶豫地走向你。”

眼前的少年,遇到不開心的事會自己消化,會通過一下子吸很多煙來麻痹自己,借此緩解他的不開心。

如果公開關係陸靳予就不會默默抽煙難過的話,那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公開。

因為看見她的少年黯然傷魂的時候,心會痛。她不想陸靳予難過,不想辜負他的愛。

所以,她選陸靳予。

作者有話說:

陸靳予:哪有那麽脆弱?這叫什麽難過??爺很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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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妹妹們國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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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茉莉是“予君茉莉,與君莫離”的意思。

看到評論區擔心分手!怎麽可能!!知知是親媽!!寶貝女鵝在找鵝子的時候沒有想過分手!

順大綱發現文接近尾聲,後麵還有幾個坑填完就要完結啦(還真有點舍不得 /哭/

最後…文裏出現的“羨江”是知知完結舊文《落日甜橙》裏故事發生的地點,2號有限免活動,感興趣的寶寶可以蹲一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