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韋老頭
卓人沒有追問，隻是接著打量著店內的裝飾，“店裏裝修了？”
女招待端著兩個菜走了上來，“是的客官，我們店最近換了老板，老板不是很喜歡之前的裝修，就叫人給換了。客官慢用。”
一個青椒肉絲，一個土豆絲，卓人最常吃的兩道菜，卓人稍微楞了一下，可能是巧合吧，本來這兩道菜就不是怎麽太難做，在顧客沒有特別需求的情況下也比較容易符合大眾的口味。
說起來，自己確實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這一頓，卓人吃得格外的香。
“老板，買單。”
女招待一臉微笑地走了過來，在卓人麵前擺了一個小盒子，“這頓飯我們老板說了，不收您的錢，隻是她不希望您再來用餐了。”
卓人很是迷惑，他打開了那個小盒子，裏麵整齊地擺放著數十根牙簽。
“我有些口渴，能給我些水嗎”
“不好意思，客官，您該離開了。”
女招待還是一臉溫柔的笑容。
卓人還想再說些什麽，但是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再說出口。
走出飯店，外麵依舊是來來往往的人流車輛，似乎跟飯店裏麵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對了！找幫手！”
看到一個騎手往小區裏麵送餐，卓人突然想起什麽才是自己眼前最重要的事，趕緊打起精神來往小區裏走去，不知道韋言的爺爺還在不在這裏。
爬上熟悉的樓層，走過熟悉的路，卓人默默地站在吳曉的門前，盡管知道答案，但還是嚐試性地敲了敲門，“曉曉”
他多希望可以再次聽到裏麵傳來氣鼓鼓的撒嬌聲，但是，一切已經回不去了。
卓人歎了口氣，轉向了隔壁的房間，韋言的爺爺就住在這裏，那日的誤會也是從這敲開這扇門開始的。
“咚咚咚！”
時間停止了片刻，隨後，一陣蒼老的聲音緩緩從房間裏麵傳來，“誰——呀！”然後就是熟悉的拖遝地板的聲音。
一個瘦削的老者慢慢打開了房門，探出了沒剩幾根毛的腦袋，雖然臉上洋溢著慈祥的笑容，但是跟上次相比，這個老頭看起來更像鬼了。
千萬別拉我！千萬別笑！千萬別拉我！千萬別笑！麵對這個老人，卓人努力保持著冷靜。
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來人，突然伸出了鐵爪般的手指，狠狠捏住卓人的手臂！
“桀桀桀桀！進來吧！我認識你！桀桀桀桀！來了可就別想走啦！”
成為活死人之後，卓人從來沒有怕過什麽，除了眼前這個比鬼還鬼的可怕老人！
“小子，今天就你自己來了，要不，跟老頭子我先切磋一下廣場舞？”
卓人咽了口唾沫，“不了不了，韋老爺子，今天晚輩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老頭轉身朝廚房走去，“還跟我這麽客氣，桀桀，你呀下次再跟老頭子我這麽客氣！就不要來了，你先坐著，我去給你做點東西吃！”
卓人咬了咬嘴唇，當即攔在了老頭的麵前，一把扯掉自己的長袖外套，一個滿是傷疤的軀體瞬間說明了一切，卓人沒有說話，默默撤去了自己的魂力，空****的雙臂再次震撼到了眼前的老者。
老者顫巍巍地撫摸著卓人的身體，眼睛裏竟布滿了淚珠，“可憐的孩子，發生什麽事了，你爺爺要是看到你成了這幅樣子，該多心疼啊！”
“我爺爺？”卓人楞了一下，他不知道眼前跟自己隻有一麵之緣的老者為什麽會提到自己的爺爺。“老，老爺子您認識我爺爺！”
老者滾燙的掌心讓卓人感到無比的溫暖，“那日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你是卓烈的孫子，但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你爺爺跟我的關係”老頭心疼地看了看卓人，“你也變成了這幅樣子果然這是你卓家命中的定數啊”
聽到卓烈這個名字，卓人一時間有些恍惚，原來這這就是我爺爺的名字，以前跟爺爺一起長大的時候，村子裏的人都叫他老卓頭，自己也沒在意過爺爺的名字，可是令自己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向和藹的爺爺名字竟然如此霸道！
正當卓人還沉浸在關於過去的回憶的時候，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精純的力量緩緩注入自己體內，不是魂氣，不是道氣，也不是陰氣，但是卻令自己感到渾身通透，仿佛身體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
片刻後，卓人睜開了眼睛，驚奇地發現自己的雙臂又恢複了原樣！
“這！這是！”
“這是你爺爺留給你的東西，其他的不要再問了。”老頭轉過身去，“你既然已經成了魂師，現在你遇到的困難就是你的命數，魂師的路不好走，如果你想回歸正常的生活，不管結果如何，都要堅強地走下去，像你爺爺還有爸爸那樣”
卓人還想繼續問些更多關於自己家人的事，但是看到老頭瘦削但卻極其有力的後背，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他明白，有些事，太早知道，對自己而言，未必是件好事，而且，韋老爺子也不可能會害自己。
“韋言那個臭小子跟你一樣，他生死未卜我也是知曉的，我同樣也不會出手，這也是他命中的劫難你能跟韋言那小子相遇相識相交，可能也是命運的安排吧，隻是，會不會重蹈當年我們的覆轍唉！”
卓人不知道韋老爺子話語間透露的無奈因何而來，眼下可以確定的就是這個強大的幫手這次是請不上了，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的高度也在慢慢下降，隻好再去想想其他辦法，要不然的話，晚上隻有兩個人過去，卓人的心裏還是有些沒底。
“等到時機合適我再來請教我爺爺的事，晚輩先行告退，這次的敵人有些棘手，我還要去再找些幫手才行。”
老頭沒有說話，聽著後麵的腳步一點點走遠，然後傳來關上門的聲音。
一道血液順著老頭緊握的拳頭上流到地上。
“孩子，不要怪老頭子絕情，隻是，如果連這一關你都過不了的話唉一定要活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