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守夜
老道士收拾起自己的東西，沒看趙世萬一眼，也沒管陳天賜，自己走了。
陳天賜本想叫他幫忙一起把趙世萬遺體弄回去，但與他不認識，再加上這老道士一臉冷冰冰的，似乎不太好說話，所以沒開口。
趙世萬的遺體不能留在這裏，陳天賜隻好自己一個背趙世萬遺體回去。
許久。
陳天賜心生不悅，那該死的老道士，不知道有沒有離開青山村，也不通知趙世萬的家人或者其它村民來接應，自己已經來到村口也不見一個人影來幫忙，累得不行。
在村口休息夠之後，再次背起趙世萬遺體出發。
一直背到趙世萬家院子前，這才有人看到上來幫忙，陳天賜終於鬆了口氣。
趙世萬家這裏人不多，畢竟趙三順的還沒下葬，在做法事，大部分村民都在那邊。
趙世萬的死，每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出了這種事，誰的心情都很凝重，趙世萬的老婆兒子哭得稀裏嘩啦的不成人樣。
這種場麵陳天賜不太敢看，看多了自己會忍不住跟著掉淚，隻好到院子邊上站著。
此時正好看到之前那老道士和一個中年胖子站在不遠處的樹下交頭接耳，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這讓陳天賜更氣，要是這老道士離開了倒也罷，但他沒走，卻又不通知人去接應，加上這老道士麵目不善，這讓陳天賜對他產生了憎惡。
但陳天賜可沒心思管這老道士，他擔心清朝書生再害人，所以得找姐姐問問昨天發瘋的人，最好把這些人糾集起來先治好，然後再看好他們，不給清朝書生害人的機會。
想到這裏，陳天賜往院中看了看，上前問離自己最近的王大娘：“王大娘，你有看到我姐姐嗎？”
王大娘退了幾步，有些害怕，問：“你問你姐姐做什麽？”
王大娘還在認為自己是瘋子，陳天賜趕緊解釋：“王大娘，別怕，我不瘋了，我好了。”
“才不是！”王大娘道：“之前張道士明明說你發瘋，把不幹淨的東西打跑了，你別過來！我可是你王大娘，你別害我。”
張道士，一是是那老道士不會錯，這老雜種竟然這般胡說八道，當時在墳山上的情況他是當事人，竟然如此亂誹謗，真不知道這狗家夥安的什麽心。
也難怪自己把趙世萬背回來，也沒有人問我是什麽情況，看來都讓這老道士在背後胡說八道了。
越想陳天賜越氣，也很不解，他為什麽要這做？
想不通，也不去想，趕緊解釋。
“王大娘——”
這才開口，膽小的王大娘忍不住跑了。
“瘋兒，快回家去！”
“快回去吧！”
有人喊陳天賜回家。
陳天賜知道，他們認為自己還是個瘋子。
也罷，不相信也正常，畢竟他們沒看到自己有所為的時候，會找機會證明的。
想了想，姐姐不在趙世萬家，就應該在趙三順家，沒人告訴陳天賜，陳天賜自己去趙三順家找。
少許。
來到趙三順家，人不少，趙三順家的親朋好友都來看望，送趙三順最後一程。
屋裏屋外，院裏院外都是人，喪葬法師的超渡聲和人們的說話聲夾雜在一起，十分喧鬧。
見陳天賜到來，材裏人都用另類的眼光看他，一部分人對他指指點點，交頭議論。一些小孩子還有膽小的婦女都離他遠遠的。
村長倒不怕，見陳天賜之後上前，道：“瘋兒，你來幹嘛？快回家去。”
反正解釋沒用，陳天賜也懶得解釋，隻是道：“我來找我姐姐。”
村長道：“你姐姐找人去了，一會兒就會回家。”
陳天賜問：“找什麽人？”
村長人很和藹，也願意多說話，他道：“昨天瘋掉些人，你姐姐她們去找，要把這些人找聚集起來。瘋兒你最聽話了，趕緊回家去吧。”
看來姐姐和自己想到一處了，害怕瘋掉的人再出事，所以趕緊采取措施。
陳天賜放了些心，正好肚子也餓了，心想先回家弄飯吃，等姐姐她們把人找齊再說。
回家。
弄好飯。
吃完之後，已經是中午。
午時陽氣最足，不幹淨的東西也不敢出沒，倒沒出什麽事。
陳天賜再去趙三順家，沒看到姐姐。
又去趙世萬家，還是沒看到姐姐。
哪裏都找不到，隻好回家等情況。
一時沒事，陳天賜便看起趙天罡給夜郎術，研究學習。
看書學習，時間過得很快，一不留神，已經是傍晚。
陳天賜沒去找，姐姐卻回來了。
陳天賜趕緊問：“老姐，你們糾集瘋掉的人，對嗎？”
姐姐點頭，道：“是的，已經全部糾集在一起，而且張道士已經治好了他們。”
張道士？應該就是那誹謗自己的老家夥。
雖然陳天賜打心底不爽他，但他好歹也做了些好事，還算不是太壞。
姐姐問：“你吃飯了嗎？”
陳天賜道：“我現在是正常人，當然知道做飯吃，老姐你不必擔心這些。”
“那就好！”姐姐道：“瘋兒，有件事和你說說。”
陳天賜問：“什麽事？”
姐姐道：“趙三順明天早上辰時才下葬，今天晚上你去守夜。”
守夜陳天賜不怕，但為什麽要自己去？
心中有疑惑，陳天賜問：“老姐，為什麽要我去？”
姐姐解釋：“今天晚上得去趙世萬家，趙三順那裏也要人守著。而且趙三順屬龍，明天又是屬龍，你知道的，子時一到，就算是明天，加上一些超渡上的問題，還有天犯黃沙，需要屬雞、而且還要有凶相之人去守夜，才能鎮壓邪祟。”
“村裏接連出了這麽多事，其它屬雞之人不敢，隻能找你去。雖然你已經正常，不再瘋，沒了凶相。但你得到父親陰傳，又入門陰陽倌，有道行，應該能鎮壓，出什麽問題你也能解決，所以要你去。”
原來如此。
陳天賜應下：“沒問題。”
“嗯！”姐姐道：“那你自己做晚飯吃，亥時就去趙三順家交接，我在那邊等你。”
“好的！”陳天賜點頭。
交待陳天賜之後，姐姐離去。
陳天賜沒問她去哪裏，因為姐姐不是去趙三順家就是去趙世萬家。
天色漸漸暗下來。
自己弄飯吃過，繼續研究夜郎術。
不知不覺，已是亥時，子時很快就到。
陳天賜看了會兒夜郎術，伸了個懶腰，放鬆放鬆，打起精神帶著工具趕去。
來到趙三順家，院裏屋外有燈光，但在黑夜裏顯得那麽昏暗，顯得有幾分孤獨，像是被光明拋棄的旮旯。
趙三順家已經沒幾個人，隻有老姐，村長，喪葬法師，趙三順的親屬和幾位村裏的老人在。
在場的沒一個屬雞之人，都得通通回避，連趙三順的親屬也一樣。
見陳天賜趕來，掌壇師蘇先生上前道：“瘋兒，你守好靈堂，不管出什麽事都不能離開，案桌上有瓜子和茶水，困了可以磕瓜子喝茶打發時間。”
“還有最重要的是，棺材下的長明燈不能滅，香也不能斷。”
“好的！”陳天賜點頭應下，雖然他不是喪葬法師，但這些常識他還是知道的。
姐姐問：“瘋兒，沒問題吧？”
陳天賜道：“沒問題，你們就放心去吧，這裏交給我。”
眾人紛紛點頭，隨之離去，看他們去的方向，應該是去趙世萬家。
靜！
當姐姐一行人離開之後，趙三順家周圍變得很靜，仿佛就連昆蟲都在躲避一般，聽不到昆蟲的鳴叫。
靈堂布置在堂屋裏，大門敞開著。
來到靈堂，黑黑的棺材用兩條黑黑的木長凳擔著，停在堂屋中央。棺材前，有一個拱形的花圈倚靠著棺材頭。
花圈前有一張案桌，桌邊有凳子。
陳天賜把夜郎術的書帶了來，見長明燈和香還夠燃燒一段時間，便坐在案桌旁看書。
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研究，倒也清靜。
漸漸進入子時，溫度降了不少，有些涼颼颼的，而且起了霧，燈光更加的昏暗，變得昏黃，院外屋內開始陰氣森森，陳天賜抖了抖身子，換了長明燈和香。
少許，坐在案桌邊上，然沒了看書的欲望，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陳天賜回頭看了看靈堂內，黑黑的棺材靜靜地在停著，什麽也沒有。
過了少許，他又情不自禁地回頭看了看。
陳天賜不知道自己看什麽，想看到什麽，但什麽也沒有看到。
突然，陳天賜聽到背後好像有聲音，後背瞬間發涼，再次回頭看，同樣沒看到任何東西。
“嗚嗚～”
這一刻，屋外起風，陰氣隨風貫入靈堂，花圈“沙沙”響個不停。
不妙不妙！
陳天賜把書收好，手裏提著桃木劍，站在靈堂門口四下觀察。
突然，院門口有一個黑影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