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顧莎已經是邵景彥名正言順的妃,這方麵的擔心打消之後,剩下的隻有對顧莎身體的擔憂。

掀開顧莎的蓋頭,她沒有暈過去,但是已經迷迷糊糊的了,扶她躺下,給她把過脈之後,邵景彥仔細回想了一下,從昨天到現在,顧莎所有進肚的東西業績昨天的午飯,一碗藥……

邵景彥看向顧莎看到桌上顧莎那半杯喝剩的水,幫顧莎掖好被子,走到桌子邊拿起那半杯水,在鼻尖輕嗅了一下,臉色立馬沉了下來。

捏著水杯的手一用力,杯子瞬間就碎了。

他立馬叫來了守在外麵的暖暖,問她顧莎的藥是誰煎的。

暖暖如實稟報,告訴邵景彥,藥是夙沙蓉蓉命人去藥房抓的,之後也是夙沙蓉蓉帶著下人去藥房煎的。

邵景彥立馬趕去了廚房,找了一圈,才在殘渣堆裏找出了藥渣,捏起藥渣在鼻尖嗅了嗅,許久才甩下了藥渣,用布擦幹淨了手,淡淡地問,“夙沙蓉蓉在哪裏?”

暖暖身子一震,顯然是被邵景彥冷靜過頭的模樣嚇到了,她知道,這必定又是一場風波。

她帶著邵景彥去了給夙沙蓉蓉重新安排的臥房,因為顧莎堂而皇之地占領了院裏的主臥,她住到了原本應該是孔琉璃住的梨樹院的臥房。

而這裏,沒有叫孔琉璃的妾侍。

邵景彥和暖暖一路到了梨樹院,路上都是看了一場婚禮連喜酒都沒喝就紛紛離去的賓客,而他們到了臥房的時候,夙沙蓉蓉並不在臥房裏。

暖暖告訴邵景彥,夙沙蓉蓉可能在送賓客離開,但是邵景彥卻看著空****的臥房沉默了一會兒,便說先回顧莎那兒。

而他們一進臥房,夙沙蓉蓉竟然坐在床邊照料顧莎。

邵景彥大步上前,周身的寒氣逼得暖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手心都發涼。

夙沙蓉蓉見到邵景彥進來,立馬站起身來迎向他,可是她嘴巴才剛張開,話還沒說出口,邵景彥迎麵就是一巴掌,把她臉上的麵紗都打掉了。

本就醜陋的臉立馬又紅又種起來,添了幾分猙獰,也添了幾分可笑。

夙沙蓉蓉半邊臉紅著眼眶難以置信地看著邵景彥,她知道自己因為醜而不受寵,但是好歹是個王妃,還是黎皇的掌上明珠,她一點也沒想到邵景彥會如此不待見她。

“你的心遠遠醜過你的臉。”邵景彥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冰劍直直射向夙沙蓉蓉的心髒。

夙沙蓉蓉倔強地看著邵景彥,淚水在眼眶裏不停地轉悠,跟她倔強的表情一樣,遲遲不肯流下。

“那你呢?你的心就不毒嗎?”夙沙蓉蓉對邵景彥所有的愛慕在這一瞬間全部轉化成了恨意,而這恨意比愛意濃厚了千倍。

“你把屬於我的全部給了這個女人!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才是你的王妃!我才是!就因為她有一張好看的臉,你就這般偏袒她!讓我成為大家的笑柄!你的心就不毒嗎?”夙沙蓉蓉的音量不斷拔高,最後完全實在咆哮。

“毒的是本王,偏袒她的是本王,她才是那個一

直想要逃開本王的人,她做錯了什麽你要毒害她?就因為她有一張美麗的臉?”邵景彥臉上也有了怒色。

“你不就是喜歡她長得漂亮嗎?”夙沙蓉蓉說話已經完全不經過大腦,幾乎是脫口而出。

“那本王就告訴你,就算她比你醜一千倍,今天的親一樣要成!”

明明當初,顧莎就是頂著夙沙蓉蓉這張隻能用醜字形容的臉,可是他還是被她吸引,原本這一切就跟容貌無關。

看著夙沙蓉蓉他也總會想起那時候的顧莎,前天他掀開轎子的簾子,看到她的時候他也是抱著一絲她就是顧莎的希望。

哪怕她永遠也變不回她自己的模樣,就頂著這張臉一輩子也沒關係,隻要她能在他身邊就好。

可是他不知道,這裏是太虛夢境,一切似真似假,他以為他們真的可以在這裏重新來過。

他也不知道,就算顧莎重新成為他的妃,但是她若拾不回記憶,他們將永遠在這夢境裏痛苦地活下去。

而真正的他們將徹底長眠。

太虛夢境外的六王府,孔琉璃和顧連晟坐在與風亭裏,太陽斜斜地曬著他們。

是個非常好的天氣,顧連晟悶悶地坐著,孔琉璃給他剝著橘子,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表情。

“連晟,來,吃橘子吧。”孔琉璃將剝好的橘子遞給顧連晟。

顧連晟耷拉著嘴角,接過橘子,輕輕地說了聲謝謝孔姨。

孔琉璃見小家夥這半個月來一點精神都沒恢複,實在有些擔憂,她和白益風與白益雷想了許多方法想要逗他開心,可是到最後顧連晟總是哭倒在她懷裏。

哭了幾次,他們就再也不敢去逗小家夥了。

而顧連晟每天問的最多的就是,孔姨,媽咪和爹爹今天會醒過來嗎?

那傷心的模樣看得孔琉璃心碎了一地,每晚都和白益風白益雷商討怎麽才能有辦法把顧莎和邵景彥喚醒。

白益風和白益雷想過去找柳下惠,可是他們進不去迷霧之森,根本沒辦法找到柳下惠。

他們還想過找歸隱仙人,可是他雲遊四海,根本一點消息都找不著。

想過太多辦法,可是都行不通,他們隻能看著顧連晟每天都悶悶不樂,跟著焦心。

在孔琉璃笑著哄顧連晟吃橘子,問他要不要找邵景柯一起玩,白益風就急衝衝地趕到了與風亭,告訴她歸隱仙人來了!

孔琉璃一聽是邵景彥的師傅來了,便連忙拉著顧連晟去迎接歸隱,顧連晟雖然不認識歸隱,但是看到孔琉璃充滿希望的笑臉,也連忙跳下凳子,跟孔琉璃隨著白益風小跑去了大廳。

歸隱的樣子讓孔琉璃吃了一驚,她原本以為邵景彥的仙人師父,就算沒有白發蒼蒼,怎麽也應該是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

可是眼前的歸隱看上去最多二十出頭,年輕俊美得讓人咋舌。

白益雷站在歸隱旁邊,歸隱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都來不及顧暇匆匆趕來的孔琉璃和顧連晟,看樣子是已經聽白益雷說明了情況。

孔琉璃不敢出聲打擾思考中的歸隱,便讓暖暖給歸隱沏茶,說話間歸隱才注意到孔琉璃和顧連晟。

他看到顧連晟,那嚴肅的模樣立馬換成了滿臉笑意,跟剛剛簡直判若兩人,“哎呀,這就是我寶貝徒弟的崽兒吧?來來來,讓哥哥抱抱……”

孔琉璃額頭上立馬滲出了汗珠,仙人的話一般年齡都不小了吧?而且還是邵景彥的師傅,哥哥這個稱呼不對吧?亂了輩分了吧?

“我剛剛還在擔心這小崽子會長成什麽樣呢,現在一看果然是隨了他那妖孽的爹啊,哈哈……”歸隱笑聲爽朗。

孔琉璃又不禁捏了一把汗,感情他剛剛那麽嚴肅是在想顧連晟會是什麽模樣?想這種事情不需要擺出那樣的表情吧?

要是顧莎在的話,估計又是惹一頓損。

“你叫什麽名字啊?”歸隱蹲下身子把顧連晟拉到自己跟前,就算顧連晟的回答不多,他一個人也能劈裏啪啦說一大堆。

之後歸隱才注意到了孔琉璃,四個人圍坐起來,喝著茶才進入了主題。

白益風給歸隱講了顧莎和邵景彥的情況,歸隱邊用手指輕輕扣著桌子,邊斷斷續續地點頭示意白益風繼續往下說。

中間時不時去逗顧連晟,看上去對這樣的情況一點也不擔心。

孔琉璃手心不停地冒汗,捏了一把又一把,在旁邊圍觀地滿腦袋汗。不過盡管歸隱一派腹黑的模樣,可是還是讓孔琉璃覺得莫名的可靠。

也許因為他是仙人,也許是因為他輕鬆的模樣讓孔琉璃覺得其實事情也沒有她想的那麽嚴重,隻要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可是歸隱在聽完所有的敘述之後,才幽幽道,“嘖嘖嘖,這事可有點麻煩了。”

孔琉璃心頭一緊,手心又滲出了一大把汗,這歸隱仙人怎麽回事?

白益風和白益雷也有些緊張,聽到歸隱都說這是麻煩,都有些擔心歸隱其實一點也不想管邵景彥死活。

誰讓他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點沒心沒肺?

不過最後歸隱還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雖然這事麻煩得讓人不想管,但是還是交給我吧。”

三人正想道謝,歸隱就伸出手掌示意他們別來這套,轉而就問顧連晟,“連晟,哥哥把你爹娘叫醒的話,你要怎麽感謝哥哥呢?”

顧連晟一聽歸隱能把顧莎和邵景彥叫醒,臉上懨懨的表情立馬一掃而光,閃著大眼睛,灼灼地看著歸隱,“哥哥,你真的能讓我媽咪和爹爹醒來嗎?”

“馬迷?什麽馬迷?”

“連晟一直叫王妃媽咪。”孔琉璃解釋道。

“哦?有點意思……”

太虛夢境裏的六王府,邵景彥為了解開顧莎體內的毒,調製了一杯毒酒。

他並不知道為什麽夙沙蓉蓉會那種隻有最毒物有研究的人才懂得毒術,就是將兩種不同的毒分開投放,製造一種奇特的毒。

她先是在藥裏加了一種毒草,那種毒草的毒性非常弱,隻會讓人有些反胃頭暈,一般喝水就能緩解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