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評價下嘍！”林奕靈嗲嗲地說。
“牛！算沒白跟著我混，有點時尚達人的意思。你日子不過了？不給你媽交錢了？”
林奕靈沒有回答，而是特神秘的把右手伸到楊妮眼前晃了晃。
“啊——”楊妮一聲驚叫，引得四周投來鄙夷的目光，趕緊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個死丫頭，什麽時候的事你竟敢不告訴我！他是誰？哪認識的？你給我從頭交代！”
林奕靈不緊不慢，自己又欣賞了下右手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Cartier鑽戒，用極其優雅的姿勢慢慢坐下：“泥娃娃，我熬出頭了！哈哈哈！”
“你就不能多裝一會，這麽快就原型畢露了，別笑了，牙肉都笑出來了！你再不說，我走了，就你現在這表現，出去肯定被人說你是珍珠城掏的A貨！”
“你就讓我多開心一會兒吧，一路都在裝淑女，臉繃得平平的，我都快憋死了。好吧，他是溫江商人，47歲，對我挺好的，對我家也挺好的，還給我哥買了套房子結婚用。”
“就這些？”楊妮瞪著林奕靈。
“就這些！”
“010，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你如果刻意瞞我，還不如直接對我說——楊妮我的事你別摻和！”
“泥娃娃，你別生氣！他——結過婚的！”林奕靈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吞吞吐吐地說。
“啊？那你知道為什麽離婚嗎？”
“沒離呢！”
“那什麽時候離？”楊妮步步緊逼，林奕靈聲音卻越來越弱。
“沒打算離！”
“你！”楊妮起身要走，林奕靈緊緊拽著她。
“我不敢和你說，就是怕你這樣。我這幾天躲著你，我都快難過死了。可是，妮妮，我能怎麽辦？靠我拚命打工賺錢，靠我不吃不喝省錢，什麽時候能給我哥買起房子，什麽時候才能像你們一樣可以給自己買套衣服，可以讓自己來這種地方坐下來喝杯咖啡？”林奕靈聲淚俱下，也不管她的小洋裝了，拿起袖子就擦眼淚。
楊妮看林奕靈哭成這樣，自己也鼻子發酸，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對不起，010，你的情況我最了解，可是，我真的很生氣，你這樣做不值，你明不明白？太委屈你了，你有沒有想過，今後怎麽辦？”
“我們簽了協議，兩年之內如果能生下個男孩，就給我500萬，我可以選擇留下也可以選擇離開；如果是女孩，100萬，直接離開。”
楊妮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隻是覺得痛，說不清楚身體某個部位脹痛，痛到她無法呼吸，她蹲下身體摟住林奕靈，緊緊地抱著她。
和林奕靈分手後，楊妮心情異常沉重，她想不通為什麽林奕靈是一個好女孩卻隻能選擇這樣一種方式生活。她不相信林奕靈是真的拜金女，林奕靈曾努力嚐試著去相親，去尋找愛情，可是當愛情遇到她的家境時都變得經不起考驗，世間真的有愛情存在嗎？真的可以無條件去愛一個人嗎？
楊妮睡醒後眼睛腫的很厲害，她找了兩個紅茶包敷在眼睛上，昨夜是哭著睡著的，林奕靈的事情對她打擊實在太大了
。她打算向學校請個假，眼睛腫成這樣去上課，學生肯定會添油加醋的議論，自己也是打那個年代過來的，還是少生些是非的好。正當楊妮準備補眠的時候，收到一條伊凡發來的短信，約她晚上見麵說有重要事情商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繁華的城市一如既往的霓虹閃爍，歌舞升平，可是人的心境卻無法恢複到昔日的狀態。畢業後的這半年時間，楊妮覺得自己總是在被迫變成熟，被迫長大，被迫接受無法接受的事情。
依然是一茶一坐，卻沒了旁人。伊凡坐在老地方，攪動著杯子裏咖啡，看得出來他被什麽事情困擾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杯子裏的咖啡被他攪得撒出去了一半。
“伊凡。”楊妮坐下後輕喚了一聲。
“妮妮，你來了，吃點什麽？”伊凡撂下咖啡勺，趕緊將菜單遞給楊妮。
“就咖喱豬扒飯好了，不用看了，你呢？”
“和你一樣。”
叫來服務員，楊妮快速的點了兩份咖喱豬扒飯，和一杯曼特寧咖啡。
楊妮打量著伊凡，他今天看起來和平時不大一樣，顯得特別的局促不安。
“伊凡。你短信上說有重要的事情？”
伊凡推了推眼鏡，喝了一大口咖啡，又推了推眼鏡，才結結巴巴地說：“妮妮，我對你怎麽樣，你是知道的，你，今天，可，不可以，給我個準信兒，你——會和我，結婚嗎？”
他說話時都不敢看楊妮，兩隻發抖的手用力繳在一起。好像最難開口的這段話說完後，他又找回了些勇氣，繼續補充道：“我的積蓄夠付首付的，我們可以挑個離你學校近點的兩居室，剩下的錢還可以給你買輛不太差的車，我年薪有30萬，付月供沒問題，Dxle有很穩定的加薪政策，所以錢的方麵你不用太擔心。”
楊妮很認真地聽著，靜靜地聽著，直到伊凡的視線從他眼前的咖啡杯移到了楊妮臉上，她一瞬不瞬的看著伊凡問：“伊凡，你愛我嗎？”
“很難回答，對不對？因為你還沒有愛上我，就像我對你一樣，我喜歡你，喜歡偶爾和你吃吃飯，看看電影，因為和你在一起很舒服，沒有壓力。也許，有一天我會愛上你，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對你的感情應該不是愛情。我不知道你今天發生了什麽事情，也許家裏人催你結婚，給你壓力，伊凡，我不反對和你交往試試看，如果你爸爸媽媽催你，我也可以陪你回家見家長，讓他們放心。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給你太多的承諾，希望你能明白！”楊妮緩緩地說著，她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有如水的明眸裏閃動著溫柔的關懷。
許久，倆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服務員端上來兩盤咖喱豬扒飯和楊妮的咖啡。楊妮小啜一口，苦的眉毛糾在了一起。
“妮妮，我要離開江城了。”在楊妮把全部注意力都糾結在了這杯叫不出名字的苦澀**上時，伊凡冷不丁的說了這麽一句。
“哦？去哪？去多久？”
“去美國，2年。”伊凡淡淡的。
“為什麽？可是你剛還——”
“因為我想找個可以留下的借口。今天，老
板找我談話，要派我去美國培訓，說實話，我不想去！如果沒有合情合理的借口是不能推辭的，所以，我就想，如果我結婚，總不能新婚就把我調開吧，這樣不人道，他們不會這麽做。不過，算了。”伊凡盤子裏的豬扒被他用刀**成了粉末。
“去美國挺好的，2年時間也不長，你怎麽會——”
伊凡打斷了楊妮，悻悻地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是什麽大的抱負，隻求日子過的安安穩穩。去美國培訓完幾乎沒有機會回到原來的城市工作，會被派去南美，非洲，印尼等等國家去鍛煉，和我設想的生活差得太遠了，我隻想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普普通通的日子！”
“那沒有別的辦法嗎？再去和你老板談談，他總不能強迫你吧。”
“還有——可以辭職！”
“辭職，辭職不行。這麽好的工作上哪找去啊，再說了，辭職你爸媽那兒也過不了關吧。伊凡，你會不會是得罪老板了，他故意整你啊？”
伊凡不置可否地聳聳肩，雖然結果是他預料到的，但是內心還是有一股失落的情緒漸漸擴大。楊妮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伊凡，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些什麽，看著伊凡落寞的樣子，她感到好壓抑，好想呐喊。她突然站起身，拉起伊凡，緊握他的手對他說：“走，我們唱歌去，既然不能改變，那就去發泄發泄，然後坦然接受，我再叫上010，她也需要宣泄！”
就在那一夜之後，伊凡出國，她又回到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楊妮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這一覺睡得很長卻仍然感到很累，她坐在床邊晃了晃脖子，伸展了下四肢，渾身僵硬！
她起身推開房門，院子裏劉曉正在和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她笑著朝劉曉招招手，劉曉抓了一個大孩子代替自己當母雞，朝楊妮走來。
“醒——了？”劉曉玩得太猛，有些氣不夠用，馬尾辮也因跑動的關係鬆散的搭在腦後。
“嗯！”
“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睡覺！”
“劉曉——”
“行了，我不評論。隻是你這樣影響到了工作，我們很擔心你，孩子們也都很擔心你，你好好想想，如果實在放不下就回去唄。”
“我，那你——”楊妮很掙紮，確實楚信的突然離去讓她很擔心，可是她同樣也很害怕那是一個局，一個請君入甕的局。
劉曉握住楊妮的手，動容的說：“我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我認識的是你，你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幸福，盡管我沒有聽完你的故事，但是我能感受到你是愛他的，原本我以為他變了心，有了別的女人，你所以離開跑來支教；可是看來不是，他也在苦苦找你。楊妮，我沒有經曆過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但是我很期望，很期望那種歌詞裏唱的——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所以，你如果要回去，我會支持你；如果你打算埋葬你的感情，那你從現在起就給我打起精神，我一個人上兩個班的課是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久久過後，楊妮哽咽地說：“謝謝！劉曉，不管是初到雲都時，還是現在，謝謝有你在我身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