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叫,行嗎?要想毀滅證據,你今天還能看到這些照片嗎?所以你先別急,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楚信其實也沒想好該怎麽圓這個事兒,萬一自己和四爺的供詞不一樣更麻煩,隻好反複說著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起開!我自己打電話問他。”

“喲,還真不行!他現在應該在開會,手機在我這兒呢。”楚信從兜裏摸出手機在楊妮眼前晃了晃,“要不這樣得了,照片您收好,反正證據在你手裏我也賴不掉,您等他晚上回來再審,現在咱該幹嘛幹嘛,成不?”楚信看硬的不行隻有迂回作戰,最起碼給四爺爭取了時間。

“好吧。問你也沒用!”楊妮心裏十分不爽,但楚信是滾刀肉,跟他沒什麽好說的,更不想和他就這麽待在家裏,於是她撥通了彭瑜卿的電話:“喂,是我,不是說去看車嗎?現在來接我吧。”

坐在彭瑜卿車上楊妮仍然心緒難平,心口像堵了塊石頭似的難受,愛他是一回事,被人窺探是另一回事,不管出於什麽理由這種手段是不被原諒的。

彭瑜卿偷瞄楊妮,覺得這丫頭神情不對,想逗她樂樂:“喲!入戲夠快的,這麽快就適應四嫂這個角色了,連表情都跟我四哥是配套的。”

“你不說話會死啊!”楊妮沒好氣的回他。

“你丫早上吃槍藥了,還是來大姨媽了,我他媽招你惹你了?”

依著彭少的性格怎麽可能吃這虧,天下能讓他妥協的女人隻有三個:老媽,彭瑜珊和彭瑜喬。

在橫山時楊妮和他叫板,當初他還真當是這妮子故意勾引他,也隻當是給自己找一樂,和她絆了幾天嘴,沒料到人家還真沒有要傍上他的意思,原本以為她跟別的女孩不同,沒有這麽世俗,沒料到竟跟四哥勾搭在了一起,看來也不是什麽良家婦女,藏得夠深的。

彭瑜卿換了一種調戲的口吻:“楊老師,您這算是被我四哥正式包養了,一個月多少啊?費這麽大勁,還不如當初在橫山跟我得了,四哥出得起的價錢我也出得起。”

楊妮發現每次她心情不好時,彭瑜卿剛好就是那個上門送死的,她微微調整了下呼吸,冷冷的說:“我對殘疾人沒興趣,尤其是瘸的!”

彭瑜卿像受了刺激似的,一擺方向,一腳刹車,吱——一聲刺耳的鳴叫。車子停在了輔道上。楊妮一個沒抓好,頭磕在了車框上,生疼,疼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有病啊!”楊妮揉著被磕的地方,怒視彭瑜卿。

“你他媽再說一遍!”彭瑜卿的眼睛看起來不太一樣,平時是魅惑的,此時是淩厲的。

“你有病。”楊妮不甘示弱重複了一遍。

“不是這句!”

“哪句啊?”真不知道這人抽什麽風,真真和他八字不合,遇到他就沒安生過,楊妮不耐煩的嘟囔著,眉頭微蹙。

彭瑜卿沒再接話,從車裏摸出一盒煙,點著一根,放下車窗,狠狠的猛吸了兩口,頓時車裏彌漫著濃濃的煙霧。

看著彭瑜卿的失態楊妮意識到自己可能碰觸到了他的底線,他除了嘴賤,其他也沒什麽不好,況且是自己心情不好遷怒到他,而且吧,衝他亂發脾氣心裏的氣也順了些,於是換了一副稍微柔和的聲調對他說:“對不起,其實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瘸,挺好的。和他的厭食症,胃**比你的後遺症還算小點。

彭瑜卿一怔,將手裏的香煙彈出車外,煙頭上的紅光在空中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了地上。他轉頭凝視楊妮,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是訝異、是不解、是懊惱。

“你別這麽看著我,怪瘮人的!”

“你,四哥告訴你的?”

“告訴我什麽?你腦殘啊,莫名其妙,聽不懂你說什麽。”

“他的胃病,和,和我,我的腿。”彭瑜卿說的很艱難,雙眸黯然失色。

“不是當兵時落下的病根嗎?你怎麽啦,我真是和你鬧著玩的,真的,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瘸,一點都不影響你的風流倜儻。”

“就這些?”

“嗯,他說你們都是偵察兵,在執行同一次任務時落下了病根,具體什麽任務他沒告訴我,是機密嗎?”楊妮心裏升起一絲疑惑,諸尚傑也是每次說到他當兵的事情就換話題,這個彭瑜卿也是怪怪的,難道是國家機密。

“沒什麽,我們走吧!”彭瑜卿將車駛入主幹道,很快就淹沒在了車海裏。

這丫頭不簡單,這些年四哥身邊的女人走馬燈似的換著,誰也不可能讓老四交心,更別說對外人提他們都不去碰觸的話題。

至於那次任務作為人來說那是劫後重生,是觸目驚心,是心酸的經曆;作為軍人來說那是恥辱!死了也許會追封為烈士,而活著就是一生的汙點!

諸家老爺子也是因為那件事一病不起,五年前與世長辭;自己的爹算是內心堅強的,再加上自己是彭家的獨苗,算是躲過了一劫。

這些年來他和四哥涉獵各個行業,近似瘋狂的斂財,揮霍,不就是要宣泄心裏的壓抑和不滿,用自己的方式報複這個拋棄他們的國家和社會。

“你和老四怎麽勾搭上的?”對這個女人的好奇讓彭瑜卿還是沒忍住。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就不能文明點,勾搭,難聽死了!”楊妮不滿的白了他一眼。

“好吧,你什麽時候和我四哥搞上的?”

楊妮瞠目,這還不如勾搭呢,這人是故意的還是語文水平就這麽低啊,實在難接他的話。

“想什麽呢?問你話呢?我在劇組時沒見你們來往啊,是在我走後嗎?”彭瑜卿目視前方,根本沒看到楊妮對他的鄙視,追問道。

“確切的說在認識你之前,兩年前,江城。”楊妮淡淡的。

“兩年前?江城?”彭瑜卿大腦快速盤點,兩年前,該不會是——

“嗯,你應該知道他去江城幹什麽吧?他受傷了,所以我照顧了他十多天。”楊妮冷眼斜睨彭瑜卿,如果她沒記錯,當時在阿浩的會所,諸尚傑親口說他幫瑜卿出貨,讓阿浩放棄和瑜卿爭某塊地。

“哦,新品發布會那次。”彭瑜卿心頭一緊,該不會她連這事也知道。

“對,新品發布會!還有100份特殊禮品是替某人給阿浩的。”楊妮故意和他杠上了,非要把話挑明似的。

彭瑜卿沉默了。車子已經駛離市區,他腳下力量加重,引擎發出狂野的怒吼飛馳在高速公路上,瞬間,其他車輛全部被拋置身後,這時楊妮才發現今天這輛車竟也是如此強勁,不得不牢牢抓緊把手。

下了高速,彭少也沒打算減速,在顛簸的土路上仍然秀著他的車技,展示著他車子的性能,立刻塵土飛揚。楊妮屁股都塊被顛

成八瓣兒了,她瞄了眼大少爺,這廝竟然一臉的享受,真是天賦異稟,人格迥異啊!

好不容易車子停在了一個場院,裏麵的平房裝有閘門,看起來像倉庫。院口有七八個小夥子圍在一起鬥地主,看見彭少的車駛來,立馬稍息立正站好,任由彭少坐騎揚起的塵土全數落在自己的五髒六腑,楊妮不由的皺皺眉,吐吐舌頭,慶幸還好自己坐在車內。

跟隨彭瑜卿下車,他向其中一個小夥子招招手,那人立刻屁顛屁顛奔來:“彭少,來啦!”

楊妮嗆白:“這不廢話嘛,不來,站這兒的是幽靈啊。”

“開門,2號庫開開。找人把我車擦嘍,全是灰。”這彭大少爺跟人說話都不帶拿眼角看人的,就像對著空氣講話似的,這麽看來楊妮覺得他對自己還算客氣的,最起碼是看著眼睛在說話。

“得嘞,大東,去給彭少洗車!其他人散了。”這人像是頭兒,幺三喝四的指揮著其他人,自己一副殷勤的樣子引領者彭瑜卿和楊妮來到倉庫門口,從褲腰下取下鑰匙,拉開閘門,帶起一陣灰塵,楊妮趕緊掩鼻,閉眼。待她睜開眼睛,她被所看到的場景震驚了。

倉庫裏大約停了二三十輛車,一眼掠過,全部是跑車,顏色鮮亮,車漆熠熠發光,有些認得有些不認得。看著她呆掉的表情,彭瑜卿嘴角一撇,抬手搭在楊妮肩頭:“妹妹,別傻愣著了,挑吧!”

別說楊妮不懂車,就是懂車看到這陣仗也得傻半天,快趕上小型車展了。楊妮挺老實,問了一個特傻的問題:“和你剛開的那輛比哪輛比較舒服?我都快顛散架了。”

彭少鼻子都快氣歪了,眼皮翻了翻:“那叫駕駛感,懂嗎?駕駛感!”

“哦!那哪輛沒有駕駛感?”她壓根忽略彭瑜卿不屑和嫌棄,繼續不恥下問。旁邊拿鑰匙開門的人都受不了了,才一旁哧哧偷笑。

“笑,笑,笑你大爺笑!滾一邊去!”彭瑜卿佯裝拿腳踹人家掩飾自己的尷尬。媽的,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跑車為了追求速度,避震都很硬,就是她嘴裏的顛,那才是樂趣,丫簡直就是一山野村姑,彭瑜卿不耐煩的嚷嚷:“沒有!都差不多,隻有快的,和更快的,沒有你說的舒服的。”

“哦,那,就不用挑了,隨便吧。”大太陽底下曬著,皮膚火辣辣的疼,麵對不感興趣的東西,楊妮一點興致都沒有,再說了她壓根也不會開車,就她這手腳協調能力學不學的會還兩說呢。

“別介!既然說是送你的,就得你滿意啊。真沒一輛喜歡的?”楊妮的態度讓他有了挫敗感,他彭少舔著臉給人送車,人家竟然不稀罕。

“不是!是真不懂。你這些車我就認得法拉利、保時捷、蘭博基尼、和那個波塞冬的叉子。況且吧,長這麽大沒坐過,更沒開過,你一下子就給我輛這麽貴重的車,不是糟蹋東西嗎?學車階段你給我輛QQ就行。”楊妮滿臉真誠看著彭瑜卿,明眸清澈見底,一絲雜質都沒有。

彭瑜卿被楊妮那輛QQ噎得一口氣沒上來,引起一陣咳嗽,咳得滿麵通紅。

楊妮趕緊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輕輕拍他馬屁:“你沒事吧?要不你做主給我挑一輛,你是專家嘛!”

彭瑜卿扶著門框終於咳順了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對旁邊看熱鬧的人說:“去,把SLS的鑰匙取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