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驚心 試讀

片刻之後,許蓬蓬端著托盤向熾色巴黎走過去,在掀開厚重的蔓簾之前,她輕輕地解開了胸口的第一顆紐扣。愛//書^^者/首/發

楚少城翹著腿坐在黃絨呢的橢圓沙發上,目光閑適而自在。見許蓬蓬進來,連忙將腿撂了下來,微笑道:“許小姐。”

“叫我蓬蓬就可以。”蓬蓬將咖啡放在圓桌上,含笑道,“楚先生請慢用。”

楚少城見許蓬蓬要走,便拍了拍寬大的沙發,笑道:“許小姐——蓬蓬能不能賞臉陪我喝杯咖啡呢?”

許蓬蓬露出猶豫的神色,為難道:“可是我現在還是上班的時間。”

楚少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四點半,已經到下班時間了,不是嗎?”

他邊說邊笑,臉上帶著吃定許蓬蓬的曖昧。

許蓬蓬也笑:“那我去跟經理說一聲。”

楚少城點點頭:“要快一點哦,來遲了冰淇淋就要化掉了。”

許蓬蓬眸色微動,卻聽楚少城解釋道:“這杯是替你點的。我記得早上你說過,你寧願吃冰淇淋。”

許蓬蓬也想了起來,道了聲謝謝,唇角的笑意更加柔媚。

既然下班時間已到。許蓬蓬也就搖身變成了自由人。沒有什麽需要解釋地。因此去而複返。也不過分分鍾地時間。回來地時候。伏在玻璃冷杯中地冰淇淋還安好無恙。絲絲縷縷地冒著冷氣。

許蓬蓬坐下來。去了銀匙。很斯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動作優雅而自然。沒有一點做作地痕跡。

楚少城坐在旁邊。一直麵帶微笑。很細致地觀察著許蓬蓬地吃相。

許蓬蓬自己吃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麽。抬起頭來。目光中帶了些微地羞赧:“楚先生為什麽不再另點一杯?”

她地目光如同小鹿般純淨。偏偏又帶了一點狐地狡黠。楚少城望著她紅豔欲滴地嘴唇。和唇角偶然沾染地一點乳白地冰淇淋。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勉強微笑道:“通常下午我不習慣喝咖啡。”

“這樣啊。”許蓬蓬撇撇嘴。“其實我覺得……”

她故意隻將話說了半截,便收口不言。不言也就罷了,嘴角偏偏還帶著嬌俏的微笑,令人欲罷不能。

“你覺得什麽?”

楚少城剛問出口,就覺得自己的樣子特別傻,跟一條追著魚餌的魚沒什麽兩樣。

許蓬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楚少城嗬嗬笑道:“我怎麽舍得?”

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對她用上了情人的口吻。

“我覺得,不喜歡吃冰淇淋的人都是笨蛋。”許蓬蓬認真地望著楚少城,仿佛在闡述一個再嚴肅不過的真理,“在我看來,冰淇淋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楚少城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許蓬蓬歪著頭瞧著他,手上捏著的銀匙有那麽一星的光輝折射在她的眸子裏,說不出的芳華燦爛。

她臉上帶了純真的神氣,胸口偏偏又開得那麽大,他能清楚地看見她雪膩的肌膚,和半露的冰潔的**。

她分明是在引誘他。

………

………

楚少城忽然停了下來,手也緩緩地從裙底掏出,他慢慢地坐直,一秒鍾之前還火熱的眼眸,已經變得薄淡如冰,和之前衝動而魯莽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你這是在做什麽?忍受強奸麽?”他的眸子漆黑如墨,聲音冷靜得可怕,“我以為你能一直忍下去,原來你還是不行。”

許蓬蓬隻覺得心頭襲上一絲無法忍受的屈辱,這種屈辱,比她現在**著上身坐在他麵前,還要難以忍受一百倍。

楚少城慢慢地轉過臉去,淡淡道:“把衣服穿好。玩不起的遊戲不要輕易嚐試。”

許蓬蓬以為自己很鎮靜,穿衣服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在哆嗦。

楚少城背對著她,掏出火機跟煙盒,抽出一根,點燃。嫋嫋的白煙從他薄薄的唇線升起,升騰到包廂昏黃的空氣中,遲遲散不去。

許蓬蓬端起未喝完的咖啡,一口氣喝了一大口,暈漲的腦子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咖啡的苦澀,混著冰淇淋的香甜,灌到胃裏是冰冷,殘留在唇齒之間,是說不出的蕭索意味。

“楚先生,本店不許吸煙,這是規定。”她不知道怎麽的,竟然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

楚少城轉過頭來,原本清冷如冰的眼睛,開始慢慢地醞起一層淺淺的笑意,如冰雪初融後的暖春。

“這才是你。”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順從地將煙掐熄,抬起眼睛望著她,眸子裏一片沉靜,“告訴我,為什麽要做自己不擅長做的事?”

他的聲音溫暖而有磁性,眉宇間的神態優雅而安靜。

許蓬蓬的嘴角掛上那種滿不在乎的微笑:“正因為不擅長,所以要嚐試。”

楚少城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眸子:“然後呢?”

“然後不擅長的事,慢慢地就變成擅長的事了。”許蓬蓬手裏玩弄那隻冰冷的玻璃杯,它已經喪失了最初的清涼,逐漸地變得和常溫一樣叫人厭煩,“像我這樣的貧窮的女子,總是希望能傍上一個有錢的男人的。”

“是嗎?”楚少城留了錢在桌上,不動聲色地站起身,“那麽我奉勸許小姐一句,下次再嚐試的時候,一定不要找像我這樣的人,會沒有結果。”

他收起桌上的火機,掀開深灰色的蔓簾,也不回地離開。

許蓬蓬冷冷地盯著手裏的玻璃杯。冰淇淋已經化了,混合著殘留的咖啡沫,順著杯壁流淌到杯底,一片無法收拾的狼藉。

一如現在的她自己。

………

………

“Cheers。”

玻璃杯再次輕輕相撞,兩個人互相凝視著喝下杯中的酒液,一端啜出甜蜜,一端飲下苦澀。

許蓬蓬放下酒杯,沒有什麽表情。她並沒有多飲,卻已經感到醉意,從內裏審視著矛盾而喪失原則的自己,一種深深的痛苦攫取了她的心。

去他的。

這樣的迷亂,是罪,是惡,是魔,她該得到應有的懲罰。

許蓬蓬跌跌撞撞地站起來,走到楚少城身邊坐下,醉眼迷蒙中看見他訝異的眼神,腦中一片空白。

她環住他的肩膀,凝視著他薄而性感的唇,輕輕的,義無反顧地吻了下去。

在最初的錯愕之後,楚少城很快地反應過來,摟住她的纖腰,回應她的濕吻。

雪莉酒的堅果香味,在兩人糾纏的舌尖縈繞,擴散,許蓬蓬看到自己清醒的靈魂,幽浮在蘭桂坊昏暗的空氣中,嘲笑地凝視自己。

這樣的感覺讓她愈加痛苦糾結,唯一地出路,是加倍地從楚少城那裏奪回來。

吻,越來越深,越來越痛。

“蓬蓬,你好甜……”吻到中途,楚少城輕輕地捧著她的臉,深情地凝視,表情迷惑而快樂,“靈魂都要被你吸走了,我的小妖精。”

他的心不是不痛,眼前的女孩子,眼中一派走火入魔的迷茫,不知道她小小的心髒裏,到底裝著怎樣的秘密。

她吻得異常生澀,隻是一味急切地向他索要,卻全然沒有技巧,無數次用她的小牙齒撞到他的舌後,仍然不管不顧,更加激烈地追尋他的糾纏。

越是這樣,就越讓他感到憐惜。她的一切都那麽可愛,每一個小舉動,都讓他移不開眼。他根本就是中了她的毒。

從來沒有的渴望,占據了楚少城的心,她的親近,讓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跟著戰栗,隨之席卷而來的,是再也無法抑製的**。

他掏出錢放在餐台上,將身體微微發抖的她側摟在懷中,走出了蘭桂坊。

懷中的少女輕聲發問:“少城,我們去哪裏?”

她真的已經醉了。

楚少城輕輕吻上她的鼻尖:“回家。”

這樣的情況,他已經沒辦法專心開車。叫了一輛計程車,一路看著許蓬蓬嬌俏如蘋果般的臉,和她那迷蒙的眼,楚少城隻覺得心都在戰栗。

姿勢自重,她一直用雙臂環繞著他的身體,像是貪圖他身體的溫暖的貓兒一樣,一個勁地往他懷裏鑽。

“寶貝,快到了……”他一遍遍吻著她清香的發,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這樣的甜蜜,讓他仿佛回到了初嚐戀愛滋味的少年時代,一切都是未知的美好,他對她的親昵,令連司機都從後視鏡裏曖昧地看了他好幾眼。

終於回到他的住處,這是太平山他獨居的別墅,除了陳紫,從來沒有帶別的女人來過。

他將懷裏的人兒攔腰抱起,走旋轉樓梯,到二樓他的臥室,輕輕放在那張大**,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個吻,然後起身。

可他走不開,領帶已被**的人兒抓住了。

“你去哪裏……”

“我去洗澡,”他溫柔地俯下身來,領帶上卻被施加了更大的下拉力,直到他的臉貼近她的麵頰。

“哪裏也不要去了……陪我。”她一半是命令,一半是請求。

誰也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竟有殉道般的壯烈。從前一直抗拒的那一刻,真的到來了,她卻沒有預期中的抗拒,相反,隻是希望被掠奪得更猛烈一點。

這樣的**,和**無關,和楚少城無關。

她隻是迫切地想要得到,背叛姐姐的懲罰。

當楚少城為她施盡溫柔,進入戰栗的她,撕裂的痛楚從下體傳來的那一刻,她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好累。

一直以來的偽裝,算計,真的好累。

這樣的矛盾,這樣的糾結,在完成了這個儀式後,讓她忽然覺得身心俱疲,眼角有冰冷的**滑落。

終於能換取稍稍的心安。

幾乎是在同一刻,楚少城的動作停了下來,感受著從她身體裏傳來的阻隔,眼中是完全的不敢置信。

下一秒,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落在她的麵頰上。

“寶貝,我的寶貝……你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獨一無二的禮物……”

他呢喃地攝取著她唇齒的芳澤,吻去她的淚,這是他的女人,完完全全屬於他的女人。

他楚少城何德何能,第一個真正愛的人,如此幸運地也真正屬於他。

“抱我,少城,抱緊我。”許蓬蓬輕聲道,“什麽也別說。”

楚少城於是真的就抱緊她。那麽緊,像是要將她嵌進他的身體裏,讓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