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調戲風波
當天晚上的宴會，如期舉行。愛//書^^者/首/發
楚少城包下了君悅酒店的頂樓，美酒，鮮花，俊男靚女，一應俱全。
許蓬蓬獨自坐在角落，默默地啜飲著香檳。
來宇鑫時間尚短，表麵上客氣的同事，實際上並不熟絡，進場後簡短的寒暄之後，他們就三兩集結成伴，尋找自己的樂趣了。
除了大廳正中間的輝煌燈火以外，四角的燈光都調得很暗。
這樣很好，很符合她現在的心境。
一個人在暗處，可以看清很多東西。比如正在舞台上旋轉著的楚少城，和她光彩奪目的未婚妻，陳紫小姐。
兩個人身子翩躚，舞步契合，跳得很是投入。
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對麽。
有這樣的未婚妻，楚少城猶自不滿足，還要處處留情，男人這種東西，有了身份跟地位之後，優越感就隨之而生，似乎不把自己搞的跟情聖一樣，就對不起自己所擁有的資源。香港跟大陸，每一個成功男人，莫不是如此。
真是令人費解的物種。
隻是別忘了。**容易。情債難還！
許蓬蓬狠狠地一口氣喝完杯中地金黃色**。加冰地氣泡酒特有地辛辣。直穿咽喉。想不到這酒勁這麽大。許蓬蓬差點沒被刺激出淚來。
“小姐。酒不是這麽喝地。”身邊傳來故作優雅地男聲。
許蓬蓬倉促轉過臉去。卻見一個西裝革履地半老男人。含笑打量著自己。目光可以說是毫不客氣。短短地時間內。就將她從頭到尾地掃描幹淨。
許蓬蓬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再加上為了符合自己地身份。她隻去女人街買了件式樣簡單地打折禮服。妝也隻是簡單地化了一下。頭發直板地就來了。
在此之前。楚少城其實征求她地意見。是否需要一件好一點地晚禮服。卻被許蓬蓬斷然拒絕了。
隻憑一個辦公室裏的擁吻，就收受他的昂貴禮物，這是極沒品調的事情，許蓬蓬不想讓自己表現得急功近利，何況，昂貴的禮服她擁有一整個衣櫥那麽多，根本不缺這一件。
可是，不管怎麽說，穿著打著的寒酸禮服出現在奢華的PARTY現場，還是一件讓人抬不起頭來的事情，雖然同事們竭力稱讚她今晚看起來多麽漂亮，可是他們眼中的不屑卻還是不自覺地流露了出來。
這也是許蓬蓬選擇隱匿在角落的重要原因。
可是，就算是在角落，還是有人來煩。
據說香港人對品牌的眼光是很毒的，老男人接下來說的話，則印證了這個傳言。
“小姐，你天生麗質，穿這樣的衣服，嘖嘖，真是資源浪費呢。”老男人直言不諱，“如果換上那件KENZO今夏當季的晚裝，那麽毫無疑問，你將是這個晚宴上最美麗的女士。”
許蓬蓬打心眼裏不覺得窮人就該比這種狂妄的有錢人低一等，更何況對方是個毫無紳士風度的暴發戶，瞧他身上穿的戴的，全部是男士雜誌上炒得最熱東西，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許蓬蓬於是揚起臉來，微笑道：“您說得是。名牌可以提高品味，也可以暴露品味。”
說罷，回身從餐台上端起一杯紅酒，優雅地跟微微發怔的老家夥碰杯，“Cheers”
然後，趁他還沒回過味來，極快地走掉，跑到另一個角落偷笑。
過了沒一會，許蓬蓬偶然看到，那個老頭子竟然和楚少城麵對麵站著，滿臉通紅，義憤填膺地指著他，吐沫橫飛地說著什麽。
楚少城則一臉嚴肅的站在那裏，不時朝她站的方向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瞥。
糟糕，老家夥惡人先告狀！
許蓬蓬立時感覺頭頂飄過來一片烏雲，籠罩得她的世界一麵陰霾。
今天來的除了宇鑫的全體員工外，剩下的全是宇鑫重要的合作夥伴，如果叫楚少城知道自己竟然言語譏嘲客戶，說不定會當場炒了自己魷魚！
真不該為了一時之快，拿話噎那個老家夥……
現在怎麽辦？
還是趁楚少城發難之前，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吧，等明天到了公司，再跟楚少城說這老家夥吃她豆腐占她便宜，反正死無對證！
說做就做，許蓬蓬放下酒杯，竭力避開眾人的視線，不聲不響地朝門口移動。
“嘿，闖了禍就想開溜嗎？”
天，是楚少城的聲音。
許蓬蓬立刻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挺立原地，心中叫苦不迭：完了，被逮個現行……
緩緩轉過身來，卻見楚少城嗔怪地看著她。
還好，不是想象中的那種震怒。
“什麽？闖禍？”許蓬蓬努力裝無辜，“我隻是想上洗手間而已。”
楚少城挑眉：“是嗎？洗手間好像在相反的方向。”
許蓬蓬暗暗叫苦，知道瞞不住了：“那個，其實……”
“想吧，得罪年度VIP客戶，想一個好一點的借口。”楚少城一臉肅穆將雙臂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許蓬蓬沮喪地垂下頭來，覺得自己像籠罩在佛光下的孽障。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本來就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幹脆道歉好了。
“噗噗……哈哈哈……”
這是什麽聲音，噗噗……
許蓬蓬抬起頭，看到不可思議地一幕。
楚少城竟然在笑，唇角的弧線肆意飛揚，眼眸亮晶晶的，手伸出來在她的頭上輕敲了一個栗子：“好樣的！這老頭子沒品又愛擺譜，我早都受夠他了，隻是一直忍著沒教訓他，啊啊，剛才他跟我告狀，我憋得好辛苦！你知道他怎麽跟我說的嗎？”
什麽？
許蓬蓬眼睛眨啊眨，搖了搖頭，難道自己不但不會受到懲罰，反而還有嘉獎？
“Charles，你們公司的小小員工，竟然對我公然嘲笑！”楚少城拿腔拿調地模仿老家夥的語氣，惟妙惟肖，“她是否不知道我是誰！”
學到一半，楚少城自己先哈哈笑起來：“Vivian，下次你可以直接回他，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靠賣A貨起家的暴發戶！”
許蓬蓬不敢吱聲，想要阻止楚少城，可是他說得太投入了，根本沒有讓人插嘴的餘地。
而許蓬蓬想要提醒他的原因，是因為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張盛怒的老臉。
“Charles！”
身後傳來雷霆一聲吼，楚少城也出現了被點穴的症狀，麵對著許蓬蓬的笑容僵硬了。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糟糕得沒有理由。
好死不死，來人正是被他百般取消的老男人。
“可否給我一個說法！”那老男人的臉漲成豬肝色，肥厚的胸脯上下起伏，照這樣下去，如果有心髒病史，下一刻他就該躺在救護車裏了。
由於老頭雄厚的嗓子，不少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朝這邊投過來。
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尷尬的經曆，許蓬蓬心中哀歎，現在她不是矛盾的中心了，處於風口浪尖的，是尊貴的宇鑫集團總裁。
楚少城慢慢收斂笑容，舉止絲毫不見尷尬，反而顯得淡定從容。
在轉過身去之前，他甚至還忙裏偷閑，給許蓬蓬使了個眼色，似乎在詢問剛才他的模仿棒不棒。
“Danny，真的很抱歉。”麵向憤怒的客戶，楚少城的聲音平靜似水，“你可能誤會了我今天請你來的目的。事實上，由於貴公司陳舊的設計理念，你們的貨物一直在各大商場的櫃台上全麵滯銷。所以，從下個季度開始，宇鑫將和你們取消訂貨合約——I’msorry哦，順便說一聲，誠如我的員工所說，你的品味，真的很差。”
說罷，伸出手來，在麵色由紅轉青的老男人肩膀上拍了拍，擦身走過去。
許蓬蓬神色黯然也從老男人身邊走過，一路疾走到陽台，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那個老家夥的臉色，可能真的需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想不到楚少城這麽鬼馬，瞬間就能給出這種反應。至於他說的取消合約之類，絕對是信口胡扯，據她所知，公司裏根本沒有相關的計劃書。
隻不過，這件事說起來都是她惹的禍，為了她，楚少城竟不惜跟VIP客戶撕翻臉……這可不像是一個精明的人能幹的事情。
也許是酒喝得多了一點，許蓬蓬的臉有點發燒，回想著剛才的場景，忍不住又笑出聲來。
“哎，自己一個人也能這麽high？”
又是楚少城的聲音。
天，怎麽走到哪裏他都知道，難道他的眼睛長在她背後嗎？
“我在想剛才的事情，還是覺得很好笑。”許蓬蓬往大廳裏望去，還好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正色道：“我不覺得你在這種場合，頻繁地出現在我身邊是件好事。”
“Sorry，我總是克製不住想來找你。”楚少城聲音低沉，望著她的眸子裏暗光浮動。
許蓬蓬躲閃著他的視線：“不要，你回去吧，陳紫可能在找你。”
楚少城一口飲完杯中的紅酒：“你說得對。我去續杯。回見——小寶貝。”
說罷，轉身離去。
許蓬蓬目光追隨他而去，他在餐台加酒，很快身邊多了一個玫瑰色禮服的女人，說了沒兩句話，女人就摟住他的脖子，狀態十分親昵。
而楚少城呢，目光也似全被這女人吸引過去了，麵帶微笑，再也沒朝她的方向看一眼。
許蓬蓬轉過臉去，望著陽台外流光溢彩的夜景，心頭湧上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