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拉斯維加斯 千鑽項鏈

來按原定計劃,二小時的車程,卻因為當天是星期一堵得要命,一路停停走走地下來,等到俱樂部的時候,已經快五點了。愛//書^^者/首/發

“嗯,可以直接吃晚飯了,真是好棒的生日策劃。”許蓬蓬望了望已經呈現強弩之末的天色,沒好氣地說。

“那就吃飯,吃完再看,正好趕上俱樂部最熱鬧的時候。”一路行程下來,楚少城已經將憤怒平息得差不多,變成了麵無表情。

“吃就吃,酒足飯飽,往豔舞女郎的乳溝裏塞錢,也來得格外有勁一些。”許蓬蓬不依不饒,和他死扛到底。

“許蓬蓬,你就氣死我吧!”楚少城麵色變青,拉著她七彎八拐,進了一家看起來很低調的餐廳。

許蓬蓬眼睛一亮,餐廳裏的設計典雅高貴,硬件設施跟光影效果均是精致絕倫,而相貌俊雅、彬彬有禮的服務生,更是烘托出此間餐廳的尊榮和雅致。

楚少城絕對是此間的熟客,因為他一進門,就有侍者輕呼著他的名字迎了過來。

“這是我專用的侍者,Michael,這位是我的朋友,許小姐。”楚少城介紹。

“許小姐是第一次來哦,歡迎之至。”高大帥氣的金發侍者溫柔地笑,“這也是楚先生第一次帶女伴來我們餐廳,以前他從來都是一個人來呢。”

許蓬蓬看了楚少城一眼,他麵色微微有些發紅,打斷侍者的話:“Michaell,許小姐今天生日,我想要一次特殊的晚宴。”

金發侍者微笑著深深彎腰:“是。”

兩個人在一張精致地餐桌旁坐下。楚少城輕輕咳嗽了一聲。拉著嗓子道:“今天竟然讓你吃了快餐。是我地不是。我道歉。現在咱們就彌補上中午地缺憾。好好地吃頓飯。好嗎?”

想不到他會因為這件小事說抱歉。許蓬蓬微微點頭。心裏難免小小感動一番。

但是。小事勇於承擔。大事卻死不認錯。這種態度難道值得她高興嗎?

所以。她隻是不冷不熱地說了句謝謝。也沒有刻意地說什麽。

雖然已經想到這頓飯會謀殺不少美元。但等到點地東西陸續上來。許蓬蓬還是為這頓飯地精致程度而結舌。

尤其是她第一次嚐試地的白鬆露牛柳,和那瓶羅馬康帝酒莊1990年份的勃[

果然是,人跟人地消費理念不一樣。她那節省的老爸老媽,在杭州雖說也是富甲一方的人物,但終其一生,恐怕也沒吃過這麽貴地晚餐吧?

不過楚少城一點肉疼的表情也沒有,安安靜靜地吃完盤中的牛排,用餐巾抹抹嘴巴,端起酒杯:“我們先喝點酒,然後呢,你聽我解釋一件事情。”

許蓬蓬也放下刀叉,禮節性地舉起酒杯。

“二十四歲了,蓬蓬是大姑娘了,”他的眼中柔光一片,“為我們看得見的將來,幹杯。”

看得見的將來?這樣的措辭讓許蓬蓬心裏輕輕動了一下,或許,他們會有看得見的將來?

玻璃杯輕輕相撞,碰出諧和地樂音。

紅酒甘醇清冽,入口柔和,全無澀感,落到腹中,升騰起融融的暖意。

楚少城含笑看著她:“好了,現在舒展舒展你的小眉頭,看看這個。”

他微微垂首,伸手從褲兜裏掏出一件東西來。

許蓬蓬的心,在看到那件東西的瞬間,倏忽忘了跳動的節拍。

這一個黑絲絨的淨麵珠寶盒,右下角寫有“Chaumett”字樣。

“這24個小時,可難過死我了,又是不理我,又是給我找**娘,我給你解釋,你這家夥又完全不信。”楚少城笑著歎氣,“這就是我跟那位空姐進洗手間談話的秘密,怕你看見了,才故意躲著你。她對長期飛這趟航班,對拉斯維加斯很熟,我來賭城之前,特意托她幫我買一件東西,作為你地生日禮物——諾,就是這件。”

看著那黑絲絨的小盒子一點一點打開,裏麵的珠光寶氣隱隱地偷出

蓬蓬幾乎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Chaumett,Chaumett。黑絲絨,黑絲絨。

除了長短有些差異,這個珠寶盒跟當日她從許昭華的遺物中找到的那隻,幾乎是一模一樣。

楚少城,他真地很鍾愛這個牌子的珠寶。

一年之內,他給了一對姐妹,買了同樣品牌地珠寶。

同樣完美的切割技術,同樣璀璨地寶石,同樣炫目的設計,同樣是……項鏈。

隻是,一條是名貴地鴿血紅吊墜項鏈,一條是比名貴更加名貴的千鑽項鏈。

無數顆鑽石,串聯在一起,這是何等奢侈的場麵,足以讓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為之傾倒。

可許蓬蓬隻覺得,那鑽石的光芒,像是無數道無形的匕首一樣,深深地刺進她的瞳孔裏。

那痛讓她連喊也喊出來,聽也聽不到。楚少城帶著笑的臉在眼前晃啊晃,她一點也看不見,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耳朵,她一個字也聽不見。

直到冰涼冷硬的觸覺,從鎖骨到頸項蔓延,她才赫然驚醒過來。

不,這不是珠寶冰涼的觸覺,而是地獄之火燃燒的觸覺,她的皮膚承受不了這樣的灼痛,完全承受不了。

她像是受驚了的兔子一樣,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站在她身後,為她親手戴上項鏈的楚少城,被嚇了一跳,慌忙抓住她:“你怎麽了?”

她的樣子真的嚇壞他了,那麽驚慌失措地從他手下掙脫開,一點猶豫也沒有,就好像……

要掙脫他的愛一樣。

許蓬蓬猛然清醒過來:“不不,我不要這樣的禮物,萬萬不能要。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受不起。”

楚少城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心稍稍放下,輕輕地捏了一下她汗津津的手:“寶貝,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你受不起的。你是無價的。”

許蓬蓬兀自搖著頭,聲音在發抖:“你若真的為我好,就不要送這件東西給我,也不要讓我看見它,我求你,求你。”

楚少城急忙將項鏈攥起來,放到匣子裏關好,有些結舌地解釋:“寶貝,我真不知道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我絕不是拿這條項鏈把你怎麽樣。我第一次在Chaumet看見這條項鏈,就為它深深著迷,我一直在想,到底什麽樣的女人,才能配上這麽美麗的珠寶。在遇見你之後,我找到了答案。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你戴著它的樣子——寶貝!對不起,這是我的私心,不該強加在你的身上……你要知道,隻是想將它送給你……”

許蓬蓬用手撐住桌角,勉強一笑:“我知道你的心思,我隻是單純地,抗拒這種東西罷了,就像暈血症一樣,這是一種心理上的……過敏。”

虧了她,虧了她的腦子,在這個時候,還能勉為其難地轉動,找出這麽蹩腳的理由。

他信,或是不信,已經不在她的掌控範圍內了。

她隻想速速離開這個地方,速速離開這個男人,到許昭華墓前懺悔,哭著請求她的原諒。

這麽短的時間裏,她竟然忘了她,忘了耳鬢廝磨的姐姐,忘了她不明不白的死!

更不可原諒的是,她甚至愛上了姐姐的仇人,她愛上了楚少城!

若非這條項鏈,她幾乎已經在想象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屬於她跟楚少城的,不倫的幸福!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重新回到餐桌上坐下,端起一杯酒,緩緩地傾入喉中。

清涼的酒液讓她鎮定下來。

“我們還要去看**麽?”她回複到正常的強調,微笑著問對麵不知所措的楚少城。

“不去了,你需要休息。”楚少城急切地看著她,直覺地感覺到在她身上有什麽東西,好像在瞬間發生了變化,令他完全把握不到。

“是,我需要休息。”許蓬蓬輕聲地說。

頓了一會兒,她重新開口:“我想香港了,我們明天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