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逼問
柳成剛喝了口紅酒，說：“你顯然太小看她了，她的自愈能力可是比我強的。當年我和你分開之後，你可知道我用了多少年才把心中的傷口補好？”
“我怎麽可能知道？按當時的情形，誰都無法把握自己的命運。你以為我就不能過了？幸虧我遇到了一幫好朋友，在他們的幫助和安慰之下，我才能堅強地活下來。我可不想你的兩個孫子一有事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憋著。”
柳若雨對於沒有理會孔婧感到內疚，剛跟著要來說話，聽到她說兩個孫子，頓時想起孔庭來：看他那活潑率真的個性，應該不會把自己悶在屋子裏的呀，可是婧奶奶為何會這麽說呢？
柳成剛聽了孔婧的話，說：“這也是個問題，阿庭他——”忽然他瞥到了柳若雨的鞋子，心中咯噔一下，把湧到喉嚨的話給咽了回去，說：“也是個有話不會往外說的孩子，不過，隻有自我恢複的孩子，才能夠擔起大任。我想過了，過段時間讓他換個工作環境，畢竟要為以後打算了，年級越大，顧慮越多，幹勁就會越少的，我可不想他這輩子碌碌無為的。好了，我也該去叫小雨吃飯了，人是鐵飯是鋼。”
柳若雨聽到他要過來，慌得急忙奔回房裏，裝作剛出來的樣子。
“爺爺，你過來叫我吃飯嘛？有沒有我最喜歡的鹵雞腿？”
“雞腿沒有，隻有一些青菜了，你要是不想吃，那就自己做菜吧，不勞煩阿姨們了，我今天才放他們的假。”
“啊？那你的飯菜是婧奶奶做的？算了，我還是到外麵吃吧。”
柳成剛瞪著眼睛說道：“少在外麵吃，你又不是不會做菜，你這根本就是懶！好了，你自己把握吧，我還要回去跟阿婧聊天呢。”
哼！爺爺你太過分了！居然不理我的死活了！柳若雨衝吐吐舌頭，說：“那我就出去吃了，誰讓家裏沒有雞腿。”
門外，周定福剛剛辦完事回來，看到柳若雨過來，忽然想到下午的事情，心中一慌，結結巴巴地問好。
他不出現柳若雨差點就忘了還要懲罰他，現如今他自己撞到槍眼上，也怪不得誰了。
柳若雨橫跨一步攔住他的去路，冷冷地說：“你是不是忘了某件事了。”
“小姐，你能不能明說？我腦子笨得很，不知道小姐在提哪件事。”
“還挺能裝的嘛。我問你，她給了你多少好處？”
周定福慌忙低下頭，往地上左右掃視一圈，說：“小姐，我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麽啊。你能不能不要為難我？”
“我為難你？大哥，你還真會說笑，這些天來究竟是誰為難誰啊？要不是你告密，那女人怎麽會知道我在懷友高中？又怎麽會讓她的兒子找到我？更不會知道我什麽時候回到家裏。你現在居然說我在為難你，真是嗬嗬噠。”
她的語氣十分不善！察覺到這一點，周定福的心猛地跳動起來，低著頭認錯：“小姐，請你原諒我啊，之前少——那女人幫了我很多，小姐你也說過，做人要懂得報恩，不然就不是大丈夫所謂，所以我才會把小姐的情報透露給她的。”
柳若雨忽然冷笑起來，緊緊地盯著他，說：“哦？原來是我不對了？”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我愧對小姐了，我該死！”周定福知道她也隻是一時氣憤，從不記隔夜仇的，於是連忙打了自己幾個嘴巴，繼續說，“小姐，你就看在我兢兢業業服侍老爺的份上，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保證，絕沒有下一次了。”
周定福在柳家工作的將近10年，一直兢兢業業的，這柳若雨是非常清楚的。說實話，對於周定福那樣做的原因，她也能夠猜到些許，要對他產生恨意，那是不可能的。現在質問他，也不過是想給他點小懲罰，以防他再次幫助那女人。
打量了眼他，發覺他眼中滿是後悔的意思，柳若雨覺得懲罰也夠了，於是說道：“哼！我看在爺爺的麵子上，今日就饒過你，下次再煩，爺爺來了也不好使。”說完狠狠地揮揮手，也不等他回答，大步朝門外走去。
半小時之後，柳若雨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拎著兩個煎餅果子回來，著實把孔婧給嚇了一跳，因為專家說過，晚餐要少，不能吃得太飽。現在柳若雨不但揉著肚子，還拎了兩個煎餅果子，這分明就是在慢性自殺！
不得已，她把柳若雨喊住，說是要跟她聊聊天，然後把煎餅果子給沒收，放到冰箱裏。
柳若雨還以為她真的要跟自己聊天，認認真真地跟在她身後，然而孔婧把煎餅果子沒收之後就讓她洗洗睡覺，說是長途奔波，肯定很累。
柳若雨有些納悶，歪著頭問：“婧奶奶，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
“哦，我想說的是，晚上最好不要吃太飽。好了，我看你臉上盡是疲憊之色，還是早點睡覺吧，後天就是你表姐的婚禮了。”
孔婧不想聊天，可不表示柳若雨也不想聊，想起她說過孔庭也會把自己悶在房間裏，柳若雨早就產生了興趣，問：“婧奶奶，庭哥平時碰到煩心事的時候都會這麽放鬆自己的？我現在心裏就煩得很啊。”
“哦，他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他有事了也不會跟我說，都是一個人解決的。怎麽，小雨你遇到了什麽煩心事？能不能跟婧奶奶說說？”
“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同學之間的一些小矛盾。對了，庭哥他平時會跟朋友出去玩的嗎？”
怎麽聽著像是在查戶口啊？孔婧的眉頭微微一皺，瞳孔收縮，說：“我們住的地方沒有跟他同齡的，就是年紀最近的，也相差了8歲，所以阿庭平時有空在家的話基本會悶在家裏種種花。”
柳若雨沒想到孔庭居然是這麽一個好青年，心中萬分感慨：我跟他可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啊，也難怪爺爺會對他這麽一個外姓的人如此關心。
不對！
她的心裏忽然跳出這麽一個念頭。
爺爺平時極少誇耀人、關心人的，就是陪他下棋的幾個非常熟悉的老爺爺的兒子做好事，送來涼茶飲料，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爺爺的誇獎。爺爺他是要跟婧奶奶談黃昏戀，可是也沒有必要一反個性地特別對待一個跟自己並沒有確切關係的外人啊。
除非——
猛地一陣驚雷在柳若雨的心中炸響，直驚得她想拿一盆冷水從頭頂潑下來，好冷靜冷靜。因為那個猜測實在是太過嚇人了。
然而，越是離奇的猜測越能激發人的好奇心、探知欲。
柳若雨又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猜想過去：孔庭可能是爺爺的私生孫子，不然為何他跟他奶奶是同一個姓？而且據我所知，爺爺是一個非常專情的人，既然說過婧奶奶是他年輕時候的夢中情人，那不到迫不得已，是絕不會移情別戀的。更重要的，是婧奶奶的樣貌可比奶奶年輕時候的要好太多了，是個男人都會選擇婧奶奶那種美人的。
可惡啊！還以為錢楚雲的事情已經是爺爺最重要的秘密的，誰知道還有更隱秘、更震撼人心的！爺爺啊，你真是老謀深算，把我騙得好慘！相信你們已經做過DNA檢測了，隻是那份檢測報告必定在保險櫃裏，我是不可能拿到的。
“小雨？你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柳若雨回過神來，看到孔婧那深邃而清澈的眼睛，忽然就想給自己一巴掌了，心想：我絕對是在亂猜！要真是剛才想的那樣，那婧奶奶應該是恨爺爺一輩子的呀，換做是我，也是會的，畢竟爺爺也不是最近幾年才發達的，要是努力去找，不可能會用去了這麽多年的。
那麽，最有可能的是，婧奶奶跟爺爺分開的時候並沒有懷上孩子，她後來嫁了一個同姓的人，再後來就是現在這樣了。
嗯！一定是這樣的！
這個解釋就像是久違的甘露，頓時浸潤了柳若雨躁動的心。她左右轉了下眼睛，打了個嗬欠，說：“婧奶奶，不好意思，我有些累了，有空再來跟你聊天，失陪了。”
“嗯，那就晚安了。”
看著孔婧離去的身影，柳若雨忽然覺得很有必要找孔庭套問些信息，隻不過她並沒有孔庭的電話。
有了，問周定福要，反正他現在還非常怕我，或許可以從他那裏知道些什麽。
周定福剛剛洗完澡，坐在另一邊的側院裏乘涼，接到柳若雨的電話，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心想柳若雨是不是要拿自己出氣，暗暗思索如何把她的要求推掉。
然而柳若雨猜到他會借故不過來，嘿嘿笑道：“我忽然忘了還有些事要跟爺爺商量商量了，周叔叔你要不要跟著過來聽聽？”
這一招實在太狠了，周定福隻能哭喪著臉說很快就過去。
不多時，他就找到坐在側院的角落裏的柳若雨。“小姐，你找我有什麽事？”
“別害怕嘛，我又不老虎獅子，不會把你吃了的，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