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誰是土包子
孔婧對於她爽快的回答有些吃驚，回道：“應該有空吧，聽他說明天是休息的，不過也隻是休息半天，到了下午還要上兩個小時的班。”
柳成剛可知道孫女的心思，當下眼底裏已滿是笑意，說：“這樣吧，我剛好買了兩張歌劇的票，你婧奶奶說明天不去了，我也不想浪費，就給你們吧。我跟你說，阿庭很喜歡看歌劇的。”
問題是我不喜歡啊。柳若雨暗暗翻了下白眼，無奈地接過戲票，點頭說道：“那好，我現在就給他發條信息吧，跟他約好明天見麵的地點。”
“去吧。”
孔庭倒也很爽快，也不考慮就答應柳若雨的邀請，還笑著說明天要換上最好看的衣服去看歌劇，不能讓她丟臉。
柳若雨有些無語了，自己又不是穿女裝過去，談何丟臉？不過他能這麽爽快地答應，也省得浪費腦細胞去編理由。
周六早上，盡管她不打算穿女裝，但還是十分耐心地挑選衣服，仔細打扮一番，這才朝N市人民歌劇院進發。
此刻孔庭正在劇院前的小廣場裏蹲著吃包子，雖然打扮不算老土，但是蹲著吃就很不受過往的人待見了。然而他覺得無所謂，反正平時上班期間都是這麽吃飯的，也習慣了。
柳若雨打了兩通電話才找到他。“庭哥，等多久了？”
孔庭將紙巾遠遠地朝垃圾桶扔過去，但是沒有扔進去，嗬嗬傻笑著跑過去撿起來塞進垃圾桶裏，說：“也沒多久，才兩三分鍾。對了，你今天怎麽忽然想起要找我看歌劇？你不找朋友玩？”
柳若雨笑了：“怎麽？你不把我當朋友？”
“當然是朋友了，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你找我總有別的事情的，不可能隻是看戲那麽簡單。”
“走吧，邊走邊說，這裏有點熱。”柳若雨雖然已經組織好語言，但是一看到他的清澈而犀利的眼神，心中的那股勇氣就不知道飄到何處了。
此刻劇院前正在排隊檢票，二人也不說話，靜靜地走了過去，剛剛站穩，前麵的一對男女就露出了極其厭惡的神色，嘴裏還叨念起來，“兩個土包子也來附庸風雅，真是笑死人了。”
誰？我們是土包子？柳若雨有些不解了，連忙疑惑地看向孔庭。
孔庭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那男生看到他們這似乎毫無所謂的模樣，語氣更冷了，“可那不是，明明一點藝術底蘊都沒有，我看肯定是看那些破偶像劇看多了。”
這下柳若雨從他的眼裏看出話語是針對自己二人的，不禁覺得好笑了：這兩個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我們哪裏像是土包子了？我的衣服都是純手工做的，孔庭雖然沒有穿名牌，但是他的打扮很得體啊。
孔庭可就沒那麽好的反應了，當即回應道：“哦，原來有的人就這麽不自信？既然自認高貴，那就應該不屑跟我們這些草民計較才對，怎麽看起來如此的小肚雞腸啊？”
那女生猜到他會回應，冷冷地笑道：“那得看對誰了，同一階層的人過來看演出，完全沒有問題。但是那些蹲在路邊吃飯的阿貓阿狗還是算了，我怕等下劇院裏滿是油漬。”
話剛說完，男生急忙嘿嘿笑著補充一句：“你可別忘了，之前就是這些土包子看到一半的時候睡著了，那呼嚕聲完全搶了演出的風頭。還有，你們看到剛才有人專門跑到垃圾桶去翻垃圾嗎？”
他的話更加狠毒，話音一落，好些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就是看歌劇的人應有的素養？柳若雨臉色一寒，眼裏已經冒出藍白色的寒光，回應道：“我怎麽聽說有的人為了找刺激，連賓館都不去了，專門挑電影院啊，劇院啊這些地方下手。簡直是不要臉。”
此話一出，首先驚訝的不是那些自以為是的人，反倒是孔庭了。他覺得柳若雨好歹是有頭有臉的人，而且她還是個女孩子，按道理說是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的。
那女生臉色一紅，不過馬上就抓住柳若雨話中的漏洞反擊：“哦？看來某些人一定是在電影院裏見過齷蹉的事情了，所以才會如此肯定地說出來。”
“你！”柳若雨終究不擅長於鬥嘴，被她這麽一氣，頓時無言以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人投來嘲諷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柳若雨身後響起，眾人的視線唰的一下全集中在他身上。“是你們兩個！上次看歌劇的時候你們兩個在後排摸來摸去的，怎麽，這回還想那樣做？”
穆單！他怎麽來了？柳若雨還未來得及問，穆單繼續對著那對男女說道：“你們這種人我見得多了，自以為看了場歌劇就變得高貴優雅了，其實不過是自我迷戀，因為有教養的人絕對是謙遜的，而不會隨隨便便瞧不起人。更不會借那種高雅的場所來親熱。”
那男生想起之前確實有跟女朋友在工作場所的較為隱蔽處親熱，一時間還以為被他看到了，心裏一咯噔，但隨即發現不對，反駁道：“你跟他們兩個是一夥的，當然是把我們往壞裏說了。果然，土包子就是——”他正要說下去，忽然發現穆單的一身行頭全是純手工製作的，而且左腕上的表比自己的要好一個檔次。
不能在繼續說下去了！
然而女伴看到他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心中大為奇怪，用手肘碰碰他，低聲問怎麽回事。
“哼！我們才不屑與你們排在一塊。小蓉，我們先去上個廁所，然後回來再排隊。”
這三兩句就把人給嚇走了？柳若雨剛才被他們反駁得啞口無言，心中十分不爽，才要找回麵子，忽然發現沒有機會了，心中更加不爽，抬起手想把人攔住，豁地被穆單壓了下去。
“讓他們走。”
怎麽？還怕他們？你穆大公子害怕，可不表示我也害怕！
柳若雨正要喊叫，驀地想起穆單出現的目的，轉頭說道：“那好，給他們一個麵子。話說你是不是跟小雪約會啊？”
孔庭還以為穆單便是柳若雨的男朋友，而穆單也以為孔庭是她的男朋友，二人相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隻不過孔庭的是友好的微笑，穆單眼中則是頗為複雜的神色，就連他本人也不一定能夠分出裏麵什麽成分居多。
“不錯，我正是在跟她約會，怎麽，妒忌了？”穆單才一說完這話，猛地感覺不對，連忙補充，“妒忌也沒有用，誰讓你拒絕了唐嬌。本來唐嬌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子，現在變成了陌生人，你一定後悔死了，對吧。”
孔庭聽到這樣的話，馬上明白他不是柳若雨的男朋友，甚至還未知道她是個女生，心中稍定。
穆單本來是要取笑柳若雨，說她又在搞基的，但是話到嘴邊數次，總是無法吐出來，隻能改為平平淡淡的。
然而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話，仍是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再次無話可說，側頭看向別處。
“你的小雪來了。”
穆單無意繼續跟她糾纏，也不排隊了，快步走向韓沁雪。
那邊韓沁雪一下車就看到他們三個人了，心中猛地一跳，暗暗笑道：我還擔心如何撮合他們兩個呢，沒想到上天如此眷顧我。咦，小蓉他們呢？
穆單左看右看並未發現韓沁雪的兩個朋友，還以為她會說朋友有事來不了了，沒想到她說已經來了。
“小雪！這個土包子是不是來搭訕的？不用理會他，我們過去排隊。”韓沁雪的朋友全想蓉看到他走向韓沁雪的時候心中就就一肚子的火了，此刻逮到機會自然竭盡全力地怒吼了。
這又是怎麽回事？這都還沒互相認識呢，怎麽就懟上了？韓沁雪雖然是帶著讓穆單知難而退的期待，但這一刻還是感到了詫異。
是他們！穆單顯然也有些懵了，這是怎麽回事？娘娘腔出現在這裏，小雪也來了，然後是這對男女，難道說這是小雪特意約他們出來和解的？可是聽他們爭論的口氣，似乎互不認識啊。
穆單越想越亂，腦子裏已經被亂麻給緊緊纏住，絲毫解脫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很顯然全想蓉並不打算給他想明白的機會，強拉著韓沁雪就往遠處走去。二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就把穆單給遠遠地拋在腦後。
然而全想蓉沒有想到的是剛要指責柳若雨二人，韓沁雪就微笑著揮手跟他們打起招呼來了。
“小雪，你認識這兩個土包子？我跟你說。”全想蓉的眉頭已經皺得老高，不等韓沁雪開口，巴拉巴拉地說了一大通，除了孔庭的那點破事，其餘的完全就是胡說八道。
幸好沒有讓柳若雨聽到，不然的話定要跟她鬧起來。
韓沁雪當然不會相信全想蓉的鬼話，本市威名顯赫的柳老的孫女怎麽可能會做出她所說的事？說出去了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隻不過不相信也不能直接否定她的話，畢竟還要借他們來惡心惡心穆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