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莫叔到訪

“都這個點了還回去,一起吃吧,我讓人去叫餐。”

“不用了,就在醫大,打個車挺快的。”許箻婉拒了管盛文的共餐邀請,屋裏那位大爺又要對她的誠信評估下一個檔次了。

“行。”管盛文也不強留:“那個,許法醫……”

“嗯?”

管盛文瞧著她那張白淨清麗的臉孔,如果不是自己剛親眼驗證了,真的挺難相信,這麽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居然有那麽一手老練的刀法,整個驗屍過程下來,沉穩不慌,有條有理,確實是有那個實力坐上江城首席法醫的位置。

看來以前他真是對她多有誤解,以為她不過是靠著裙帶關係上位的。

管盛文想為自己以前的失禮道歉,可畢竟年長了許箻一輪多,一些話真不好開口。

媽的,不就一句道歉麽,大丈夫能屈能伸!

“以前是我對你存有偏見,才會那樣失禮,對不起。”

許箻被管盛文這突如其來的道歉嚇到了:“管……管法醫,其實我也有不對的。當初年輕氣盛,太衝了,也對您說了一些不禮貌的話,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往心裏去。”

許箻也很鄭重地向管盛文道歉。

管盛文:“行!那打今天起,我們就化幹戈為玉帛。這案子有什麽新的進展我會通知你,隨時歡迎你過來一起討論。”

心結說開,倆人一笑泯恩仇。

許箻攔了輛空車,急急忙忙地趕回了省醫大。

回到屋裏,唐溯果然還是老樣子,坐在老位置上看書,像個老學究似的。

“抱歉,回來晚了。”說完埋頭進廚房,開始準備兩人的午餐,半個多小時後,幾樣家常菜上桌,飯煲裏的飯也正好熟了。

“唐溯,吃飯了。”

不一會,唐溯的身影出現在了飯桌邊。

早上隻吃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忙活了一早上,許箻肚子早餓了,坐下後就開始往嘴裏刨飯。

跟她一比,唐溯吃飯的動過簡直就是優雅如藝術一般,許箻刨了幾大口飯後,速度也放慢下來,偷覬了眼坐在對麵中西合璧地用著餐的男人。

因為用不來筷子,所以用叉子,而叉子並不適合用來吃米飯,所以又添了勺子,很奇怪的組合餐具,可在他手中,使用得理所當然,好像本來飯就應該是這樣子吃的。

唐溯也覺得奇怪,為什麽許箻可以將那兩根小木棍使用得那麽靈巧。他覺得自己的手指靈活度不亞於她,但對於那兩根小木棍就是沒轍,如果讓他用筷子吃魚,那結果隻會把整條魚戳得爛兮兮,一口也吃不到嘴裏。

對於這種糟蹋魚的行徑,唐溯是絕對不允許的。

吃過午飯,許箻留在廚房收拾了下,出去後見唐溯已經窩回到躺椅裏,攤開報紙,悠閑地看著。

唐溯定了很多報紙,許箻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把濱城所有能定的報紙全部都定全了,反正她每天都能從外邊的報箱裏取回一大堆。

喂完貓後,許箻也扯了份報紙窩進沙發裏,楊菲的死亡,成為了今日社會版的頭條。

許箻想到早上楊菲的驗屍結果,死者久未進食,隻靠著水維持生命,那幾處關節脫臼,全都是外力作用下導致的。

究竟是什麽樣的變態,才會那樣把好端端的一個人那樣折騰?

卸下幾大關節的原因是什麽?

人的關節如果要用外力作用來卸的話,不是徒手就能做到的,尤其是像膝蓋這種地方。

又為什麽要把死者的頭發跟眉毛剔除?

還有,為什麽是楊菲?是針對型的犯罪,還是隨機型的犯罪?

一大堆問題繞在許箻腦海纏來繞去,像一團糾在一起的毛線。

傳統刑偵調查的方法,就是綜合現場調查,目擊者的口供,受害者人脈分析,還有死者屍檢的結果,三者綜合進行調查,找出動機,鎖定犯罪嫌疑人,再進一步地梳理分析,調查審問,最後確認犯罪嫌疑人。

濱城刑偵組的領頭莫聰很惆悵,都兩天過去了,所有的調查分析都做過了,案子還是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這種案子最讓人頭疼。

“依我看估計是哪個變態精神病,突然犯病了把人擄走,然後虐待。”

“真要是這樣,那蛋都碎了。”

連著兩天奔忙,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讓組裏的警員們有些喪氣。刑偵圈裏關於刑案有這麽一說:不怕你謀財害命,就怕遇著了個神經病。

若是謀財害命那定是有機可循,有據可查;可真碰上了個神經病,殺人隻為了滿足他心理扭曲變態的想法,人海茫茫,怎麽去找?

莫聰把文件一合,捏了捏發酸的鼻梁,收拾了下本案相關的文件起身往外走。

“莫叔,你去哪。”

“去找救星。”

莫聰頭也不回地出了警局,留下一行下屬麵麵相覷。

救星?

許箻來開門,看到門口站著帥大叔,怔了下。

“莫叔,你怎麽過來了?”

“小箻,你怎麽在這裏?”

莫聰也錯愕,沒想到門後的人會是許箻。

莫聰當年是許爸爸的部下,許箻小時候沒少從他那裏得到小零嘴。幾年前跟妻子離婚後,申請調離江城,沒想到是轉到濱城來了。

許箻側了側身子,讓莫聰進屋。

聽莫叔剛那意外的口氣,顯然並不是來找她的,這屋裏就住倆人,不是找她那就是找他了。

沒想到莫叔也認識唐溯,還真是巧。

正想著,樓梯處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

許箻跟莫聰齊齊回頭看過去。

唐溯一身休閑裝扮,煙灰色的毛衣陪黑色的長褲,腳下踩著的是一雙不管許箻看過幾遍,還是覺得很滑稽的……加菲貓室內棉拖。

很難想象,像唐溯這麽個矜貴的人會穿著一雙那麽孩子氣的拖鞋,簡直無法理解。她曾近就此問題問過他,他隻是輕描淡寫地表示有人送的。

但許箻覺得自己從那輕描淡寫裏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唐溯手插在口袋裏,盡管腳上的拖鞋跟整個畫風有些不不搭,但他依舊能走出貴公子的味道,渾然天成不帶一絲突兀。

對顏控主義者來說,每天身邊都有這麽一張美顏養眼,會讓人覺得生活處處都美好的。

“老規矩一杯咖啡,謝謝。”

清醇的聲音打碎了這副美好的畫麵。

許箻:“……唐溯,我說過我不是你的管家。”請不要吩咐得那麽順口好麽,媽蛋。

“小箻,也給我來一杯,謝謝。”莫聰拿起帶過來的文件,跟著唐溯一起向書房走去。

許箻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