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赴教

省醫大是在鄰城。

一個禮拜後的一個下午,許箻打包好行李,坐上了前往鄰城的動車。

走出車站,天色向往,燈火闌珊中,她一眼就看見了好友顧笙。

顧笙是個北方女孩,身高比南方省市的女孩要來得高挑,穿著一身紅色的貼身連衣裙,外罩了件黑色小香風的小西裝,踩了一雙銀色高跟鞋,靠在撤編,那雙性感修長的沒退,引人側目連連。

“嘿,美女,約嗎?”

顧笙翻了個大白眼:“約你大爺。”聲音毫不掩飾自己的不耐,想將第N個來搭訕的白目男趕走,聲音那麽難聽,誰給他那種勇氣來當街搭訕的。

回頭,看見許箻笑嘻嘻的模樣,讓她到了嘴邊的罵話都卡住了。

“阿笙,我來啦。”

許箻把行李放在地上,上前擁抱了她一下。

顧笙哭笑不得,回抱了她:“臭丫頭,歡迎來到濱城。上車,餓了吧,姐們帶你去搓頓好的。”顧笙一把拎起她的小行李箱,放進後車廂。

顧笙的長相,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明豔妖嬈的女人,說難聽點,就是一狐狸精的禍水樣,可隻有相處下來才會知道,這姑娘的性格是北方女孩的爽朗豪情,還帶著農村的淳樸跟善良。

濱城是濱海城市,正值農曆八九月,吃蟹的好季節。顧笙帶了許箻到濱城老饕們都十分推薦的一家的私房菜館。

“想吃什麽盡管點,今天姐們請客。”顧笙先點了幾樣館裏當季特色的螃蟹料理,咖喱醉蟹,蟹黃年糕,鹽焗大閘蟹,然後把菜單遞給她,許箻也沒跟她客氣又點了幾樣。

館子上菜的速度很快,熱騰騰的螃蟹大餐,色香味俱全,勾得許箻食指大動。

許箻打小就喜歡吃螃蟹,吃不膩的那種:“我這趟來濱城還真是挑對時間了。”

倆人有小半年沒碰麵了,彼此聊了聊近況,對於許箻此行的事,顧笙先前已經聽她說了個大概,現在才係統地了解了一下

“你也不跟我說下。”顧笙邊吮著蟹黃,邊說:“就算免費接那個CASE,也要把姓韓的那家夥整進監獄,蹲幾年可能是沒辦法,但蹲個小半年總是行的。”

顧笙是個律師,專攻刑事案件的,在律師界裏已經小有名氣。

許箻啃著蟹腿:“算了。”死者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小老百姓,也想息事寧人。以韓家在江城的勢力,就算那場官司打贏了,真能把韓思銘那兔崽子送進了牢裏,也苦不了那小子。

她想到死者姐姐的話:

“就算贏了又怎麽樣?我弟弟也回不來了。韓家那種身份的人,不是我們鬥得過的,這大半個月來,每天都有人上門來,明麵上是來求原諒,可那說出來的話要多難聽有脫難聽。兩個老人家因為弟弟的事已經費盡心力。人死不能複生,我們也認了,就這樣結了吧,這樁事就這麽了了。

許法醫,你是個好人,我們都很感謝你……真的。”

許箻想到來領回死者屍體的那天,死者父母慟哭的模樣,臉上的神色,染了幾分的無奈和落寞。

顧笙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說點別的!我家太後最近又對我采取喪心病狂的相親政策了。”

許箻幸災樂禍地看著好友那一副快要HOLD不住的模樣:“也隻有太後娘娘才能製得住你這位女王了。”

顧笙跟許箻同齡,今年都是二十六。

“不公平!”顧笙咬牙切齒地啃著手裏的螃蟹:“為什麽你就不會被逼婚!回頭我跟許媽媽說說,讓她催催你。”

“你倒是去說啊。”許箻得瑟地笑了笑,一點都不吃她這威脅。

“媽蛋!”顧笙瞧她那副小人得誌的模樣,簡直是羨慕嫉妒恨:“別以為有蘇子謙給你當擋箭牌,你就可以窮得瑟。”

“有得得瑟總比沒得得瑟好。”許箻幼稚地拿了兩隻蟹鉗子在她麵前耀武揚威。

“話說你跟蘇子謙是什麽個情況?”

“還能什麽情況,就那樣啊。”許箻吮了吮手指上的蟹黃,一臉滿足:“男人是什麽個東西,有比螃蟹好吃麽?”

顧笙啃完一隻大閘蟹,戚戚然地讚同這個說法:“姐姐我相貌不差,性格也好,還有分體麵的工作,有車有房,日子過得舒心自在,幹嘛要找個人來添堵。”

“沒錯!”顧笙剔著蟹肉吃:“就說我上個月我跟進的一個案子,丈夫夥同情婦,將自己的老婆弄死,偽造成車禍,騙取巨額保險金,最後查出來,那男的從一年前就開始策劃,裝著一副好老公的樣子給老婆投了保,結果,哪裏是買保險,分明是買命。你說,弄這麽個定時炸彈在邊上,能睡得安心嗎。”

“沒錯。”說到男人的壞,顧笙十分樂意添磚加瓦:“我轉做刑事案以前,不是做過一陣子的婚姻CASE。真的,簡直了……每天麵對各種婚姻案,不是男的找小三,就是女的有外遇,當年信誓旦旦,轉眼當庭撕逼,不然就是這邊要離,那邊死都不要離……”說起當初做婚姻CASE的經曆,顧笙還是有滿腹怨言:“最後我家太後看不下去了,下令讓我得轉業。她說要讓我再做那種案子下去,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因為看破紅塵。”

“顯然還是慢了一步,”吃飽喝足,許箻滿足地癱在椅子上,摸著肚皮:“顧師太你早已看破紅塵,對全天下男人都死心了,哦米拖佛,我佛慈悲。”

“呸——誰說的。”顧笙擦了擦嘴:“姐我還是有喜歡的男人,英倫風尚,智商超群。”

許箻接過話:“筆挺的西服,性感的身材。”

“還有傲嬌的性格。”

“可愛的小卷發。”

“用尼古丁貼片緩解自己無處派遣的精力。”

“辦起案子來不吃不睡不眠不休的瘋狂。”

……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夏洛克*福爾摩斯!”

“藍衣文士,手拿刻刀,眸比星子更亮。明明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神色間卻帶一點兒邪氣,一股煞氣。身為下賤,卻心比天高,就連認錯道歉也是凜然不可侵犯,沒有絲毫的奴顏卑骨。”

“一顧惜朝誤終生,不顧惜朝誤終生。”顧笙也說:“神奈川籃球隊王牌,麵癱是他的天性,冷漠桀驁,沉默寡言,簡單純粹,外冷內熱,永不服輸。”

“流川楓!”許箻打了個響指,喝了口果飲。

兩人你來我往,你說我猜,從美劇到武俠再到動漫裏的美男,涉獵之廣,讓人歎服,從某種程度來講,品味相同是這倆位能玩到一起的一個原因。

“欸——”顧笙感歎:“夏洛克,顧惜朝,流川楓……為什麽他們都有男人了。”

許箻也表示好憂傷:“夏洛克有華生。”

“顧惜朝有戚少商。”

“流川楓有櫻木花道……”

“我覺得流川楓跟仙道比較適合。”身為顏控主義者的許箻覺得,仙流的畫麵才美。

“流花才是王道好嗎。”

接著,兩人就流花還是仙流的問題展開了全麵而深刻的探討。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她們喜歡的男人全搞基去了,這讓她們如何對其他男人再起興趣,簡直讓人對這個搞基的世界絕望了好麽。

“阿箻快看,帥哥!”顧笙突然道:“兩點鍾方向,正在向門口移動。”

許箻抬頭,循著她所說的方向看過去,眼睛登時就圓了,嗷嗷叫:“嗷嗚——好帥好帥,手機呢,拍拍拍!”

等許箻掏出手機,打開相機,那人已經走出了玻璃門。許箻不死心地反身巴在一旁的落地玻璃上,眼神直勾勾地落到站在街邊的那個身影:“這年頭穿風衣的男人不少,可能把風衣穿得這麽正點的,真是太少了。”許箻眼神直勾勾的。

“是啊,真想扒了他的衣服,直接撲倒。”顧笙也在看:“真他媽的正點,剛一下子就讓我小心肝顫了顫。”

一輛黑色的房車,在他麵前停下,他彎身上了車,關門,離開。

“嗷——沒得看了。”許箻滿足了:“濱城好地方啊。”這才剛來,就看到了這麽個極品。

“不知道正麵長什麽樣。”顧笙也很滿足了,雖她們隻是看了個背影。

“足夠了。”許箻一副經驗老道的模樣:“這樣就夠了,留有無限遐想。”這年頭背影殺手太多了。

“也是,就今天這背影,夠我們再啃兩隻大蟹慶祝了。”

“夠夠夠,叫上!服務員——”

“點餐。”

“噗——咳咳咳!”

鄰桌的客人,聽了這倆女人一晚上天花亂墜又不著調的言論,現在又聽她們倆人繼續點餐,終於忍不住噴了。

這樣的姑娘,沒人敢娶才是正常吧。

滿腦子不著邊際的論調就不說了,還那麽能吃了!誰養得起啊?

難怪說這年頭,娶老婆的成本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