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一個男人，做早餐
一夜秋風涼，氣溫驟然變冷，吹落了樹枝上的黃葉。
周三早上，許箻起來，換好了一身得體的衣服。
唐溯今天也起得早，進廚房的時候，許箻正在為她自己打豆漿。
“早安，”她禮貌性地詢問了句：“要來一杯麽？”
“不用了，謝謝。”唐溯打開冰箱門。
許箻靠在流理台邊看著他從冰箱冷藏櫃裏取出了一條昨晚就拿下去解凍的草魚。
果然，又是魚。
她住進來的第一天，已經就同住的問題進行了分工討論：
首先是一日三餐，早餐各自解決，午餐跟晚餐由許箻來負責，同時他強調一點，必須有魚；
其次是屋子的打掃工作，除了私人房間（臥房）外，其餘的公共地點皆由他負責。
再來是喂貓的工作，毫無異議落到了許箻的身上。
還有一些日常采購和費用分攤等細節方麵的事情也都討論了。
“不好意思，你這是……”許箻錯愕地看著他拿出的東西：“做實驗？”
“早餐。”唐溯很認真地回答。
“你確定？”
許箻瞧著那些工具：量杯，試管，手術刀，量尺，還有……袖珍天平，抱歉，她真的看不出來，這些跟做早餐有半毛錢關係。
“當然。”唐溯十分確定：“你要來一份麽？”
“哦……不，謝謝。我和這個就行了。”她示意了下手裏的豆漿：“你這是要做什麽大餐？”
“魚粥。”
魚……粥？
許箻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她真沒見過有人能把做飯這事弄得比做實驗還像做實驗，米用量杯取，油用滴管吸，各種調料則用天平量取，還有切個薑片和魚片，還得用量尺過一邊。
“咳，其實……那個，不需要那麽精確的，隻需要取適量……”
“適量，就是最適合的分量。”唐溯用小天平稱取了食鹽：“調料的分量能影響到食物最終呈現出來的味道。而且，不同的食材需要不同對待，食材的大小，薄厚，都關係到它們食用的口感。”
許箻囁囁自語：“一定是處女座的。”
“我是白羊座。”
許箻瞪眼：“不，你絕對是處女座。”她怎麽可能不是處女座，而是最大而化之的白羊座？
唐溯邊搗鼓手裏的活，邊為她解釋：“所謂的星座理論隻是概論的結果，概率的問題隻是個普遍性的概念，不是全麵性。”魚片的厚度，1。8厘米最合適。
“好、好吧。”許箻突然想到一事：“那個，我做的東西一定很不符合你的胃口吧。”畢竟她不會用滴管，量杯，天平這些的來做菜。
唐溯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為何你會這麽說呢？我是個很隨和的人，不會挑三揀四的，我覺得你做的食物也很好吃，就像昨晚的清蒸鱸魚，我很喜歡。”
許箻訥訥：“……謝謝您的支持和肯定，以後我一定努力會做得更好。”
“不用客氣。”
許箻看了下時間，把杯子裏剩下的豆漿喝掉：“那……祝你用餐愉快，我先走了。”
唐溯頭也沒回地回答她：“祝好運。”
“謝謝！嗯？”
“今天是你的第一節課吧。”
“唔，是的。”但是，她好像還沒跟他說過自己工作方麵的事吧：“你怎麽知道的？”
“很簡單，一看就看出來了。”他見她一臉茫然的模樣，挑了最容易理解的講：“外邊的桌上，不是放著你的講義麽。還有，昨天晚上，從你門前經過的時候，看見了你在房間裏練習。”
GEE！許箻沒想到昨晚自己愚蠢的模樣居然被看到：“呃……對了，你是做什麽的？”
“跟你一樣。”
“……老師？哪方麵的。”
“心理學，行為研究學都行，或者數學，分子生物學，工程學也都會。”
“嗬，嗬嗬！”而許箻覺得他一定是在開玩笑，他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來歲。她把杯子衝洗幹淨，掛在杯架上：“那一起加油吧，先走咯，拜。”
“拜。”
最後撒上芹菜，大功告成，準備食用。
醫大在選修課方這塊很自由，並沒有嚴格的年級限製，尤其像許箻這種在職的人員過來授課，都是采取自由選課，沒有專業限製，大二以上的，隻要有興趣的，都能選修。
選修課是在上禮拜的時候就開始供選，許箻的課程憑借著“當職法醫，屢破大案，親自授課”的介紹，毫無疑問地成為了最熱門的選課。不管是真心想聽課，或者隻是好奇心使然，總之，選課200個名額爆滿，甚至還出現了溢出的情況。
為了避免沒座位的情況，有些人早早地就來到教室占了位置，為的就是能第一時間裏一睹許大法醫的風采。
許箻走進教室的時候，裏頭已經烏壓壓坐了不少人了。她看了下時間，距離開課還有近半個小時，本來她還想說早點過來適應一下，人估計比較少，沒想到都這麽多人了。
現在的學生，學習積極性這麽高麽？
底下，學生們見許箻走上講台的時候，也都困惑。
“是她嗎？”
“好年輕啊，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
“應該不是本人吧，我覺著可能是許法醫的助教。”
“助教+10086。”
“嗷嗚——要真是她，這門課我一定不早退不逃課。”
……
底下一片窸窸窣窣的討論，直到上課的鈴聲想起，許箻才站了起來，在身後的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許箻，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這門課的老師。現在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緩和下情緒。”
話音未落，底下已經嘩然一片。
“真是她！”
“哇靠！賺到了賺到了，美女老師。”
“真的假的啊，看起來那麽年輕，真有那麽了不起麽？”
“該不會是徒有其名吧，哪個官二代的空掛了名頭。”
……
許箻瞧了下手表：“OK，五分鍾到。今天是我們的第一堂課，大家放鬆一些，我們彼此先認識認識。現在，給你們二十個向我提問的機會。”
許箻說完，底下人已經一片蠢蠢欲動。
“什麽問題都可以問麽。”
許箻：“是的。”
“老師，我有問題。”一個男生搶先站了起來，問出了在場許多男生的心聲：“你有男朋友沒。”
周圍男同胞們一陣嗷嗷嚎。
“沒有。”
許箻的回答引得男同胞們更加興奮。
“老師，我可以追你嗎？”又一個男生站起來。
“當然，每個人都有追求愛情的權利。但我也有權利拒絕。如果你想跟我談場師生戀的話，你得先在專業上贏過我。”
大男生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衝著許箻咧嘴一笑：“老師，我一定會加油的，謝謝你的鼓勵。”
周圍又是口哨聲，又是鼓掌聲，一片嘩然。
“已經兩個問題了，還有十八個問題。”許箻打趣地說道：“我喜歡你們繼續問這類的問題，因為完全不需要費腦子。”
許箻一句玩笑話，讓大家夥明白了，這二十個問題，利用得好，他們能更好地了解她的專業技能，利用不好就隻是膚淺地知道她的基本信息。
躁動的大教室裏慢慢安靜下來了，大家都開始思考，該提什麽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