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考察
章前致謝：感謝兩位書友yshzhong、墨髯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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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去年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聯賽第三十四輪，河東的是佩萊格裏尼，意氣風發，連奪冠都尚存可能。河西的是林森，灰頭土臉，執教伊始兩連敗。足球的世界，從河東到河西，用不著三十年，僅僅一個賽季不到，林森和佩萊格裏尼就調換了位置。
對此，佩萊格裏尼沒有感概，所以林森更不可能感慨。
林森還是尊敬佩萊格裏尼的，這點從他和工程師第一次當對手的時候起就沒變過。現今西甲的少帥有點多，林森也是其中一個，所以，能讓林森用上尊敬這個詞的主教練原本就不多，因為對於中國人而言，尊敬兩個字，遠比外國人動不動就提起的尊重要值錢得多。
隻不過場外的尊敬，到了場內，就變成了你死我活。
本賽季比利亞雷亞爾成績遠低上賽季，佩萊格裏尼一度把原因歸結為運氣，因為今年他不光留住了上賽季的主力框架，還針對性的進行了進補，按道理說本應該當更進一步才對。然而，如果他擁有林森的眼睛，那麽，他也許會得出一個更加客觀的結論。
在林森的眼中，比利亞雷亞爾本賽季成績差於上賽季其實合乎邏輯。林森在上賽季對陣比利亞雷亞爾的時候就對這支球隊有過一個論斷，當時他認為黃色潛水艇差的隻是那麽幾個會全身發光的人。而其時，比利亞雷亞爾陣中已經有兩個人接近了這個水平：一個是皮雷斯，另一個是卡索拉。
本賽季智利工程師本賽季固然是留下了班底，自然也包括這兩個人，而且還進行了補充，但實際上，他的進補，依然沒能跟都上球隊老化的腳步。
進攻線上，皮雷斯老去，卡尼看上去可以接班法國人，但實際上無論是經驗還是大局觀都遠遜法國人。更重要的是，卡索拉依然還是徘徊在全身發光的邊緣，卻始終不能再進一步。
後防線上，戈丁和岡薩洛固然讓爺爺級的防線瞬間返老返童，但無論是默契還是經驗，都沒能完全頂替上賽季那條老而彌堅的防線。
在這樣的情況下，佩萊格裏尼如果能像林森那樣，徹底放下身段來防守，或許還能夠保住上賽季的競爭力，但智利人顯然不能和林森相比，林森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不但不怕虎，還天不怕足協地不怕媒體，對他來說，隻要馬拉加能夠獲得勝利，他沒什麽可畏懼的。而他，卻需要顧忌很多東西，譬如自己辛苦幾年才讓比利亞雷亞爾形成的戰術風格……
也許正是因為雙方主教練近乎默契似的沉默，賽前的媒體把這個理解為雙方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比賽本身。
一個賽季三十八輪比賽，當聯賽進行到超過三十輪的時候，就代表了聯賽正式進入了收官階段，也是最殘酷的階段。比利亞雷亞爾主場迎戰來訪的馬拉加，這是聯賽的第三十輪，佩萊格裏尼第三次和林森碰麵，而在此之前的兩次交手，兩人都打成了平局，一次林森逼平工程師，一次工程師逼平林森。
對於這一場比賽，相對於林森，佩萊格裏尼的取勝欲望無疑要高於林森，因為他也知道，這是他的球隊趕上歐冠這趟班車的最後機會，工程師的想法直接體現在了他本場比賽的戰術上，此前的雙後腰本場比賽變成了單後腰配置，塞納一個人拖後，加派一名前鋒，四二三一變成了四一三二。
顯然，經過和林森的兩場較量，佩萊格裏尼已經非常清楚如果按照原先的套路跟林森的球隊比賽，那多半比賽還是要以平局收場，因為雙方都是以防守立本，比利亞雷亞爾的進攻套路也許比馬拉加多那麽一點，但遠沒有到能打破雙方平衡的程度，如果放在平時，佩萊格裏尼不介意和林森打一場“友誼賽”，就如同雙方的第一回合那樣，但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
和佩萊格裏尼一樣，林森的想法同樣體現在了戰術上。
這場比賽，林森在首發的安排上似乎並未出現什麽變化，隻有中場的一個人的站位發生了改變，平時打前腰的京多安本場比賽一開場就站在了後腰的位置，和加比以及阿波諾形成三後腰，前場兩邊羅伊斯加上誇雷斯馬，箭頭人物萊萬多夫斯基，都是單兵能力比較強的球員。
林森想幹什麽昭然若揭：我還是主防，但你也別太過分，否則我也不客氣。
就在兩支球隊劍拔弩張的時候，在歌聲不斷的情歌球場看台的某個角落，卻有一個人靜靜的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場內，目光不時的在場內的兩名主教練的身上停留著，但更多的，是停留在佩萊格裏尼的身上。
他是個在西班牙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隻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認出戴著墨鏡的他，也許是因為他離開公眾視線的時間長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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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爾赫－巴爾達諾是個全才。
他當過球員，球員時代是輝煌的，在國家隊，他和球王馬拉多納是隊友，贏得過世界杯，在俱樂部隊，效力皇馬三年的時間獲得過兩次西甲冠軍。他也當過教練，當他因為肝炎不得不在三十二隊退役之後，他就成了皇馬青年隊的主教練，隨後離開皇馬率領保級隊特內裏費闖進聯盟杯，回歸皇馬之後又以主教練的身份，第一個賽季就為皇馬贏得了聯賽的冠軍，當然他教練生涯中還有一個亮點，就是提拔了勞爾。
不過，當現在人們提起巴爾達諾這個名字的時候，人們的第一印象，還是他的經理身份。
銀河戰艦第一期，弗洛倫蒂諾奉行一年一個巨星的“齊達內+帕文”政策，世人因此記住了豪氣幹雲的皇馬主席，當時的皇馬體育經理就是巴爾達諾，也就是說，他其實才是皇馬轉會的實際操作人。隨後，隨著弗洛倫蒂諾離開，巴爾達諾的位置也就被另一名皇馬名宿米賈托維奇取代，巴爾達諾也暫時離開了公眾的視線。
而現在，他再度出現，顯然，是因為弗洛倫蒂諾。
而他出現在這裏，顯然是為了考察，考察球員，也考察教練。
球員，是西班牙國腳卡索拉。
教練，則是智利工程師佩萊格裏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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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已經開始。
一如兩邊的陣型，比利亞雷亞爾主攻，馬拉加主防。
馬拉加屯兵中路的防守策略迫使比利亞雷亞爾不得不把大部分的進攻放在了邊路，理論上，這對於比利亞雷亞爾的邊路球員來說應該是更加如魚得水，但實際上，無論是左邊的卡索拉還是右邊的卡尼，比賽都踢得異常的別扭。
因為，他們總是要用一種在他們看來也許最沒技術含量的方式來完成最後一傳，那就是下底傳中。
進攻球員覺得別扭，那進攻效果自然就好不到哪去。
佩萊格裏尼在場邊看得直皺眉頭，看台上的巴爾達諾也直皺眉頭。
弗洛倫蒂諾還不是皇馬的主席，看上去巴爾達諾的這些工作似乎言之過早，但實際上，所有的這些考察工作，都必須在弗洛倫蒂諾宣布參選之前有一個定論，當年的弗洛倫蒂諾之所以能夠爆冷擊敗老桑斯成為皇馬的主席，靠的就這種未雨綢繆的策劃，否則，菲戈又怎麽可能在那種情況下冒天下之大不韙加盟皇馬。
在確定要考察一個人之前，巴爾達諾需要做很多工作，以卡索拉為例，之所以鎖定卡索拉，一是因為他的年齡，二是因為他的特點和位置，三是他是西班牙國腳，同樣的道理適用於佩萊格裏尼，在確定不是“自己人”的胡安德－拉莫斯絕對不可能留任之後，弗洛倫蒂諾的團隊就開始尋找新的主教練人選，而智利人就是其中符合條件的之一。
而之所以要現場考察，無非就是為了證實自己的調查結果，畢竟，比賽錄像的鏡頭是跟著球走的，而不是跟著自己想考察的人在走。
隻是現在，無論是卡索拉，還是佩萊格裏尼，此時的表現卻讓巴爾達諾有些失望。
對於卡索拉的技術特點，按照巴爾達諾的話說，這是一個弱化的進攻版卡洛斯，身材矮小、速度突出、盤帶和技術都不錯，有一腳遠射，但現在看來，卡索拉卻缺乏一定的閱讀比賽的能力，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對主教練的戰術執行力強，隻不過明知道那邊有堵牆還硬要往上撞，這就有點缺乏變通。
而佩萊格裏尼，團隊給新主教練定下幾點標準，有一點其實與主教練的能力要求並無必要的關係，但對下賽季的皇馬卻尤其重要，那就是親和力。因為夏季皇馬將會有宏偉的引援計劃，這個時候，主教練顯然不能夠太強勢，而佩萊格裏尼正是憑借著一點，成為最主要的候選人之一。
但佩萊格裏尼本場比賽對馬拉加的變化顯然準備不足，反而是馬拉加一早就料到了他要加強進攻的念頭，所以在中場多設置了一道屏障。
想到這裏，巴爾達諾的目光又看了一眼站在佩萊格裏尼不遠處的林森。
年輕是年輕了點，怎麽執教風格如此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