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收官前
在西班牙馬德裏的西北郊，有一座規模不大的兩層樓，外牆用淺灰色花崗岩、白石、紅磚和深棕色石板建造，顯得樸素而莊重。院內種植了雪鬆、橡樹等樹木，四周也都是密密的橡樹林，遠處是高高的瓜達拉馬山，環境堪稱優美。
這，就是薩蘇埃拉宮，西班牙國王的起居工作場所。
博雅小時候很喜歡這個地方，因為這裏很安靜，而且在外麵的樹林裏，總能看到一些可愛的小動物，但長大之後，她每年來到這裏的次數卻屈指可數，不是她不喜歡這裏，而是她看到了這座建築背後的“風景”。
此時，博雅正從這座建築的大門走出，臉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但眼神當中，卻難掩失望之色。
一如林森此前所說的，隻要博雅想查，她就一定能夠查出來，但讓博雅沒有想到的是，一切，遠沒有她想象中的隱藏得那麽深，查的過程不是抽絲剝繭，而是輕而易舉。
失望是不足以形容當時博雅的心情的，一開始，她強迫自己認為這隻不過是烏拉林自己一個人鬼迷心竅，但很快，事實就告訴她，在這種事情上，天真是沒有用的。博雅第一時間去找了自己的母親，伊莎貝爾公主，然後她的母親讓她來到這裏。
但在這裏，她得到的隻是一個更讓她失望的答案。離開薩蘇埃拉宮，博雅給林森發了一條信息，一如既往的簡短：我真羨慕你。
然後，讓博雅有些意外，她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別想改變世界。
博雅露出一絲苦笑。她停下腳步，然後在手機的信息欄當中編寫了一條消息，但卻並沒有馬上發出去，而是看著手機發起了呆。
因為她知道，如果這條信息發出去。可能有些事情就改變了。
我該怎麽辦？
這一點都不像是博雅會說出的話。
但博雅發呆，並不是因為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而是為什麽她會想向對方說出這樣的話。
或許是因為兩人的身份有些相似、或許是因為兩人在幾次短暫的接觸當中總是異常的默契、就像現在，她隻是發了一條沒頭沒尾的信息，對方就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麽……
但或許，就代表不確定。
博雅終究還是沒把這條信息發出去。她也沒有發其他的信息，就在她準備讓這次短暫到不能再短暫的“交流”又一次像此前那樣悄無聲息的結束的時候，她卻又收到了一條信息，同樣來自林森。
做你自己就好。
看著這條仿佛是在回答她此前未說出口的話的信息，博雅下意識的查了一下剛剛的信息是不是被自己不小心發了出去。但，答案是否定的。
看著短信，博雅又笑了起來。
這一次，不是苦笑。
收到博雅短信的時候，林森剛剛結束訓練。
雖然此前提醒博雅的時候林森說的是“可能性”，但他知道，那不是什麽可能，而是事實。得出這個結論並不僅僅是因為記憶，還因為當時博雅說的一句話，烏拉林夫婦移居華盛頓。在林森看來。烏拉林夫婦好端端拋棄巴塞羅那的豪宅不住卻移居美國華盛頓，這絕對不是什麽巧合，甚至，這個決定都未必是烏拉林夫婦自己做的。
所以，當博雅說她“羨慕”自己的時候，他就明白。博雅已經知道了一切，當然。如果僅僅是知道，顯然談不上什麽“羨慕”。更大的可能，應該是在這件事的處理方式上，博雅和她的家族、或者確切的說是西班牙王室意見並不一致，林森不知道博雅的意見是什麽，但結合記憶中發生的一切，西班牙王室的意見顯然不難猜測。
林森能夠理解博雅，因為他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隻不過他比博雅幸運，因為他有機會來逆轉這一切。但現在，對於博雅，他隻能給一個對她個人而言至少林森認為是最好的建議。
別想改變世界，做自己就好。聽上去似乎很沒出息，但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能做好自己，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這，也是林森一直以來的處事原則。
訓練結束之後，是月底教練會議。
一般來說，教練會議一周會舉行一次，但這個周期並不是絕對的，尤其是在英格蘭，賽程上的“混亂”也讓教練組很難維持這樣的周期。和教練會議比起來，一個月製定一次的訓練計劃就比較規律，一般會在月底的時候製定，但並不固定是哪一天。
今天的主要內容，就是四月份的訓練計劃。
同樣每周的例行會議不同，訓練計劃的製定並不需要所有的教練參與，畢竟訓練計劃和主教練的執教風格息息相關，也就是說，主教練的執教風格，決定了球隊的戰術風格，而戰術風格，則決定訓練計劃。所以，製定訓練計劃的時候，實際上隻需要四個人參與，主教練林森、助理教練基德、體能教練狄娜以及技術教練唐華。
“四月份，目前賽程確定的有六場比賽，不過如果我們能夠打進歐聯杯半決賽，那就要多打兩場，也就是說，理論上，我們下個月可能要打八場比賽，考慮到有兩場比賽是在下個月的第一天和最後一天，這個賽程，不算太緊張、至少不比二月份的時候緊張。”按照慣例，唐華先介紹了一下下個月的賽程，“不過我們的對手不好對付，除了歐聯杯和利物浦的兩場比賽之外，月中和月底，我們還分別需要麵對曼聯和阿森納，而且這兩場比賽，都是客場比賽。”
雖然唐華的聲音不急不緩，但在座的幾個人誰都知道，本賽季曼城是不是真的隻能以一個聯賽杯結束征程，事實上就是看曼城下個月的收官表現。
聯賽最後的兩個強勁對手曼聯和阿森納自不必多說。曼城本賽季和這兩支球隊都進行過兩次較量，而且都是一次在聯賽賽場一次在聯賽杯，曼城表現完美，戰績全勝，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本賽季的第三次碰麵，兩隻球隊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一個賽季被同一支球隊連續三次擊敗，尤其是曼聯，所以，這兩場客場比賽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
而另一方麵，歐聯杯四分之一決賽抽中利物浦簡直就是下下簽了。利物浦雖然本賽季表現糟糕，但他們在博彩公司開出的歐聯杯奪冠賠率當中，卻是最被看好的，原因就是和其他的球隊比起來，他們有著豐富的歐戰經驗。而且在此前的兩次碰麵當中。林森一次也沒能從貝尼特斯的手下討到什麽好處，兩場比賽都平局，而這一次，淘汰賽可沒有平手可言，雙方注定是要在這個賽季決出一個勝負。
“球隊的體能還是老樣子。”緊接著唐華的，是狄娜，“二月份球隊的體能透支，到現在也還沒完全恢複過來。這個月雖然賽程比二月份略微輕鬆一點，但也僅僅是一點點。主力陣容的消耗還是太大了，尤其是羅本和大衛-席爾瓦狀況尤其嚴重。下個月的訓練計劃，這方麵需要做出調整。”
林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體能方麵的事務，林森一向是當甩手掌櫃，應該說一直到二月份之前。由於林森一直堅持著輪換製，曼城的體能狀況都還算良好。二月份算是個轉折點，一輪十五天五場比賽。什麽輪換製都不管用了，更要命的是，那段時間，強勁的對手一個接一個，根本容不得他說輪換就輪換。
“布萊恩？”林森把目光轉向助理教練布萊恩-基德。
基德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麽需要說的。自從擔任了林森的助理教練之後，和各司其職的唐華和狄娜不一樣，除了一線隊的工作，基德實際上還兼管著曼城的青訓工作，這也是曼城俱樂部去年夏天把他從樸茨茅斯挖過來的初衷。而在一線隊，基德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球隊的日常訓練，換句話說就是訓練場上的林森。
這也是塔皮亞給開了“壞頭”，不過基德對此倒也不在意。助理教練，把助理去掉，實際上就是一個主教練，換句話說，主教練會的，他都必須多多少少要會，這也是為什麽不少助理教練隨後總能順利“轉職”成主教練的原因。曾經給弗格森長期擔任過助手的基德也走過這條路，隻不過並不順利罷了。
話說起來，先後三名給弗格森擔任過助理教練的人，“轉職”之後起點都不錯，但發展都不算順利，基德離開之後去了布萊克本，但幹了還不到一年就被解雇，奎羅斯更是一步登天去了皇馬，但隨後還是不得不“回爐再造”，眼下他擔任葡萄國家隊主教練，但記憶之中的他也沒呆多久，反倒是麥克拉倫混得不錯……
訓練計劃是有範本的，當然每支球隊都會根據自己的情況進行調整，曼城的訓練計劃本賽季也幾經調整，每個月所做的，不過是對其中的一些細節進行更改或調整，唐華和狄娜的發言雖然簡短，但這是建立在他們對計劃已經有了書麵準備的前提上，這也是為什麽基德這個時候可以保持沉默的原因。
因為接下來，將是更加細節的條條框框上的討論，這個時候，才是經驗豐富的基德發言的時候。
一個多小時之後，會議結束。
伸了個懶腰的的林森心血**，提議一起出去吃飯，他請客。
對於這個提議，狄娜雙手讚成、唐華也不反對，隻有基德笑著婉言謝絕，林森也不勉強，和他們這幾條光棍不一樣，基德有自己的家庭，而且，雖然有足球這個共同語言，但雙方的年齡差距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