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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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
說話的是眉頭微蹙的門德斯。
“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挑戰。”林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那我尊重你的決定。”門德斯歎了口氣，然後苦笑一聲道，“不過老實說，有點可惜。”
對於門德斯的話，林森也笑了笑。
這個世界上散夥飯可以有很多種，傷春悲秋的、撕破臉皮的、幹脆利落的……“可惜”已經是其中算是不錯的一種，也符合眼下兩人之間的合作關係。對於門德斯來說，失去林森這樣一位客戶，恐怕任何經紀人都不可能不感到惋惜，而對於林森來說，他則失去了一個已經合作了五年之久的合作夥伴。
當然，門德斯口中的可惜，或許還有另一個意思，那就是遺憾林森沒有繼續當主教練。
在門德斯的眼中，眼下的林森，或許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教練，但已經毫無疑問是這個世界最成功的教練之一，不是什麽教練都能夠在三年之內兩次登上歐洲之巔，哪怕是他手下另一位重要客戶穆裏尼奧，也一樣沒能辦到這一點。
在林森過去閑置的一年時間當中，媒體對林森有諸多猜測，這些猜測有真有假，譬如，米蘭雙雄？那是臆測，巴黎聖日耳曼？這卻是真實的。
在過去的幾年內，卡塔爾資本入主的巴黎聖日耳曼被譽為“法甲曼城”，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叫的，他們和前幾年的曼城一樣，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可以幫助他們把金錢變成榮譽的主教練，而縱觀整個歐洲，有誰比林森合適？法甲豪門甚至給林森開出了連門德斯都覺得難以抗拒的世界第一年薪和待遇，可惜如果林森當時能接受巴黎的邀請，那麽他根本就不會離開曼城。
而現在，林森終於決定歸來，卻搖身一變，變成了足球經理。
“看來下一次我們見麵，可能就是對手了。”此時，門德斯半開玩笑的說道。
“也可能是合作對象。”林森說道。
“當然。”門德斯哈哈一笑，然後身體舒展開來，兩隻手很隨意的搭在兩邊的靠背上，說道，“跟你說件趣事，你知道十年前差不多是這個時候，在你現在坐的那個位置上，坐著誰麽？”
林森搖了搖頭。
“阿布。”門德斯也沒有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然後又指了指林森旁邊的位置，“這個位置，坐的是當時切爾西的經理凱尼恩，我還坐在這個位置，而我的旁邊……”
“穆裏尼奧。”林森接口說道，他已經想到了門德斯說的是什麽，“這間餐廳？”
“沒錯。”門德斯笑道，“我跟這裏的老板是朋友，現在這家餐廳最大的招牌，就是這件事了。”
“沒什麽不好。”林森喝了一口咖啡說道，“至少這裏咖啡是不錯的。要不，我們下次見麵還在這裏？”
“行啊。”門德斯當然知道林森這隻是開玩笑，於是說道，“就衝這一點，今天那個家夥要是敢收錢，我就跟他斷交。”
兩人隨即大笑。
“對了，既然你打算去曼城，那麽，接下來的夏季轉會……有什麽打算？”玩笑之後，門德斯看似隨口的問了一句。
本來這種話，作為經紀人的門德斯是不該問的，但林森雖然打算成為曼城的經理，終歸還沒有正式履任，因為門德斯的問話，實際上是鑽了一個小空子。
“暫時還沒有。”對於門德斯的話，林森雖然知道他的心思，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能說的。
一個俱樂部的轉會工作，既然是足球經理和主教練雙權分立，那麽哪怕隻是形式上的，也必須征詢過對方的意見才會做出決定，林森還沒有和佩萊格裏尼有過任何交流，自然也不可能會有什麽打算，當然，在事情決定之後，他就會開始著手準備這方麵的工作。
門德斯點了點頭，似乎並不意外林森的回答，說道，“那麽，希望我們下一次見麵，是合作，而不是對手。”
“我也希望如此。”
六月十八日。
整個足球世界依然沉浸在巴西世界杯的熱烈氛圍當中，而在這個時候，此前被英格蘭媒體“通緝”了好幾天始終沒有露麵的林森，終於出現在曼徹斯特機場，而這一次，林森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現在了媒體的麵前。
不過，林森的出現雖然很大方，媒體卻沒能找到機會提問他，因為剛剛走出通道，他就被曼城方麵安排的車輛直接接走，當然，這其實上也已經證實了一件事。
林森回歸曼城，是真的。
果然，當天下午，曼城官網正式發出公告：前曼城功勳主帥林森，正式回歸曼城，他將成為球隊的經理，主要負責球隊工作。
萬千傳聞，不及官網片語。
消息一出，整個英超一片嘩然。
對於曼城的球迷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一條好消息，在他們看來，足球經理，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半個主帥，而林森的回歸，勢必將給上賽季略顯頹勢的曼城，在新賽季注入一劑強心劑。但對於曼城以外的俱樂部，他們對於林森的回歸，就看法各異了。
有唱衰的，譬如阿森納的主教練溫格，他認為林森的回歸完全是一個敗筆，尤其是以經理身份回歸，理由很簡單，所有的人，都不會把林森簡單的看成是一個經理，而他的存在，勢必將對主教練佩萊格裏尼的工作造成巨大的壓力。
也有擔憂的，當然，這種擔憂更多的是出自於自身，剛剛接替下課的博阿斯成為熱刺新任主帥的波切蒂諾就對新賽季的曼城表示無奈：曼城已經證明了他們是英超乃至全歐洲最好的球隊之一，林？我不認為他的回歸會成為曼城的阻礙，他怎麽可能會成為阻礙？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曼城。
……
“這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我知道我的回來，會帶來什麽。我首先要對佩萊格裏尼表示歉意，因為我的因素，可能讓他碰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但我要重申一點，我回到曼城，和佩萊格裏尼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在過去的一個賽季，佩萊格裏尼做出了傑出的工作，他配得上俱樂部和球迷的信任……”
坐在熟悉的新聞發布會現場，已經換了身份的林森，口氣並沒有太多的改變，習慣把所有的問題都直接曬出來，然後正麵對所有的問題給出回應，從不回避。
“林先生，請問您接手這份工作，這是否意味著你講不會再當主教練呢？”提問剛開始，《泰晤士》報的記者湯普森馬上就抬手提問。
“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麽。”林森笑了笑道，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這是足球的真諦。我覺得這句話可以來回答你的問題。”
“這麽說，如果……”湯普森似乎早就料到了林森的回答，他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我是說如果，如果某一天佩萊格裏尼的成績到了必須下課的狀況，您是不是存在接手的可能呢？”
問完之後，湯普森馬上坐了下來，就仿佛丟出一個炸彈之後馬上躲回防彈坑的士兵。
看著瞬間突然安靜下來的會場，負責新聞發布會的新聞官維姬小姐馬上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麻煩。
湯普森的這個如果，實際上是個兩頭坑的如果，因為無論林森回答會還是不會，都是一個巨大的爭議。
如果林森回答存在這個可能，那麽，林森剛剛的“澄清”就成了一紙空文，因為那樣的話，林森就變成了隨時可能取代佩萊格裏尼的存在，跟他剛剛的澄清自相矛盾。但如果回答不存在這個可能，那麽，他倒是“討好”了佩萊格裏尼，隻不過卻也掐滅了不少曼城球迷內心深處的那一絲希望……
維姬狠狠的瞪了一眼剛剛提問的湯普森，有些後悔就不該給這個刺頭提問的機會，就在她準備想辦法補救的時候，一邊的林森卻說話了。
“球場上不存在如果。”林森的麵色如常，“不過，我可以回答你這個如果。”
當聽到林森前半句回答的時候，所有的記者都麵露失望，因為他們以為林森終於打算回避這個問題，但林森的後半句，又讓他們豎起了耳朵。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您是指，即便曼城在最需要您的時刻，您也不會接手球隊？”這一次，不是湯普森，而是另外一名記者，顯然，林森這個過於幹脆的回答讓現場的不少記者都感到有一些發悶。
“是的。”林森淡淡的說道。
“我不會否認我再次成為主教練的可能，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再次成為主教練，那我會執教一支其他國家的球隊或者國家隊。而現在，我回到曼城，是因為我看到了一份新的挑戰，而不是想成為另一位主教練的壓力，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去年就沒有必要離開曼城，曼城的球迷應該信任他們的主帥，然後把目光向前看，而不是向後看。”
“最後，我還可以再透露一點小小的消息給你們，我跟曼城簽訂的新合同，並沒有年限。今天的新聞發布會到此為止，感謝各位的到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