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誠服
這真是一個有趣的人。
和林森的交談越深入，塔皮亞心中的這個想法就越明顯。
誰會把那樣一張帶著**裸嘲諷味道的傳真裝裱起來，然後掛在自己辦公室最顯眼的地方？看來利弗莫爾此前跟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林森真的把本賽季馬拉加的目標定在了歐洲賽場，這真是一個極端自信的家夥。塔皮亞和林森在餐館吃了近一個小時的飯，也聊了近一個小時的天，從瓦倫西亞料到馬拉加，又從馬拉加聊到整個西甲，再從西甲聊到正在熱火進行中的歐洲杯，每一個話題，林森都讓塔皮亞感到有趣。
他說瓦倫西亞本賽季注定一事無成，塔皮亞一笑置之，他一點都不懷疑這是林森被拒絕後的玩笑，隻不過，即便不是玩笑，這沒什麽好丟人的，就算是自己，如果遭遇到那樣的事情，恐怕也要畫圈圈詛咒瓦倫西亞。
他還說本賽季西甲將是巴塞羅那一枝獨秀，除了馬拉加可能之外，沒有任何球隊可以攔住巴塞羅那，而此前隻有一年二隊執教經驗的瓜迪奧拉會在賽季後成為整個歐洲最炙手可熱的教練之一，對此塔皮亞不置可否，西甲原本就是巴薩皇馬二龍戲珠，反正榜首不是皇馬就是巴薩。不過接下來林森居然說舒斯特爾會在新賽季中途下課，這個塔皮亞就有點無語了，要知道，舒斯特爾可剛剛率領皇馬拿下聯賽冠軍，他中途下課？
最後，在聊到歐洲杯的時候，他甚至慫恿自己可以去買點**，而在他的眼中，四強居然還有俄羅斯，那支剛剛被西班牙打得滿地找牙的俄羅斯……想到林森的煞有其事，塔皮亞有點啞然失笑。在歐洲，**並不限製足球人士購買，不過大部分的足球人士還是盡量避免參與，塔皮亞也不例外，當然，偶爾買一點權當娛樂屬於正常範疇，誰也不會去追究。按照林森的意思，他自己顯然買了歐洲杯的**。不過，買的時候他屬於自由身，因為當時已經和馬競解除了工作合同，而且還尚未和馬拉加勾搭上。
聊完天，吃完飯，兩人又一起回到馬拉加的總部，然後分開去進行各自的工作。
看著塔皮亞離開的背影，吃飯的時候說話堪稱百無禁忌的林森突然笑了笑。
他知道，現在的塔皮亞多半會覺得自己的話隻是玩笑之語，但時間會慢慢的讓塔皮亞質疑那些話究竟是不是玩笑。都說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但現在的情況卻是說者有意，聽者無心。林森對塔皮亞所說的所謂玩笑，歐洲杯的玩笑會在賽季開始前就變成現實，那是第一次衝擊，塔皮亞也許會覺得那隻是一次偶然。那麽接下來，聯賽中途舒斯特爾的下課呢？聯賽後半段瓦倫西亞的墮落呢？甚至不用等到聯賽結束就可以料想到的瓜迪奧拉的風光呢？
沒有根據的玩笑那是胡言亂語，有根據的玩笑就成了高深莫測。當兩者都變成現實，結果雖然一樣，但評價卻不同，一個，叫神棍，另一個，則叫智慧。
林森沒打算成為一個神棍，所以他的玩笑非常有分寸。
瓦倫西亞的玩笑是在塔皮亞見到那副掛飾之後，巴塞羅那和皇馬的玩笑則有今年夏季轉會的襯托，至於歐洲杯的玩笑就更加好理解，歐洲的**行業從來都很發達……每一個玩笑，事實上都能找到依據，隻不過，如果隻看一個，那可能是運氣，但如果所有的玩笑都變成現實，那就不再是玩笑。
結果，塔皮亞終究還是會對林森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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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辦公室，林森就把自己投入到了更加繁重的工作當中。
塔皮亞的提前結束休假幫了他大忙，他可以把球隊的賽季前訓練等一係列的準備工作交給他去做，但對於林森來說，馬拉加並不是工作的全部，還有一項更為繁重的工作林森必須去做，而且，在林森看來，這項工作還不能讓其他人代勞，那就是了解其他的十九支球隊。
中國人曆來講究知己知彼，雖然這句話放在足球場上，未必就一定能百戰不殆，但起碼，能給自己增加最大的勝算。林森了解其他對手的方式非常簡單，不是看所謂的專家評論，也不是看所謂的比賽盤點，他隻看最原始的比賽錄像，盡可能多的。
球隊的攻防體係、主教練的用人習慣、主要球員的踢球習慣、甚至主裁判的執法尺度，這些都是林森需要從一份份的比賽錄像中一一歸納總結出來的東西，事實上，這些工作，原本有一個專門的人員來做，那就是比賽錄像分析員，但林森並不打算交給別人來做，因為這項工作不光將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他執教經驗不足的短板，更重要的是，會讓他在最短的時間內熟悉每一個對手。
在這段不算長卻也絕對不算短被林森稱為“黑暗錄像日”的時間裏，林森謝絕了大部分的外界幹擾，隻有個別人例外，利弗莫爾就是其中之一。
經過前一段時間的引援工作，林森對利弗莫爾的能力已經深信不疑，因為他都覺得自己做不到比利弗莫爾更好，雖然或許自己可以憑借外掛獲得一些便利，但轉會這種事情，畢竟有著它既定的流程、明麵上的規則，暗裏地的潛規則，這些，利弗莫爾都比自己清楚。林森的計劃是在歐洲轉會窗口正式開啟之前，基本完成新賽季馬拉加的轉會工作，因為時間是林森最大的武器。而現在，這個計劃在利弗莫爾的操作下，已經可以說基本完成。至於轉會窗口開啟之後，不是林森不想湊熱鬧，但那已經不是眼下的馬拉加能夠參與的軍備競賽。
六月十七號，還在意大利的利弗莫爾跟林森通了下氣，不出意料，關於博努奇和拉諾基亞的轉會進展收效甚微，林森甚至已經能從利弗莫爾的語氣中感覺到急躁，看樣子利弗莫爾在意大利沒少受氣，問題，還是出在轉會費上，國際米蘭方麵關於博努奇的價格沒有任何鬆動，不過對方接受租借，而擁有拉諾基亞的阿雷佐則根本不接受任何租借方案，哪怕是帶強製買斷的租借方案，而在價格上，他們的要價不降反升，要價從最開始的三百萬，提高了三百五十萬，當說到這個的時候，利弗莫爾直接就爆了粗口。
該死的意大利人。
看錄像看得欲仙欲死的林森也不禁陪著罵了一句，不過卻沒有任何讓利弗莫爾放棄的意思，因為他真的需要中後衛。
林森盤算了一下至今為止馬拉加的開支：收入方麵，馬拉加雖然離隊人員不少，但真正收到轉會費的卻隻有兩名前鋒巴力斯塔和巴哈，兩人一共收到一百七十萬。加上馬拉加原來的一百萬預算，也就是說，在不計算支出的情況下，事實上整個夏天馬拉加手上的錢也就是兩百七十萬。支出方麵，阿拉巴十五萬，科克二十萬，買斷威靈頓三十萬，萊萬多夫斯基三十五萬，其他的人伊斯科免費租借，京多安和羅伊斯屬於免簽，而加比則是巴哈轉會薩拉戈薩的附帶球員，算下來，支出正好完完整整一百萬。
兩百七扣去一百，利弗莫爾的手頭上，還有一百七十萬，一百七十萬想去做成兩筆要價超過五百萬的生意，難怪利弗莫爾一直試圖讓林森轉換目標了，他甚至給林森推薦了幾個人選，隻不過林森一看就直接無視，事實上，林森也不是沒有想過更換目標，轉會工作最忌諱的就是在一棵樹上吊死，隻不過，與其說林森實在想不到其他目標，不如說他實在想不到其他能來馬拉加的目標。
蘇伯蒂奇、米蘭達、戈丁……諸如此類正當物美價廉的目標，如果換到還在馬德裏競技，根本就是手到擒來，但馬拉加……
再試試吧……
林森也就隻能這樣告訴利弗莫爾，利弗莫爾的反應就是歎了口氣，隻說盡力，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除了利弗莫爾之外，塔皮亞是另一個在此期間來找過林森的人，雖然是提前結束休假，但畢竟還是屬於塔皮亞個人自願，所以他來不來總部，根本沒有任何強製他，林森也沒有，因為就算是他自己，也經常窩在自己的住處看錄像。
塔皮亞一共來找過林森兩次，第一次是在總部，那會俄羅斯隊剛剛從歐洲杯小組賽中出線，當時林森在看瓦倫西亞的比賽錄像。另一次是在林森的住處，那會正值俄羅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四分之一決賽中淘汰了幾乎是一路以勢如破竹之勢從小組出線的荷蘭，當時林森同樣在看錄像，球隊是皇家馬德裏。
第一次，塔皮亞微笑而來，狐疑而去。
第二次，塔皮亞驚訝而來，震撼而去。
因為當塔皮亞踏進林森住處的那一刹那，他就被嚇了一跳，牆壁上、桌子上、椅子上、地板上，除了天花板，幾乎所有的地方都被同一樣東西占據，那就是紙張。
不是白紙。因為那上麵寫滿了各種各樣的內容，有塔皮亞看得懂的，也有塔皮亞看不懂的。
不懂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宛若天書的方塊字。
懂的，是那些他再熟悉不過的戰術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