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的木**,懸掛著白色的床幃,粉色的被子裏包裹著一個正在沉睡中的美麗女子,細長的眉毛透著一股英氣,紅潤的嘴唇緊緊的抿著,小巧的被子隨著呼吸的節奏不停的抖動著。不知道她夢到了什麽,緊閉的眼眸中,竟然流出一行清淚。

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將她拉回了那個白天,讓她痛不欲生的那個懸崖邊上。

她靠在懸崖邊上,緊張的往懸崖下看了看,立刻嚇的閉起了眼睛,道:“韓祈傲,後麵是懸崖,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有幾個大漢步步緊逼著他們,領頭的此時便道:“韓祈傲,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皇上已死,傳位詔書又已經落在了二皇子的手上,勸你還是交出兵符,也可饒你一命。”

“做夢。”韓祈傲怒不可及的道:“二皇子謀權篡位,已是死罪。我韓祈傲就算是死,也不會與這種人同流合汙!”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去死吧!”領頭的一邊說著,一邊慢慢的靠近韓祈傲,突然伸手一刀便劈了過去。

韓祈傲反手用劍去擋,另一隻手卻背著身越過如玉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並道:“菱月,你先走,不用管我。”

“哧”的一聲,菱月的胳膊便被那大刀活生生的劃開了一道長長地血口,痛的鑽心。

“韓祈傲。”領頭的人一邊用刀抵住菱月的脖子,一邊高聲的喊:“勸你趕快把兵符交出來,要不然我就殺了你的皇子妃。”

“放了她。”韓祈傲從驚慌中回過神來,衝著領頭人喊道:“本皇子要你馬上放了她,要不然本皇子絕對不會饒過你。”

“本大爺要你快點把兵符交出來。”領頭的一用力,鋒利的刀口,在她雪白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印。血,順著刀鋒便流到了衣襟之上,觸目驚心。

韓祈傲攥緊了拳頭,怒道:“混賬,對一個女人下手有什麽本事!她不過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妃子而已,本皇子會受此威脅麽?”

“別跟本大爺來這一套。”領頭的人冷笑道:“勸你還是將兵符教出來,本大爺這刀可沒有眼睛。這麽美的美人死在這刀下可夠可惜的。”

“本皇子說過,拿她來要挾本皇子沒有用處。”韓祈傲依舊強硬的道:“與你也隻是浪費時間而已,本皇子是不會拿她來交換兵符的。”

“一起死吧。”她淒厲的喊著,推著領頭人跳入懸崖。耳邊的是嗖嗖的風聲,淚水也是不停的往下流。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死的,不過死了多好,也許就可以回到自己的那個世界,再也不用看到韓祈傲,再也不用被他騙。她閉上眼睛,等待死神來臨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飛速下墜的時候,一雙溫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接著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牢牢的拉住,然後是一個溫情的聲音響起:“凝凝。”

菱月睜開迷茫的雙眼,看到的是子謙,正牢牢的抓著他的手,滿眼疼惜的看著她。

“子謙。”剛剛喊出他的名字,她的淚便無法控製的流了出來。

“別怕凝凝。”子謙安慰著她,腳在光滑的崖壁上一蹬,人已經順著剛剛墜下的方向飛了上去。腳穩穩的站在懸崖上的時候,正好看到韓祈傲領著一大群的人往山下走去。

她連自己的死後都不顧了,不是麽?用她來擋刀,看她掉入懸崖也不管,這是那個跟她山盟海誓的男人麽?韓祈傲,我恨你!!!

**的女子突然忽的一下睜開了眼睛,是多長時間了,每每自己閉上眼睛的時候,腦海中都是這樣的場麵在不停的閃現著。她真恨自己為什麽忘不掉他,還想著他麽?那個讓自己傷心的男人!

此刻的他是不是已經做上了皇帝,是不是正摟著如玉喝酒慶祝。誰還會想到可憐自己,誰還會想著自己此刻傷痛的心正在隱隱作痛?

門,輕輕的從外麵推開來。進來一個端著碗的嬌俏丫頭,她側著頭看一眼**的女子,見她正睜著一雙大眼睛,便試探的道:“沈姑娘,奴婢是阿雁,您醒了麽,奴婢把您的藥送過來了,您要是醒了,就趕緊把藥喝了吧。”

沈姑娘?**的女子皺了皺眉頭,這麽久了,她似乎已經聽馮菱月這個名字聽的習慣了,再有人叫她沈姑娘,竟然有些的不習慣起來。

“沈姑娘?”丫頭阿雁見她還是一動也不動的,便又輕輕的喊了一聲。

菱月歎口氣,每次都這樣,想一個人靜一靜都不行,真是煩人就。她猛的掀開被子跳下床,沒好氣的道:“喝什麽藥?我又沒病,整日的喝這些苦湯湯幹什麽?我不喝,端走。”

“沈姑娘,你身體這麽虛弱,不喝怎麽行啊?”阿雁有些為難的道:“這些都是大巫師特別配置的藥,說對姑娘的病情好的不得了呢。”

“這麽好的藥他怎麽不喝?”菱月氣的端坐在椅子上,突然又道:“咦,你說大巫師?我好像以前也見過一個巫師。對了,你叫那個巫師來見我,我有事要問他!”

“嗯?”阿雁瞟了一眼菱月,道:“沈姑娘,大巫師是不隨便見人的。奴婢一直生在玄月國,都從來沒有見過大巫師的。”

菱月一拍桌子站起身,喊道:“既然這樣,那就把歐陽冽給本小姐叫過來。算什麽東西啊,把我囚禁在這裏!要殺要剮趕緊來,別把本小姐跟囚犯一樣的關著!”

“啊?”阿雁怯怯的看著菱月盛氣淩人的樣子,道:“沈姑娘,君主他就是這麽吩咐的,您讓奴婢去叫他,奴婢也不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樣才行!”菱月急的在屋子裏來回的踱著:“我沈凝,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罪!關了我那麽久,還不如一刀殺了我幹脆!”

阿雁也不敢說什麽,隻是低著頭端著碗站在那裏。

菱月看一眼阿雁的樣子,又有些不忍,畢竟在這裏她唯一能見到的就是阿雁了,便放緩了語氣道:“阿雁,你好歹也要讓我知道歐陽冽抓我來做什麽吧?就是這樣關著我嗎?太殘忍了吧!”

“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阿雁搖著頭,道:“君主要做什麽,奴婢怎麽能夠猜的透,君主隻是吩咐奴婢好好的照顧沈姑娘。其他的,奴婢就算是有疑問也不敢問啊。”

“哎,老天呐!”菱月雙手舉過頭頂,急的大叫:“這是什麽世道?無緣無故的囚禁良家少女,竟然沒有人管,哎,氣死我了,氣死我啦!!”

一拍桌子,又重重的做到椅子上,伸手道:“拿過來吧,就當是喝咖啡好了,總要有點什麽休閑活動吧,真是。”

“是,是,給沈姑娘。”阿雁趕緊的將藥碗遞到她的手裏,看著她皺著眉頭咕嘟咕嘟的一滴不剩的喝下去,才釋懷的笑了笑。

將碗重又還給阿雁,菱月便站起身,坐到床邊上,道:“你的任務完成了,是不是就要走啊,連陪我說會兒話都不可以。”

阿雁抿了抿嘴唇,道:“對不起啊沈姑娘,奴婢不敢跟你多說什麽,奴婢告退了。”輕手輕腳的退到門口,見菱月也沒有再說什麽,才輕輕的吐了口氣,關上門。

一轉身,卻赫然發現君主歐陽冽正站在門口,嚇的後退了幾步,趕緊躬身,哆哆嗦嗦的道:“奴婢見過君主。”

“起來吧。”歐陽冽的聲音依舊冷冰冰的,也不再多說什麽,轉身離去。

身後阿雁用力的拍拍剛剛被嚇的跳個不停的心髒,心道:君主是怎麽了?每次都守在門口也不進去,是關心沈姑娘,那為何連問都不問一聲啊,哎,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