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著的,似乎睡了很久。反正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太陽已經往西滑去。而緗兒正在床邊焦急的等待著她清醒過來。

“緗兒,你怎麽還不去睡啊?”她迷迷糊糊的問。

“小姐你還不醒呀,我們這是在風雅軒,你睡的是陸公子的床。”緗兒輕輕的晃晃她,想要她趕緊的清醒過來。現在已經天黑了,她們要在不回去,大約又要被拒之門外了。

“嗯?”菱月一下子睜大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才發現的確不是自己的房間裏。她迷蒙的晃晃腦袋,忽而一下子坐起,道:“我怎麽睡在這裏?子謙呢?”

“你喝醉了,陸公子才讓我扶你進來休息,早知道就不讓你休息了,早些回去多好,現在天都快黑了,回去又免不了一頓罵。”緗兒滿臉的愁雲,不住的埋怨著。

“我好長時間不喝酒了,想不到連葡萄酒都喝不多了。”菱月坐起身,葡萄酒的酒力並不大,雖然喝的多了一些,但因為睡了這一會兒,也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

“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小姐。”緗兒小聲的提醒她。

“嗯。”菱月搔搔頭皮,穿衣下床。

門外,子謙靜靜的站在夕陽下,聽遠處不時飄過來的簫聲。這簫聲對於他來說太熟悉了,這些天不見,他還以為吹簫的人已經回去了,卻不料,他原來一直留在這裏。可是,他為什麽不來找自己,一個人在這樣陌生的地方他不覺的孤單麽?況且聽他的簫聲中,又多了那麽深深的一層憂傷?是為了什麽憂傷呢?冽,你不開心麽?其實,你應該回去的,這個地方不適合你。

身後的門,輕輕的開了又合上。他忙回過身去看菱月,她的臉色已經不似先前那麽紅了,已經恢複了往昔了粉潤。看來,那酒勁已經下去了,這讓他安心了不少。

子謙靜靜的看著她,道:“我才聽緗兒說這些天你原是病了。既然病了,為什麽還要喝酒呢?會傷身體的,好在這酒不烈,睡一覺就無礙了,但也要注意才是。”

“哦,原來我是因為生病剛好才會喝醉的,嗬嗬。”菱月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的樣子,又道:“其實,我之前是很能喝的,一瓶葡萄酒根本就不再話下。”

子謙笑笑,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聽到她的聲音,他心裏的陰霾都會消失掉一層,旋即又道:“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別讓家人久等了。”

“那好。”她也知道自己要回去的,要不然那個像瘋子一樣的韓祈傲又會莫明其妙的發脾氣,於是她笑著衝著他揮揮手:“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些歇息,再見。”

他點點頭,看著她的身影消失,臉上的愁容又悄悄的重現在俊美的臉上。而遠處的簫聲卻更憂傷的傳了過來,絲絲入耳,灼疼了心頭。

菱月也聽到了簫聲,慢慢的走了幾步之後,突然對緗兒道:“緗兒,現在天色尚早,不如我們去看看歐陽冽吧?”

“小姐,這天色還尚早啊?”緗兒抱著那個盛著葡萄酒的瓷瓶,指指已經落下西山的太陽,道:“我們可是已經出來很久了,小姐,你就別在考驗六皇子的脾氣了好不好?”

“怕他做什麽?本小姐可是有母後的金釵在手的。”她才不去害怕他,還以為有了金釵就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那個韓祈傲在囂張,也總要顧及母後的麵子的,不是麽?

“小姐,這歐陽公子又走不了,我們明天再來找他也可以呀?”緗兒苦苦的勸著,她實在不想再次看到小姐跟六皇子鬥氣了,每一次都鬧的那麽凶,嚇死人了呢。

“可是我答應人家歐陽冽來聽他的簫的,緗兒,你總不會讓我做一個不守信用的人吧。”菱月假裝不悅,執意是要去的。

“可人家歐陽公子也沒有非要讓你去呀?”緗兒不滿的低聲道。

“你?”菱月瞪她一眼,道:“你個小丫頭,說什麽呢?”

“哎喲。”緗兒突然抱著瓷瓶,捂著肚子,痛苦的蹲了下去。

“你怎麽了緗兒?”菱月嚇的不輕,趕緊的去扶她。

“小姐,奴婢肚子疼。”緗兒祁若遊絲的告訴她。

“那怎麽辦?”菱月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道:“走,我們去看大夫,走。”

“不用了小姐。”緗兒急急的決絕,道:“奴婢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沒什麽的。可是,小姐,對不起,奴婢不能陪著你去聽歐陽公子聽簫了。”

“哎喲,聽什麽簫?你現在肚子痛成這樣還記著這事情做什麽?走,我扶著你,走。”菱月抱起那個瓷瓶,一隻手攙起緗兒。

“謝謝小姐。”緗兒一副感動涕零的樣子,眼中卻迅速泛起矯捷的光芒。

終於到了皇子府的門口,緗兒悄悄的鬆了一口氣,輕輕推開菱月扶著自己的手,道:“小姐,您不用扶著奴婢了,奴婢突然覺得好多了,嘻嘻。”

“我看還是請了大夫來看一下比較好。”菱月還是有些不放心,當時可是看到緗兒疼的連腰都直不起來的。

“沒事的,小姐,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嘻嘻。”緗兒嬉皮笑臉的看著菱月,一副大功告成的詭秘樣子,一反常態的自己先跑進皇子府,全然不顧後麵抱著瓷瓶的菱月。

菱月馬上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這個小丫頭竟然用這一招來騙她。可憐自己還為她擔心的滿頭大汗。她抬腳邁進門裏,大喊:“緗兒,你這個鬼丫頭,竟然騙取我的同情心,你給我站住。”

“什麽事情這麽大吵大鬧?”涼亭裏正與如玉悠閑的喝著茶水的韓祈傲不滿的瞪一眼馮菱月,道:“馮菱月,你也注意一下自己皇子妃的身份好不好?”

“用你管。”她白他一眼,才不願意去理他,轉身就要走。

“站住。”他喝訴住她,又問:“你手裏抱的是什麽東西?”。

“好東西?”她得意的晃晃腦袋,手指輕撫過光滑的瓷瓶表麵,心道:諒你也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什麽好東西?”他還來了興趣,問。

“哼,本姑娘我呢今天心情不錯,就大發慈心給你嚐一嚐吧。”她突發好心,其實也是賣弄一下自己釀造的葡萄酒。

信步走到進涼亭,拿了一隻沒有用過的茶碗,打開瓷瓶塞,輕輕的給他倒了滿滿的一碗。如玉有些好奇的湊上前去看,紅紅的**,比如玉的嘴唇還紅的嬌豔。

“什麽東西?怪裏怪氣的?”韓祈傲一臉的鄙夷,仿佛這碗裏盛的是什麽不潔的東西一樣。

“你嚐嚐不就知道了?”耐著性子看他用三個指頭嫌棄的捏起那個茶碗,還放到鼻子上聞了一聞。大概也是聞到了葡萄酒的醇香,他終於還是放到嘴邊淺淺的嚐了一口。

“咦?好難喝,毒藥吧?”他皺著眉頭,呸呸的吐出原本已進入嘴中的葡萄酒。

“說什麽呢你,沒見過市麵的鄉巴佬。人家子謙都說好,就你這種人真是沒辦法溝通。”菱月生氣的狠狠瞪他一眼,可惜自己的那一茶碗葡萄酒。

“什麽?你說本皇子是鄉巴佬?馮菱月,你有毛病吧你,本皇子是鄉巴佬,你又是什麽?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成何居心?”他還來了脾氣,仿佛菱月是有意弄這些東西來害他一樣。

“是你自己不懂而已,還說什麽稀奇古怪?你不是鄉巴佬是什麽?人家子謙不是皇子人家都知道這是酒,你還皇子呢,什麽都不懂。”菱月也毫不示弱,所有喝過的人都說好,就隻有這個人說不好,不是搗亂又是什麽?

“又是那個陸子謙?”韓祈傲聽到這個名字比聽到菱月罵他鄉巴佬還要生氣,怒道:“馮菱月你搞清楚,你是我韓祈傲的妻子,不是他陸子歉的妻子,你、從現在開始,本皇子不允許你再跟那個陸謙見麵。除了去母後那裏請安之外,你一步都不許踏出皇子府。”

“憑什麽?你有什麽權力來限製我的自由?”才不會怕他呢。她蠻橫的看著這個男人,臉上連一點懼意都沒有。

“憑本皇子是你的夫君。”話,咬牙切齒的出口,卻驚了一旁看熱鬧的如玉。

菱月不以為然的瞪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冷笑道:“韓祈傲你說這話也不嫌自己臉發燙啊?還我的夫君呢?你什麽時候盡過你夫君的責任?再說,本小姐又什麽時候同意過你管我?”

韓祈傲的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點頭道:“你說的很對,本皇子是沒有盡過夫君的責任。不如今晚,就讓本皇子行使一下夫君的權力吧?”

菱月一愣,旋即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禁臉色泛紅,氣道:“韓祈傲,你真不要臉,哼,想做本小姐的夫君,下輩子吧你。”

轉身,憤憤離去。

身後,韓祈傲樂開了花,嗬嗬,原來,還是有東西可以治住她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