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祈傲的書房裏裏走了出來,如玉臉上的恨意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消退。手中剛剛摘下的牡丹花,也已經被揉捏的不成樣子。

她是真的恨,恨這個原本自己不放在眼裏的馮菱月竟然不知不覺得俘虜了韓祈傲的心。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眼裏便隻有了馮菱月。平日裏他至少還會邀上自己喝茶談天,可現在,即便與自己在涼亭裏,而他的目的卻已經變成了等待馮菱月的回來。

那個傲氣的韓祈傲,因為有了馮菱月開始變得溫柔了。他的笑,也因為有馮菱月的原因而變得更加生動起來。從來都不知,這個表明看起來如此冷傲的男人,會那般溫柔的吩咐小廣為馮菱月備下一杯香茶,原因不過就是她曾開口誇讚過一句好喝。

馮菱月,馮菱月,這一切都是因為馮菱月麽?事情為什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如玉一心想要俘獲的男子,卻已被別的女人握在了手中,這要她情何以堪?

婢女珞兒看一眼如玉的樣子,笑問:“姑娘可是為馮菱月的事情而鬧心麽?”

如玉瞟她一眼,歎口氣,道:“主上交給我的任務,我怕是完不成了,隻怕是過不了幾日,你見到的就是我的屍體了。”

“姑娘何出此言呢?”珞兒還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道:“事情還沒有結束,姑娘就說這種喪氣的話,豈不是打擊自己麽?”

“我還能怎麽樣?”如玉氣的將自己手中的花狠狠的扔到地上:“偷詔書偷不到,迷韓祈傲迷不到,我如玉從來都沒有這麽失敗過。”

“姑娘還沒有失敗呢?”珞兒上前撿起那朵已經頹敗的牡丹花,道:“姑娘隻不過是多了一個勁敵而已,除了這個勁敵之後,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麽。”

“嗯?”如玉奇怪的看著珞兒,道:“怎麽?你要殺了她?珞兒,我雖然是主上的手下,可從來都沒有殺過人的。再說,這個馮菱月也罪不至死啊。”

珞兒淡淡一笑,嫵媚的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笑道:“誰說要殺人了?有時候除掉一個人,並不一定是要殺了她呀,讓她名譽掃地不是更好?”

“嗯?”如玉還是不解,瞪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睛看著珞兒。

珞兒笑笑,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玉製的小瓶子,用紅色的瓶塞塞著,仿佛是什麽寶貝一樣。珞兒拿到手裏之後,得意的衝著如玉晃了晃。

“這是什麽東西?”如玉好奇盯著這個瓶子問。

“這是催清散。”珞兒笑著回答。

“催清散?珞兒,你拿這個做什麽?”如玉差點驚叫起來,這是江湖中的禁藥,原本是采花大盜用來迷惑女子的。她們的行動雖然不是光明磊落,但也不至於用這樣的東西去害人啊。

“這個還能做什麽?當然是準備送給六皇子的禮物呀?”珞兒說話的時候,眼睛中閃過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嘴角卻依舊還帶著笑意。

“啊?珞兒,這不大好吧?把催情散送給韓祈傲,這不是更會讓他覺得我不好麽?”如玉還是覺得不妥,連忙的搖頭。

“嗬嗬,傻瓜,你以為我是讓你給韓祈傲用啊?我這是給馮菱月準備的。”珞兒將藥瓶又放回到自己的衣袖裏,笑的格外的陰冷。

“珞兒,韓祈傲不待見她那可是好事啊,你要是用了這個,不是……”如玉停了未說出的話,可後麵話的意思,她相信珞兒是知道的。

“我當然不是讓她跟皇子怎麽樣了。”珞兒笑著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周邊的情況,確定沒有人,便繼續道:“我早就打聽好了,那個馮菱月經常去的是一個叫做風雅軒的地方,那裏的老板是個男的,馮菱月跟他相交甚好,孤男寡女用上這催清藥,你說會怎麽樣呢?哈哈哈”

“哦?”如玉一聽來了興趣,沉吟片刻之後方笑道:“嗬嗬,珞兒,虧你想的出來這樣的好主意,真利害。不錯不錯,還是你肯顧及我的。”

“那還用說嗎?”珞兒得意的迷起了眼睛。

“可是,我們要怎麽給她加藥呢?”如玉還是有些犯難:“馮菱月出去的時候隻帶緗兒一個丫頭,而且,她的居室也是我們無法進去的。“

“這個你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辦法。”珞兒想的很周到,道:“這幾次馮菱月每次去,都會帶上自己釀製的什麽酒,我們隻要在她的酒裏加上那麽一點點,嗬嗬。”

剩下的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再讓韓祈傲無意中看到她與其他男人的醜事,那麽這件事情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在韓祈傲的心中,她不會再這麽重要,甚至,還會遭到遺棄。

“可是,我們要怎麽樣才能將藥掉在她的酒裏呢?”如玉還是禁不住的為難,這裏畢竟是皇子府,守衛森嚴,皇子妃的寢室,也不是隨便就能進的去的。

珞兒輕蔑的一笑,心裏是有些看不起如玉的,便道:“今日,不正是個好機會麽?所有的人都出去找皇子妃了,她的寢室裏現在肯定沒有人。”

“可是,她萬一不回來了怎麽辦?”如玉皺著眉頭,又問。

珞兒白她一眼,道:“她不回來是更好,省下了我們的計謀。可這萬一要回來,這藥也就能派上用場了,這兩邊都要準備著嘛,要來個萬無一失。”

如玉點點頭,欣喜的催促道:“好好好,珞兒,就按你說的辦吧。隻要能搬到馮菱月,用些閣計謀又如何呢?那你快去吧,趁著現在沒人些。”

“你放心吧。”珞兒自信的轉身往馮菱月的房間走去。

如玉的眼中泛起希望的光芒,她看著珞兒的背影的目光裏滿是期盼與欣喜。同樣是主上的人,她卻少了珞兒的心狠手辣。她更知道,主上讓珞兒跟著自己,說的是幫自己,其實也不過就是讓珞兒來監視自己而已。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真的能夠幫助自己除掉馮菱月,這才是最關鍵的。

兩人在這裏算計著馮菱月,恨不得將此人除之以後快,其實,也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就是彼此站在利益的角度看人而已。

而韓祈傲那邊卻在因為找不到她而心急如焚,氣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裏恨不得馬上找到馮菱月,將她給關起來,然後再餓上幾頓。

說來也怪,雖然見到她的時候一句話不入耳兩人就吵得天昏地暗,可至少也知道她在哪裏?現在倒好,連人影都不見了,說走就走,這是身為人妻會做出的事情嗎?如果不是因為母後處處維護著她,她也不至於會如此囂張。哼,找機會一定要像母親說清楚這些事情,再讓這個女人這麽鬧下去,他早晚會被她給氣死的。

可是,她還會再跟他這個機會麽?她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她說:韓祈傲,你最好關本小姐一輩子,千萬不要讓本小姐有機會溜走。如果我一旦離開,我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

一輩子?這個說到做到的女人真的會這麽做呢?難道自己真的一輩子都會見不到她了麽?為什麽想到這些的時候,心裏是那麽失落痛楚的感覺。

天已經慢慢的要黑了下來,出去找的人也陸續的回來了不少,卻均無消息,連她常去的風雅軒都沒有見到她的身影。難道,她真的不決定再回來了麽?這個可惡的馮菱月。

嘴裏不停的罵著她,心裏卻又不停的擔心著。真奇怪自己為什麽要擔心她,她要怎麽樣跟自己又有什麽關係呢?走了不是更好,自己不就是不想再看到她了麽?這個女人有什麽好,刁蠻、任性、不講理,處處以自己為中心,把他說過的話當作耳旁風不說,還從來不把他放在眼裏。

這樣的女人早走了早利索,她在這個家裏一天,他就會不安生一天。她若真的就走,他就可以有理由娶如玉了麽,不是麽?

可是,該死,為什麽卻還是在翹首盼著她呢?唉~~~重重的歎息,又忍不住的自責,其實,讓她出去玩又怎麽樣呢?母後也說了,她雖然為人妻,卻也不過才十八、九歲,愛玩也是她的天性嘛,自己何苦這般的逼她?

門外,匆匆的跑過來一個侍衛,對著站在門外等消息的小廣耳語了幾句。小廣又是明顯的一愣,轉身,匆匆的跑到了韓祈傲的麵前將侍衛的話一字不落的告知了韓祈傲。

韓祈傲亦是一愣,道:“她去了司馬田那裏做什麽?這個女人,不是去找那個什麽子謙就是去找司馬田,怎麽都是男人?”

小廣啞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韓祈傲皺緊眉頭,又道:“看來,本皇子是該要好好的讓她知道一下皇子府的家規了,哼。”

小廣有些不相信的看一眼韓祈傲,心道:剛剛還擔心的坐立不安,現在知道了皇子妃的下落,卻又要讓人家好好知道一下家規。嗬嗬,主子,您轉變的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