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本皇子是可以寫的呀。”韓祈傲終於受不了這樣的攻勢,但話峰一轉,又道:“不過,本皇子還是有一個條件的。”

“什麽條件?”菱月有些不安的盯著他,道:“你先說出來給本小姐聽一聽。”

韓祈傲淡淡笑,看的出她的緊張,便道:“本皇子記得你屋子裏有一副《梨花圖》,本皇子的意思是想要拿過來看一看。不過,你大可放心,本皇子絕對不會奪人之美。”

“原來是這個呀?”她心裏的石頭落到地下,嗬嗬一笑,道:“這個沒問題,不就是看看我的畫嘛,沒問題。你先幫我寫了字,我回去就讓緗兒把畫給你送過來,怎麽樣?”

韓祈傲點點頭,知道看不到字,她是絕對不會將畫拿過來的。所以,他轉身拿起桌子上的筆,道:“說吧,要寫什麽?”

“我來說,你來寫。”菱月倒背著雙手,在屋子邁起了四方步,仿佛是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博學多才的女文學家一樣。

“快說。”韓祈傲有些不耐煩的催促,他還等著看那副畫呢。

“你急什麽?”馮菱月瞪他,現在她可是用那副畫跟他交換他的字的,所以現在是公平的了,不需要再跟這樣的人和顏悅色。

韓祈傲知道她的這點心思,便道:“不要以為本皇子跟你做交換,你就以為可以不把本皇子放在眼裏,告訴你,那副畫,本皇子要不要看,都是無所謂的。”

菱月愣了一下,想不到韓祈傲這衰人竟然是懂她的心思的。忙又換上笑容道:“你說什麽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哦,我隻是在思考嘛。你們古代人思考的時候不都是這個樣子嗎?嘿嘿。”

“什麽古代人?”韓祈傲瞪她一眼,道:“快些吧,寫個什麽字?快些。”

“好了好了,你寫吧。”她清了清嗓子,憑著印象,將那些歌詞一字一句的背道:“烽煙起尋愛似浪掏沙,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夢中我癡癡牽掛。顧不顧將相王候,管不管萬世千秋,求隻求愛化解,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愛更愛天長地久,要更要似水溫柔,誰在乎誰主春秋。一生有愛何懼風飛沙,悲白發留不住芳華。拋去江山如畫,換她笑麵如花,抵過這一生空牽掛。心若無怨愛恨也隨她,天地大情路永無崖,隻為她袖手天下。”

長長的歌詞竟然一字不差的全部都背了下來,菱月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天才了。原來自己並不笨的,隻不過是麵對學習沒有興趣而已。就像現在自己憑著印象將這些歌詞全部都背出來就能證明,自己是絕對的過目不忘,當然,隻是麵對自己敢興趣的事情而已。

得意的等待著韓祈傲誇獎自己詞作的好,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什麽動靜。她奇怪加憤怒的扭過頭去看他,卻見他拿著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紙上寫好的字愣神。

“你怎麽了?不過就是讓你幫個忙,你不會賴上我了吧?”菱月上前輕輕的推了韓祈傲一把,偏著腦袋看他傻傻的樣子。

“完了麽?”韓祈傲回過神來看她。

“完了。”她說著,上前拿起那張寫滿字的紙,讚道:“韓祈傲,說實話,你寫的字倒是真不錯的。子謙也不過就是畫的好,但沒有你的字寫的那麽有氣勢。”

韓祈傲退後了一步看她,還以為她不過就是為了感謝他才說的這些話,便淡淡的道:“過獎了,等一下別忘了把你的《梨花圖》給本皇子送過來。”

“我會叫緗兒送過來。”她將白卷輕輕的拿了起來,眼睛便撇到了韓祈傲剛放下的那把匕首上,又忍不住的道:“咦?這把匕首好精致哦,韓祈傲,是你的嗎?你怎麽會用這麽小的匕首?”

“你怎麽管那麽多?”韓祈傲有些不滿意的將匕首從桌子上拿過來,道:“你快去將那副畫給本皇子拿過來?快去。”

“切,不就是把匕首嘛,跟寶貝似的。”她不滿的白他一眼,轉身,拿了那張詞便出了門。

“隻為她袖手天下。”韓祈傲默默的重複著剛剛寫下的那句話,他知道這首詞肯定不會是馮菱月自己寫的,她有幾斤幾兩,他比誰都清楚。可是,又是誰寫的呢?是誰有如此的大氣,會為了一個女人連整個天下都可以放棄呢?是陸子謙嗎?難到他真的是君臨天下的君主?

“主子,如玉姑娘求見。”門外的小廣又低聲的通報。

“進來吧。”他淡淡的回道,知道如玉每日都會過來請安的。其實,心裏也著實覺得挺對不起這個女人的。將她接來皇子府,卻一直沒名沒份的待著。而且現在的自己,甚至都很少去看她,任由她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住下來。

門,輕輕的被打開來,一身紅色衣衫的如玉便從門裏悄默聲息的走進來,如同清晨一支剛剛才被摘下來的紅色玫瑰般誘人。

“奴家見過皇子金安。”如玉溫柔的聲音似蜜一般香甜,讓韓祈傲臉上的陰鬱在一刹那便消融掉了。

“起來吧如玉,本皇子不是說過麽?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如此多禮。”韓祈傲輕聲的說著,順便看一眼如玉身後,臉色有些蒼白的珞兒。

“謝皇子。”終於聽到這樣溫柔的聲音,已經多久都沒有見到她如此柔情的對待自己了?如玉甚至覺得自己有些恍惚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忙別的事情,忽略了你。你過的怎麽樣?”韓祈傲伸手將如玉拉到自己的身旁,仔細的巡視著她姣好的容顏,

“奴家還好,就是、就是有時候會寂寞,會想念皇子。”如玉嬌羞的低下頭去,聽到他柔情的聲音,感覺到整個人都酥了。

“是我忽略你了。”韓祈傲輕輕的捋一下如玉額前的秀發,又道:“可是,如玉,你要知道這皇子府裏其實也是危機重重的。”

他手不經意的一揮,桌子上的那把匕首便“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如玉一驚,看地上的那把匕首,略略平靜了一下道:“怎麽會有匕首在這裏?昨日那人不是說不是刺客麽?聽說是皇子妃的朋友?”

韓祈傲笑笑,鬆開如玉的手,彎腰撿起那把匕首,道:“對,不是什麽刺客,是皇子妃的朋友而已。是那些侍衛大驚小怪了一些。”

如玉輕聲“哦”了一聲,也算是從心裏舒了一口氣。側頭時卻狠狠的瞪一眼身後已經緊張的直冒冷汗的珞兒。

“昨晚沒有嚇到你吧?”韓祈傲將匕首放到桌子上後,又柔聲的問一旁的如玉。

“沒有的皇子。”如玉笑著搖搖頭,道:“奴家平日裏都很少出門,當然也不知道會有刺客,也是後來聽那些丫頭們說了才知道的。原來,也不過就是一場大烏龍。”

“主子,皇子妃譴緗兒姑娘送那副《梨花圖》過來了。”小廣站在門口稟告,雙手裏緊緊的捧著那副《梨花圖》。

“珞兒,你幫小廣給本皇子拿過來。”韓祈傲道。

珞兒一愣,拿過去?自己的右手昨日受了傷,根本就沒有辦法動了呀?小廣不是他的貼身侍從嗎?卻為什麽要讓自己幫他拿?

小廣心裏也一驚,心道:這是怎麽了?主子不喜歡我了?為什麽卻要讓珞兒給他拿過去?我這是做錯了什麽呢這是?

如玉輕咳了一聲,似是提醒珞兒,假裝生氣道:“珞兒,皇子吩咐你,你沒有聽到麽?往日我是怎麽教的你,還以為你進了皇子府會有所改進,想不到還是笨手笨腳。”

如玉一邊說著,一邊從小廣的手中將那副《梨花圖》接過來,遞到韓祈傲的麵前,道:“皇子,珞兒是奴家後帶進府的,這些禮數都怪奴家沒有好好的教,皇子若怪罪就怪罪奴家吧。”

“這點小事,本皇子又何須怪罪於你。”韓祈傲淡淡的笑著,伸手接過那副《梨花圖》,道:“行了,沒有事情的話,你就退下吧,本皇子還有事。”

“是。”如玉有些失望的應著,再深深的看一眼韓祈傲,帶著珞兒,落寞的走出了韓祈傲的書房。

“剛剛好險。”珞兒輕拍著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的道:“我還真怕韓祈傲會發現我的手受傷了,這傷是勁力所致,要是讓懂行的人看了,肯定就會知道我會武功的。”

“你怎麽不說自己沒本事?”如玉沒好氣的瞪她一眼:“說什麽去偷詔書?自己受傷不說,竟然還把匕首落到那裏。幸好匕首上沒有任何標示,要不然,你會連累我的。”

“我怎麽知道會這樣?”珞兒小聲的辯駁:“當初侍衛馬上就要發現我了,我又受了傷,再不走是要等死呀?哪還顧的上匕首呀?”

“行了。”如玉打斷她的話,道:“還好你沒有死,要不然我怎麽給主上交待?還有,你來了也有些時日了,別忘了去見主上,也好匯報一下你的功績。哼。”

珞兒氣的臉色漲紅,手扶上自己受傷的手腕,狠狠的瞪著如玉的背影。不過,如玉說的也對,這麽久了,她也應該去見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