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羞辱

杜玫不死心，她是真的覺得那家商場的地理位置和人流量一定能賺到錢。娘家這邊早上已經打過電話，母親說手裏隻有五萬塊，加上家的二萬，還差了八萬。八萬啊，對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麽，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杜玫想到了韓傾，她相信隻要她開口韓傾一定會幫她的，她有這個信心。可是她們已經分手了，雖然最近見過幾次，可張嘴借錢她真有些抹不下臉，但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棄，在麵子和創造美好生活麵前，杜玫猶豫著到底哪個更重要。

一夜的思考，杜玫最終決定放棄這個創業的機會，有多大的頭帶多大的帽子，她既然沒本事籌到錢那就算了吧，當年如膠似漆的在一起都沒‘花’過韓傾一分錢，現在又何必在與他有金錢上的瓜葛，機會以後還會有，麵子丟一次就再也找不回了。

天橋下麵的站台一到時間就有攤販背著包裹來擺地攤。這裏人來人往，什麽東西都很好賣。炸串的，賣水果的，應有盡有。杜玫的攤子也擺在這裏，賣些手機鏈，吊墜什麽的，收人居然不錯。

“嗨，妹子，賣出多少啦”旁邊擺攤的是個四十幾歲的‘女’人，胖胖的身材，走起路來，屁股要來回的晃才不會太吃力。‘女’人有工作，每日隻下班來擺一會兒，日子久了，便讓杜玫天天幫忙占位置。

“還行，賣了十幾個”杜玫往邊上挪挪自己的包，空出來的地方是胖‘女’人的攤位、

“嘿，我今天發工資，等會兒收攤了姐請你吃飯”胖‘女’人邊掏東西邊說。

“吃什麽飯呀，賣完趕緊回家了”

“回家著什麽急，姐今天心情好，想吃海鮮火鍋，一個人吃沒意思，你陪姐去”‘女’人興致勃勃的告訴她不遠的地方新開了家火鍋，前幾天和朋友去過，好吃的不得了，啊，蝦很好吃，螃蟹也夠‘肥’！

杜玫搖頭“很貴的，掙錢不容易，你剛吃完沒幾天就不要再去了”

“咦，錢掙來不就是‘花’的嘛，你看我，胖成這個樣子，漂亮衣服穿不了，在不吃點好吃的我虧死了”

不管‘女’人怎麽勸說，杜玫就是搖頭，一頓海鮮鍋要好多錢的，大家都是工薪層，掙點外快又不容易，怎好意思吃人家的。

“哎，我說你就是不會活，你說你年紀輕輕的，穿舍不得穿，吃又舍不得吃，活著多憋屈，你應該想開點，掙錢什麽的都是男人的事，咱能自給自足已經很不錯了，幹嘛要給他們省錢，聽話，一會跟姐走”

賣了不到一小時，胖‘女’人說什麽也坐不住了，愣是把杜玫的東西強行收到包裏，扯著她就走。

杜玫想再推辭下去也不太好，算了，改天再請回她吧。

現在的火鍋店裝修的真漂亮，幾層高的店‘弄’得金碧輝煌，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裏麵坐滿了衣著華麗的客人。哎，生活水平真是提高了。

杜玫看看自己過分簡樸的衣服‘褲’子和手裏的編織袋，腳步不由得停下來“胖姐，這家不便宜吧，要不咱換一家”

“不便宜才好吃，你沒看‘門’口的停的車，那都是有錢人，有錢人愛吃什麽？好吃的唄，走吧走吧，就這家了”

胖‘女’人加快腳步拉著躊躇的杜玫走進店裏。‘門’開，一股暖流撲麵而來。店員愣了一秒鍾便熱情的招呼兩人坐下。

“看看看看，想吃什麽，別給姐省錢”胖‘女’人毫不在意周圍的目光，大咧咧的把編織袋扔在過道邊上。

“你點吧，我吃什麽都行”杜玫已經好久沒來這種大地方吃飯了，自卑的恨不得縮進旮旯裏。

“那行，我做主了”胖‘女’人也不再遷讓，拿著菜單嘩啦啦點了七八樣菜，這才滿意的收手。

火鍋上來，美味的湯菜讓杜玫漸漸忘記了自己不合時宜的裝束。可惜，她就不是有福的人。

“杜玫？嘿，真是有緣哪，又碰著你了”洪亮的大嗓‘門’讓杜玫的心咚的一聲往下沉。

“張，張爍……”杜玫差點沒噎著，忙把嚼了一半的菜咽到肚裏站起來，緊張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好在張爍身邊沒韓傾，這讓杜玫大大的送了口氣。

“嗬，掙到錢啦，這家夠貴的啊，真沒想到擺小攤的也能進大酒店吃飯，嘿嘿，趕明我也擺幾個攤子，先說能‘混’口飯吃”張爍就這麽的站在桌邊，聲音讓周圍人側目過來。

被人上下打量的滋味不好受，杜玫杵在那裏，臉一陣紅一陣白。

“嘿，你這人，擺小攤怎麽啦，擺小攤就不能吃館子啦，你誰家的啊，你媽就這麽教育你的啊，歧視貧下中農，瞧你‘肥’頭大耳的樣兒吧，一看就是沒文化的農村暴發戶”

張爍氣的臉通紅，周圍已經有人在笑，可他到底是男的，不好再跟‘女’人一般見識，一甩袖子氣呼呼的走了，臨走咬牙說了句“當初選擇離開韓傾算你做對了，三六九等，你就是最下等的，怎麽配！”

“嘿，怎麽說話哪你，就你檔次高，什麽玩意哪，大老爺們的，出‘門’別摔死你”胖姐氣壞了，要不是杜玫拉著她，估計這會兒非得衝上去揍他不可。

杜玫沒興致再吃，又不好掃了胖姐的興致，便蔫蔫的陪著她。

“唉，我說那人是誰啊，嘴巴這麽臭，你也是，好欺負的樣子，讓人家罵到頭上了也不吱一聲”

是啊，那人是誰啊，要不是最近遇見了，都快忘了曾經幾乎和他們朝夕相處……

那年，她才20歲，雖沒有閉月羞‘花’之容，到也有幾分姿‘色’，也就是那一年認識了韓傾。

當時她剛進一家國內知名的超市做廠家導購員，而韓傾是她們服裝部‘門’的實習部長，整個部‘門’上到正式員工下到廠家促銷員要上百人，按理說向她這樣不起眼的小導購是沒機會接近部長的。可緣分是個奇怪的東西，有緣，自會千裏來會。

杜玫還記得進店不久就經常能聽見課裏的‘女’孩子議論韓傾，當時她很好奇，是什麽樣的人讓整個店的‘女’孩都愛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