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如初

工作幾天後，她見到了傳說中的韓傾，是的，當時她也被震驚到，原來世上真有這麽吸引人的男孩子，高大帥氣自不必說，關鍵是韓傾身上睥睨一切的氣質，天生讓人有種膜拜的敬仰。

杜玫見過一次這樣的人便再也不敢正視，哪怕是偷偷的。她不像那些‘女’孩子，腦子裏稀奇古怪的幻想著怎樣接機韓傾。她規規矩矩的工作，小心應付著同事間的爾虞我詐，從不摻和任何一件和自己無關的事。她隻想好好工作，多掙些錢回家，所以她總是手腳不停忙乎著。漸漸的，那些‘女’孩再討論韓傾也不叫上她了。這樣多好，有空的時候想想怎麽多賣些貨增加下收入，不比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有意思的多。

杜玫所在的課（課是一個小部‘門’，分的很細，比如賣童裝的是一個，賣內衣的是一個，賣‘床’上用品的又是一個）是買內衣的，旁邊是‘床’上用品，對麵是童裝和鞋帽課，與童裝鞋帽課直間是顧客通道，每日閑來無事，大家都會看著人來人往的通道打發時間。

工作了大約一個月，杜玫發現一件奇怪的事，無論她任何時間轉首都會看見韓傾望向她們這裏，有時是他在其它部‘門’檢查，有時是他匆匆走向下樓的滾梯，有時是剛從員工休息室那邊走過來，反正不管靜止的還是走動的，隻要杜玫抬頭就會看見韓傾，甚至她們部‘門’後側客流量稀少的過道都看見幾次。其實韓傾是領導，無論他看向哪裏都很正常，也許是看看貨品整不整齊有沒需要整理的，也許是看有沒有閑聊的，這是他的工作，隨時隨地檢查沒什麽可奇怪的，關鍵的是兩人的目光，那種你抬頭我轉首的默契，竟然分毫不差，一次兩次當做巧合，可十天半月甚至每一天裏都會遇見幾次就不得不讓人疑‘惑’。

開始時杜玫以為韓傾是故意找尋她這個人的，可幾次下來，發現韓傾的目光裏也透著驚訝，更像是懷疑她再追尋他是身影似的，天地良心，杜玫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後來杜玫做了幾次試驗，故意忙碌著不四處張望，幾百件文‘胸’一件件的勾到衣掛上，一直低著頭，脖子都酸了，直到吃午飯了才抬起頭，可她驚訝的發現，韓傾正匆匆走過，此時，恰好轉過頭，一絲一毫的時間都不差，她抬頭，他轉頭，目光電光火石間撞在一起。杜玫驚訝的瞪大眼睛，韓傾也詫異的微微張開嘴。再後來，杜玫好幾次不看向顧客通道而是轉站到後麵，那裏顧客稀少隻留一條窄窄的過道，可這樣也能碰見韓傾好幾次。還記得有一次杜玫累了，想著反正這裏監控照不到，便靠著貨架偷偷的休息，沒想到，韓傾突然從後麵走過來，嚇的杜玫刷的站直了。韓傾像是也沒想到有人藏在貨架旁，猛然見到一人影出現，頓時停住腳步。後來韓傾曾跟杜玫說，那次要是換做別人，定會好好批評一頓，可見是你，算了吧，饒過你。不過也就是那次，她們之間說了第一次話。

“哪個廠家的？”

“聖達製衣”杜玫機械的回答，心砰砰的快要跳出來。

“賣的怎樣？”

“還行”

“嗯，好好賣吧，把那幾件衣服掛好，累了別站這裏，去休息室休息會兒”韓傾平和的說完轉身走人。也許是遠離對麵的嘈雜，後通道安靜的氣氛讓人都心生漣漪，反正杜玫覺得韓傾對她說話的語氣分外的溫柔，連眼神都柔和的不可思議。要知道韓傾是店裏出了名的冷淡上司。其實不難理解，這工作隻是他大四的實習工作，幾個月後他是要走人的，再者他家境應該不錯，上下班開著幾十萬的車。所以他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樣子，也不屑與同事們搞好關係，而像她這樣的小導購就更談不上搭理了。

那次談話讓杜玫著實‘激’動了好幾天，‘激’動歸‘激’動，杜玫有自知之明，就韓傾的條件她八竿子都劃拉不到自己身邊，做兩天夢行了。

日子按部就班的前行著，杜玫和韓傾的目光依舊會不期而遇，隻是兩人都不在驚訝，而是有了默契，對望一眼後，其中一人會馬上把頭轉開。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杜玫想，她和韓傾這輩子都會像兩條永不‘交’集的平行線各自安穩的生活著。

每月底，店裏都會進行一次大盤點，大部分員工都得參加，而且要工作一夜才能完成。那年的12月底，杜玫參加了盤點。導購員兩人一組把各自的區域貨品清點出來，正式員工去庫房清點，等兩方清點完畢再與銷售核算一下就會知道這個月有多少丟失。

杜玫和張敏之分到一組，這個人杜玫是不喜歡的，仗著是老人和課長關係好總是趾高氣揚的，工作也不積極，不是偷懶就是在課長麵前打小報告，偏偏的，課裏的人都溜須她，好像她是什麽領導似的。

盤點這天，張敏之和杜玫一組，她說杜玫你是新來的沒參加過盤點吧，那你就負責把盤過的貨放回原位就好，我負責查數。誰都知道查數不累，張敏之說的好聽其實是欺負杜玫罷了。

杜玫老實慣了，也不吭聲，悶頭幹活累的滿頭大汗，淩晨3點的時候總算‘弄’完了，大家全跑到休息室休息，屁股剛坐穩課長氣衝衝的走進來問是誰負責盤點內衣內‘褲’的。張敏之和杜玫站了起來。

數目差了上千條，一個月在怎麽丟也不會丟這麽多的，兩人隻好回到賣場從新盤。

張敏之的臉‘色’很難看，嘴裏開始罵咧咧的，先是抱怨這活本來就應該是正式員工做的，她們盤點隻是幫忙而已，錯了幹嘛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她們。後來可能是越幹越覺得憋屈，便把氣撒到杜玫身上。

“你先等會兒在擺‘弄’那些貨，這麽多我一個人得數到什麽時候”張敏之的語氣很不好，幾乎是衝著杜玫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