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天你生氣,不對應該是你不理我!你不理我不是因為當初那件事?”荀少璟的笑容已經拉開。

慕方歌看著他,撇了撇嘴吧,依舊低著聲音,“一開始是,後來,不是。”她選擇實話實說。

“那為什麽一整晚不讓我進房門?你知道書房多冷麽?!”昨天晚上,荀少楠走之後,他大概自己一個人想了兩個多小時。等回過神兒之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想過去跟她說話。結果不管他怎麽敲,房裏的人都沒有聲兒。

“你可以讓陳媽給你拿一床備用的褥子啊!而且家裏又不是隻有一間客房。”對於荀少璟的問題,慕方歌拒絕回答,默默地避重就輕轉移了話題。

知道她做不來完全坦誠開來解釋,荀少璟隻能選擇作罷。順著她的話鋒跟著把話題轉移開:“可以是可以,有是有,可是我不是以為我家夫人在生我氣麽?所以隻好自己選擇一個處罰方式,讓我家夫人看了,可以重新發落!”

半真半假的打趣把原本的內容扯開,也因此離那會讓所有人尷尬的回憶越來越遠。

慕方歌依靠進他懷裏,嗔怒:“你就不能正經點?!”

荀少璟笑而不語。

*

江澤熙與安娜最終在地下停車場停下了腳步——江澤熙的提議,所有的事情在江澤熙的車裏解決。

安娜本身是害怕的,可是想到自己事先留了一手,又考慮到江澤熙不可能蠢到在公司裏就對自己下手,也就答應了。

然而,低調的SUV內,安娜被兩個男人扣著,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已經變了一副麵孔的江澤熙。

“你瘋了?這裏可是公司!而且所有人都看著我是跟你一起下來的!”安娜吼道。

江澤熙在離她最近的座位上敲著腿一副女王的姿態坐著,此時,她嬌俏的眼中,已經全是鄙夷與諷刺。

“這裏是公司沒錯,所有人看著你跟我一起下來的也沒錯。可是安娜,你覺得我既然敢對你動手,還會怕不知道怎麽交代麽?”翹著手指托起安娜的下巴,江澤熙的嘴角拉起一抹極為單純的笑容,“不說全世界,也不說全國,就說咱們市裏,你猜猜每天有多少命案、人口買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發生?”

安娜的瞳孔驀然放大,顯然是被嚇到。可是她的嘴上卻依然不肯示軟:“嗬嗬,江澤熙,你蒙誰呢?你要真有那麽大的本事,今天你還用灰溜溜的從盛安滾出去?別個我這裏吹牛了!我告訴你,自從決定從你這裏拿到錢起,我就在家裏錄了音,設置了定時郵件。如果我不能按時回家,那麽郵件就會帶著之前我拍得兩份影像一起出現在荀總慕總監以及jingju的郵箱裏!到時候,你覺得你能跑到哪去?!就算你能跑,你覺得以後荀總還能把你當白蓮花一樣的供著麽?!”

“兩份?”江澤熙抓住安娜話裏的關鍵點,微微皺眉。

安娜看她這樣,頓時嗤笑出聲。

這笑聲聽得江澤熙的眉頭皺的更緊,她抬頭看著製住安娜的兩個男人中的一個,冷聲命令道:“打!”

那男人聽了話,本來是有一絲猶豫的,可是很快就在另一個的示意下俯身揚起了巴掌。

SUV的車廂隔音功能極好,因此那“啪啪啪”的巴掌聲與安娜被狠狠的打了臉之後的嗚咽聲,全部都被隔絕。

等江澤熙抬手示意男人停下,安娜的兩邊臉都已經高高的腫了起來,將安娜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擠得更小。

把玩欣賞著自己的指甲,江澤熙看了她一眼之後立刻嫌惡的撇開頭,“安娜小姐,現在你還不打算實話實說麽?我需要提醒你,你隻有三次機會。當然,你可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也可以繼續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話是誑你的。可是有一點我要說明白——等你去伺候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的時候,他們可不會給你三次機會,讓你逃走。”

這番威脅,與昨天安娜在江澤熙的辦公室裏說的那番,簡直一模一樣。可是僅僅是十幾個小時,她們兩個人就換了立場。

安娜被這一頓掌摑折騰全身無力癱軟,疼痛從她臉頰的表皮表皮慢慢滲透下去,火辣辣的一層一層的,極為磨人。如果不是製住她的男人將她拉著,這回兒她已經整個人必定已經癱在地上。

艱難的睜著眼睛,然而她的這個動作在其他人眼中卻隻能算眯著眼。

“那天,那天去找你談判之前,我,我在領帶夾上,裝了微型攝像機。”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有了死撐與硬氣的資本。她知道,不管江澤熙說的是真是假,至少在今天,在剛剛那頓掌摑之後,江澤熙是絕對敢讓她在下車之前不好過的。

江澤熙玩弄指甲的動作停下,她偏轉過頭,神色淡淡語氣淡淡,明誇實諷道:“你還真是好心機啊!”

被諷刺的人無力的閉上眼。

“開車。”江澤熙不再看她,抬手往後敲了敲駕駛座的椅背。駕駛座上的人沒有說話,但是卻很快的發動了車子。

車子緩緩啟動,最後在安娜的公寓樓下停住。

示意那兩個男人放開安娜,江澤熙起身,對著渾身脫力的倒下的安娜說道:“走吧。”

爬在車廂底部的女人動了動,最後認命的站了起身,跟著江澤熙一起下了車。她們兩個人的身後,跟了那兩個男人中的一個。

這會兒正是上午九到十點,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的時間點,所以中檔公寓小區中的人並不是很多。比安娜高了半個頭的江澤熙與身材高大的男人將安娜夾在中間,三個人在沒有吸引到本來就少的路人的注意下,匆匆的進了樓梯間。

安娜雖然是高企員工,職業本身又特別的高薪,可是卻依然買不起本市房子。現在她住的,不過是與人合租的出租房而已。

這些江澤熙全部從蘇芮那裏得到了確切消息,所以進了房間,她沒有給安娜多餘的繞圈子的時間,直接點名了這一點,讓安娜立刻去自己的房間裏拿東西。

安娜見狀,隻好老老實實的帶著江澤熙進了自己的房間。

當著江澤熙的麵兒,她打開電腦,把自己加密的原件刪掉,接著取消定時郵件,並將郵件也跟著側地刪除。

做完這一切,她讓出位置,讓江澤熙檢查。

對於此,江澤熙隻是冷笑著端起一邊放著的水杯,在安娜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杯子裏的水全部潑在了那台筆記本電腦上。

向安娜這樣的從事設計工作的職員,很多資料,甚至是作品更甚至是比前兩者重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一台電腦裏邊。江澤熙這樣做,安娜必定元氣大傷。

可是哪怕再生氣,安娜也不能撲上去把江澤熙怎麽樣,因為在江澤熙潑了那杯子水之後,跟著一起上來的男人已經走到江澤熙麵前,把江澤熙側擋在了身後。

看著安娜想要把自己撕碎,但是又忌憚自己身前的男人而憋屈又痛苦的表情,江澤熙勾起一抹十分得意的笑容。她抬起手把手裏的空杯子隨手往地上一扔,接著從自己的手包裏拿出一落百元大鈔,連點也不點,揚手一拋便全部都灑在了安娜那被水浸濕,這會兒已經反應過來死機了的濕淋淋的筆記本電腦上。

“剛剛手滑了,對不起。”

話了,江澤熙帶著那個男人,踩著地上那隻杯子的碎片轉身昂頭往外走。

而直到他們走出出租屋,安娜也沒有追出來。

下了樓,江澤熙帶著男人上了那輛SUV。

一上車,她的全身瞬間放鬆。

“蘇芮,我服死你了!你剛剛可是沒看到,那小賤人被我潑了電腦之後,那副恨不得殺了我,可是又不敢的憋屈樣兒!”

滿臉的歡快,揚眉吐氣之後江澤熙笑的整個人都攤在座位上。

駕駛座上伸出一隻手,把車廂頂上折起來的後視鏡放了下來,蘇芮的臉在那一方小小的鏡子裏顯現。

她勾著眼角,也是滿臉的笑,可這笑容卻沒有江澤熙的笑容純粹,“我早就說過,安娜那樣的人,隻是有些小聰明。說難聽點就是心比天高,膽比鼠小!你當著所有人的麵兒走著進公司,她就知道她手裏的那些東西沒用了。之後的表現,隻是在硬撐著而已。小小的教訓一下,嚇一嚇,保證慫!”

昨天,在咖啡廳裏,給江澤熙支完麵對荀家人的招兒之後,她便根據自己對安娜的了解,給了江澤熙對付安娜的方法。

畢竟曾經在公司裏她是安娜的上司,而且還明目張膽的壓製了安娜那麽多年。所以安娜的性子,不說全部,至少十之八九她是拿的準的,不然安娜也不會被她一直摁著起不來頭不是?

江澤熙慢慢收了笑容,一臉佩服的點頭,雙手還翹起大拇指,對著蘇芮不停的晃動。

蘇芮從後視鏡裏把她的動作、神色全部看了個清楚,眼中的神色更是得意。

她咧了咧嘴,開口:“準備一下,咱們現在去荀宅。”